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玉葫蘆?”

識得此物的眾修無不大駭,全身發冷,如墜冰窟,黑玉葫蘆的凶名在南域可謂如雷貫耳,此物一出,必有六甲神魔降臨,吸食陰魄讓人永不超生,對修士而言是極致的大恐怖。

六甲神魔剛剛出現,魔威赫赫,一口黑氣噴射下來,撞擊在護城大陣上,整個城池都感覺微微顫抖,所有人心中突然升騰起一股無端的憤怒,原本他們隻是抱著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此時將盤龍穀囂張霸道的連他們都殺的地步,縱然在溫順的修士也動了肝火。

“草,老子跟他們拚了。”一個虯髯大漢上前一步,粗聲粗氣的喊道:“這位前輩,我等雖然修為不濟,也想略盡勉力抵抗歹人。”

陰長生微微挑了挑眉,在他預想中,隻要這些人不鬧事就算好了,畢竟他經曆太多這種為了以及實力,出賣別人的事情,沒想到關鍵時刻竟然有人挺身而出,不由得對這名粗獷的男子,多了幾分好感。

陰長生擺了擺手,自己還有後手沒出,沉聲喝道:“盤龍穀隻會以多欺少,本座偏要在南域紮根傳道,看你能奈我何?”

影衛頓時皺了皺眉,作為一名神域強者,他們豈會不知對方為何說出此言,原來是把他們當成免費的宣傳機器,試問若想傳下名頭,有什麽比一人獨自對抗盤龍穀十二影衛更加勁爆的新聞,若此人不死,他幾乎可以預料到,用不了多久整個南域都會傳播此人的威名。

區區一名黃口小兒,私闖入盤龍在前,羞辱穀主在後,此刻有耍花樣賣弄口舌,搬弄是非,讓人誤以為盤龍穀追殺此獠隻是為了他身上的陣道傳承,一下子將盤龍穀推到輿論的風口浪尖。

縱然盤龍穀威名蓋世,在幕後掌控著南域諸多宗門,是南域真正的主人之一,但也抵不過諸修的憤怒與口誅筆伐,這個青年究竟是何人,為何非要與盤龍穀做對,對他又有何好處?

事情演變到此等地步,多說無益,隻能用一番的鮮血來平息風波。

“死來!”

虛空之上,魔雲翻滾,黑色的雲層之中不斷的閃過雷霆響聲,震耳欲聾,三尊六甲天魔展開血盆大口不斷的釋放著遮天蔽日的黑氣,似乎要把整個冥城吞入腹中。

“看我法寶!”陰長生攤手一揮,一串環形的黑色物體迎空飛去,速度太快,加上天地間暗淡無光,根本沒有多少人留意到這個渺小的黑色物體。

手持黑玉葫蘆的中年男人見到此物,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嘲諷,他的六甲神魔看似三尊,實則可以在虛實之間轉化,六甲之名由此而來,與盤龍穀的天魔訣奧義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隨即,他很快就發現黑色的環狀物體直接朝著他飛撲而來,恐怖的威壓散發出來,縱然神域之尊在這股惶惶天威下也隻不過一隻渺小如螻蟻般的存在,最讓此名影衛感覺恐懼的是,這股無比浩瀚的神識牢牢將他鎖定,整個人四肢百骸仿佛僵住了,動彈不得。

這一刻時間對他而言漫長的像一個世紀,除了神經思維還能正常運轉外,其他的一切皆不再自己的掌控之中,這種束手待死的感覺竟然如此恐怖。

陰長生收回菩提念珠時,虛空之上的影衛依舊保持著手持黑玉葫蘆的狀態,但那股洶湧而至的黑氣卻在關鍵時刻消散了,漫天魔氣頃刻間煙消雲散。

“六哥,你怎麽了?”此時的劍影衛意識到六哥的不對勁,整個人立在虛空之上,搖搖欲墜,眼神空洞,如同行屍走肉,不多時便如同斷線的風箏從空中墜下。

所有人隻覺得那個老者祭出神秘法器後,整個世界突然安靜了,一縷陽光穿破黑雲,頃刻間天地間魔影重重的畫麵歸於平靜,仿佛一切未曾發生過一般。

劍影再也顧不上與陰長生糾纏,當即騰空往六哥飛去,陰長生豈會放過這種機會,抬手轟出一道淩厲的勁風,竟然是風刃術,將漫天殘留的魔氣朝劍影卷去。

黑玉葫蘆中的黑氣乃是世上至陰至邪之物,專破飛劍法寶等無形之內的東西,與吞天蟒的毒液堪稱破法雙絕。

陰長生目的不再劍影,而是那個黑玉葫蘆,此物身在在極難的一個上川之巔,一顆生長了不知多少萬年的藤蔓上結出的果實,被盤龍穀的煉器高人祭煉後成為一個盛放陰邪之物的容器,因為十二影衛世代忠誠,立下奇功,特地賞賜給了此人。

黑玉葫蘆是名家練至而成,憑借不亞於道器,通體烏黑光滑,內部的六甲神魔以陰毒之物為食,可以銘刻天地玄紋增強力量,加上他本身就有吞天蟒在,此物落入自己手中,可以發揮十層的功效,縱然日後遇到神域強者也能有自保的能力。

陰長生想的很清楚,如果光靠幾年才能動用一次的菩提子,這期間一旦遇到危險將十死無生,因此黑玉葫蘆成為他的選擇。

從今往後,帶著盤龍穀的黑玉葫蘆招搖過市,打臉盤龍穀的同時還有自保之力,經此一戰,在南域也算是一個名人了。

“六哥,你怎麽了?”劍影徹底震驚,六哥的實力在十二人當中可是出類拔萃的,尤其是他的黑玉葫蘆,一旦祭出必將收割對手性命,今日怎麽了,竟然渾渾噩噩,用神念一探,驚愕的發現六哥的元神已經不翼而飛。

想到剛剛這個家夥祭出的法寶,劍影頓時滋生出無窮懼意,攙扶著六哥的身體,放下一句狠話,轉身落荒而逃,身怕晚一秒鍾就會淪為六哥這般下場。

十二影衛氣勢洶洶的來,灰溜溜的走,所有人望著城樓上的老者無不生出崇拜之情,尤其是冥城城主此時理了理衣服,準備上門迎接,這等陣道大師可遇不可求,從今往後冥城在南域算是徹底的威名遠揚了。

一座城池的護城大陣,阻擋了十二位神域強者的進攻,雖然浮誇了點,一旦傳揚出去,自己也能跟著沾光,若這位老者選擇在冥城開設道館,今後冥城在九洲的地位就會立刻脫穎而出,成為世間陣道大師雲集的聖地,想到美妙處,冥城城主頓時長笑出聲。

陰長生終於鬆了口氣,這個古城的大陣果然凶猛霸道,單單開啟防禦法陣就用去了他將近一半的造化之氣,細細思來,如果啟動磁元大陣讓這座古城騰空起飛,非要榨幹自己不可。

這種來自上古的傳承,曆經無數年,許多厲害的玄紋已經殘缺失去了原本的麵貌,那種與天地共鳴的恐怖能量隨著歲月的流逝化作一道道沒有任何能量波動的印記,這座古城傾注了上古先民太多的智慧與汗水,可以說是九洲玄紋陣法巔峰的結晶。

縱然如此,也沒能抵擋住時光的侵蝕,念頭及此,陰長生微微低眉,這座古城就像一名修士,年輕時的鋒芒畢露,年邁時的古老滄桑,此時更是腐朽成這般田地,他知道如果沒有自己的造化之氣加持,這座古城的陣法將在十二影衛的攻擊下分崩離析。

在陰長生感歎之際,菩提子內的石老陰笑著望著新加入的影衛,就連劉神座也用不善的目光盯著這個菜鳥,心裏無端的有了一絲平衡感,奔著監獄的傳動習俗,這名剛剛進入佛域的影衛被石老安排他們單獨在一起培養感情。

劉神座陰冷的笑著望著略顯虛弱的影衛,抱著膀子沉聲道:“新來的,你叫什麽名字?”

影衛微微眯著眼睛,注視著麵前的老頭,看樣子也隻是一個神域強者,還是三重天的貨色,想他六重天的神域何曾被人這般輕視,頓時勃然大怒:“你最好先回答老子,這是什麽地方?否則休怪我手下無情。”

劉神座微微一愣,對麵的愣頭青可能還搞不清狀況,太久沒有新人來,他有大把的時間陪對方玩玩,冷著臉低語道:“本座乃無極門內門執事長老,你可以叫我……劉牢頭。”

“這個地方歸我管,小子你最好老實點,否則老夫有的是手段盤你。”劉神座心情大好,想到當初被典獄長折磨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今日終於來了一個新鮮的靈魂讓自己玩了,哪能就此放過呢。

望著對方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如同饑腸轆轆的荒狼遇到了羊群。

盤龍穀影衛的眼睛頓時變得陰鷙起來,冷聲道:“你是道門中人?”

“老夫就是,那又如何?”

“虛偽的道門匹夫,速速受死。”

“老子不發威,你還真當自己是根蔥。”劉神座勃然大怒,頓時起了盤他的心思,在自己的地盤上,是龍也得盤著。

兩個元神頓時扭打在一起,讓陰長生頓時無語,石老這樣安排實在是太無聊了,按照他的意思直接將這名影衛關一陣子,讓他感受到漫長的孤獨與黑暗,然後在好好審問黑玉葫蘆的施法口訣。

似乎察覺到陰長生的情緒波動,石老解釋道:“劉神座的神念斬是天書碑上的一道至強的術法,無視防禦直接攻擊本體,無極門雖然名聲不響,卻是你未來最大的絆腳石,不得不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