若能將禪庭真正的強者扼殺在萌芽狀態,也不枉此行了。

蔡明皺著眉望著場上的白衣僧人,心底大致明白了此人的身份,這般年輕的法字輩僧人隻有一個,那就是在青洲大比中脫穎而出的法海無疑了。

傳說中,此人在朝聖上登頂了,這表明此人擁有踏入聖境的可能,在雷音寺或許籍籍無名,在年輕輩中甚至默默無聞,但是在那些世家門閥,隱世大家心中,已經將此人列入高度危險的存在。

他的一舉一動備受關注,無論他們如何調查,都未能打探道任何消息,此人進入雷音寺後似乎並沒有得到充足的培養,反而進入藏經閣閉關,空凡神僧親自護法。

從空凡出現那一刻,他早就該意識到此人的身份,隻是打死他也沒有料到此人竟然強大到這種匪夷所思的程度,難怪宗門會如此忌憚。

蔡明眯起眼睛,眸光深處閃著一絲冷冽,是你自己找死,與人無尤。他不動聲色的對台下的幾名監察員打了個手勢,幾人立刻會意,將心中的殺意壓下,無人不顧眾人的指指點點,全部上場了。

空凡目不轉睛的望著陰長生,他對這小子有足夠的信心,禪庭在九洲的位置有些尷尬,不需要溫順的綿陽,要的是這種狠人,宗門需要強勢的弟子橫空出世了,如果有這樣的苗子,他願意傾盡全力助推一把。

這場戰鬥注定迎來無窮關注,除了那些年輕的僧眾,更多的是隱藏在僧眾中的其他勢力的探子,他們紛紛把注意苦力集中到陰長生身上,這個有可能邁入聖境的牛人。

人群中的一名灰衣僧人對這身邊的青衣僧人壓低了聲音,道:“你覺得一對多,這小子能打贏麽?”

青衣僧人皺著眉頭道:“這小子恐怕太多自傲了,要知道場上真正厲害的角色是那名黑衣青年,此人一旦出手,這小子十死無生!”

青衣僧人說的無比肯定,此名黑衣青年在道盟內是最被看好的一名弟子,更是此番進入被洞天的選手,這等強者本該進入凝海境,可是此人在這個境界硬生生的停留了一年,足以表明對方的沉穩與果決。

在通脈境巔峰凝練一年之久,周身真氣無比凝練,更是將功法練的如火純清,無論是何人麵對這種人,都得頭皮發麻,而場上的白衣僧人竟然狂妄的要他們一起上,分明實在尋死。

在人群的另一處,一名麵容蒼老的僧人手持掃把,旁若無人的清掃著地麵上的灰塵,可是眼角的餘光卻始終縈繞在演武場上,確切的說縈繞在陰長生身上,這個一襲白衣的僧人,風度翩翩,卓爾不凡,周身的真氣竟然沒有波動跡象。

這表明要麽此人的修為已經達到一種匪夷所思的境界,要麽就是一個凡俗之人。

凡人自然不可能,隻能說明他的真氣已經凝練到極為驚人的地步,家主曾經吩咐過,密切關注此人,原理來說,這種天才必當得到宗門的全力培養,就像劍宗魏碩,破山城的追風。

然而,此人抵達雷音寺後並未拜見任何一位名宿,直接閉關,三載之後竟然以這種姿態橫空出世,一腳之威將倨傲青年踹出數百米,這種力量堪稱恐怖。

根據家族密報,此人似乎能將毫無修行天賦的唐若兒變成雙係靈根的天才,這種手段簡直逆天,此人隻能,絕非泛泛之輩。

老人饒有興致的默默關注局勢的發展,他對這個青年的前進無比看好,或者他相信家族識人的慧眼。

那些大勢力的通常做法就是將強者抹殺與萌芽狀態,而他唐家偏偏要反其道而行,哪些大宗門淩駕九洲之上數萬年,壓榨世家的血汗不知多少歲月,要想推翻這種現狀,禪庭也許就是一個不錯的契機。

念頭及此,老人直起腰杆,用袖袍輕輕的擦了擦額頭的汗珠,微微側身,目光殷切的望向演武場。

演武場上,陰長生含笑望著台下的無名道盟弟子,輕聲說道:“你們太弱了,一起上勉強能支撐一招半式,否則你們會吃驚於貧僧的強大。”

此言落在僧人耳中十分受用,眾人隻覺得如沐春風,台上之人越是囂張,他們越是解氣。

然而,在道門使者看來這就是赤果果的羞辱與挑釁,所有人都用憤怒的眼睛盯著陰長生,尤其是那名黑衣青年,目光中縈繞著無邊殺氣。

“他是我的,你們誰也別插手。”黑衣青年的聲音中透著一股寒意,凍入骨髓,冷若冰霜。

圍觀的眾人微微後退了一步,這種強大的氣勢中有種難言的魔力,仿佛離得太近隨時會被斬殺當場的冷酷,這是將奧義融入血脈中的人才能與天地某種韻律共鳴輝映。

道盟之人無比得意,紛紛用看待死人的目光望著陰長生,尤其是那名神態倨傲的青年,他剛剛被陰長生一招踢出場外,當眾受辱,讓他對陰長生恨到了極點。

此時他的目光中透著一股冷意,嘴角微微揚起一絲弧度,不屑的輕哼一聲,他就是要親眼看到對方在大師兄的強大奧義下屈辱的死去。

在九洲年輕一輩中,向南一清師兄這種年紀就能進入道盟當任要職,這和他恐怖的實力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尤其他的奧義神通,一經施展,對手十死無生。

南一清眯著眼睛,嘴角上揚,冷漠的盯著陰長生,沉聲道:“小子,雖然你很強,但很可惜你遇上的了我,我會讓你明白猖狂有時候需要付出昂貴的代價。”

“是嗎?我很想體驗體驗,讓你一招又如何?”陰長生反唇相譏,空氣中仿佛有千軍萬馬在坡博廝殺。

慧能望著看台上的眼睛一眨不眨,這個全場最令他忌憚的人用有一種他猜不透的氣息,無比恐怖,給人一種不可戰勝的強大,他有些擔心讓對方先手,陰長生會吃虧。

“斬天訣!”

南一清出手如電,掌納八方靈氣,一道劍氣帶著狂霸的力量轟出,天地為之變色,奧義產生的力量波動剛猛無比,有著摧毀一切的恐怖力量。

看台上劍意滔滔,如江如海,對這陰長生洶湧而至,圍觀的慧心一凜,不由得緊張起來,麵對這種狂霸的劍意,如同海上的孤舟隨時有葬身海底之下,萬劫不複。

“噹!”

一聲古鍾長鳴,清脆悅耳,然而陰長生雙手合十,不動如山。

“什麽?”

南一清瞪大了眼睛,同時意外的還有認識他的所有人,他們最清楚不過南一清的斬天訣究竟有多麽強大,鬼神莫測,縱然凝海修士也不敢硬抗此招。

“我以為以你的真氣儲量,會給貧僧一絲驚喜,很可惜你依舊太弱了,吃貧僧一掌!”

話音落下,陰長生翻手一揮,無數金色掌影如同金光燦燦的金色沙丁魚,瞬間吞沒了南一清。

在慘叫聲中,南一清衣衫偏偏落下,身體倒飛而出,摔在地上不省人事。

隻一招就敗出局!

此時此刻,全場寂靜,道盟之中才真正意識到這個口出狂言的掃地僧究竟有多強。

慧心欣喜,他果然沒有看錯人,陰長生的戰力實在恐怖,經此一戰,無論修為幾何都足以在雷音寺揚名了。

慧能的目光同樣震驚,在深邃的眼眸中多了幾分複雜之意,這個家夥究竟是怎麽修煉的,南一清這等猛然竟然連他一招都抵不住,若能禦空飛行,恐怕連海修也得感到顫栗了吧。

空明含笑的望著陰長生,這個後生晚輩當年進入雷音寺時籍籍無名,一出關就以這種姿態碾壓道盟年輕輩最強者,此子前途不可限量。

他偷眼打量了一眼氣定神閑的空凡師兄,難怪使用甘願為一個後生晚輩護法三載,原來此子潛力的確恐怖。尤其是大力金剛掌這種至剛至陽的掌法,內含暗勁,極為消耗真氣,此子一出手瞬發數萬掌,真氣儲量堪稱恐怖。

圍觀的眾僧經過短暫的沉寂之後,立刻爆發出一陣歡呼,他們可不管臉色難看的道盟之人,這些人剛剛趾高氣揚,言語極盡侮辱,羞愧的讓人無地自容。

此時看見這群家夥在陰長生手上如同破布娃娃般狼狽,真正詮釋了何為不堪一擊。許多人眉開眼笑,就仿佛打敗南一清是他們一般,連同對陰長生的好感也直線上升。

這個世界本就是強者為尊,更何況陰長生的出現維護了他們的尊嚴,若是往常聽到對方這種狂妄的口氣定然讓人不爽,但不知道為何,台上之人也是猖狂,他們感覺越爽。

“這個師兄是誰啊?為何平日都沒有見過。”

“太強了,這種戰力恐怕對上慧雲也有一站之力了吧。”

“不是師兄強,而是這群家夥太弱了,放開了一拳扇飛一個。”

剛剛受氣的僧人開始添油加醋,趁機找回場子。

……

觀戰席上的蔡明一臉陰沉,一對拳頭握的緊緊的,關節上劈啪作響,他眯了眯眼睛,定定的望著陰長生,這個家夥竟然連南一清都能打敗,這種境界修為,他日一旦成長起來,同階之中究竟還有何人能與之匹敵。

他在權衡利弊,若自己出手能否將他一擊必殺,這個念頭方動,他小心的瞥了一眼,發現空凡正用一種探尋的目光盯著他,仿佛隻要他膽敢有異動,立刻就會被這個嫉惡如仇的僧人當場擊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