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也隻能想想,先不說有沒有人能將地圖收集齊全,即便做到又如何能進入斷魂山並且順利的找到地下深處,縱然有人僥幸全部辦到,恐怕也過去已經數百年,甚至更久。

自己隨手撕開大陣一角,徒步而來,換做他人隻怕用三五年都未必能破開這個奇陣,並非所有人都能如他這般好運,修行了造化訣有得到前輩遺澤,使他能感受虛無縹緲的玄紋奧秘,這一切純屬運氣。

陰長生搖了搖頭,將手按在石門之上,一個螺旋狀的儲能玄紋被他植入其中,這種玄紋唯一好處就是能短暫的將陣法停擺,期間,這個陣法便如同死物,任由他來去自如。

石門洞開,一抹亮光透出,再次睜開眼睛,才發現自己置身在一片廣袤無垠的草地,頭頂是熾熱的烈日,腳下是一望無際的草原。若是以前,定然會不知所措,如今的他宛如手握萬能鑰匙的人,任何陣法在他麵前形同虛設,除非他的造化之氣枯竭了。

陰長生雙手快速揮動,一個個玄妙的玄紋被他植入這個幻陣之中,他並不想破壞原有的陣法,隻不過在其中植入儲能玄紋,讓大陣停擺片刻。

頃刻間,周圍的山川河流,草原天空想消失不見,周圍景物紛紛破碎,才發現自己仍然站在門口,不過那個石門已經開啟,內部裝飾的異常華美,石壁用飛劍鑿刻的異常平整,子母元晶的光芒將整個空間照射亮如白晝。

陰長生剛剛踏出一步,眼前突然一暗,耳畔傳來震耳欲聾的雷聲,道道閃電疾風驟雨而至,狠狠地劈下。

“啪嗒!”體外金鍾轟然破碎,陰長生一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退去,眼前的風雲雷電也同時頓消無形,他站在門口細細體悟其中玄奧,半晌才摸透這個陣法的特點。

原來這是一個風雷雲雨組合而成的複合型法陣,根據闖入者的修為調整變化陣法威力。

陰長生將掛在脖子處的菩提子取下,丟進儲物戒指內,讓後堂而皇之的邁步走了進去。

原本爭對強者的無上大陣,麵對陰長生竟然沒能發揮半點作用,形同虛設,想來當初布下這個陣法的人做夢也想不到,會有個通脈五重天的菜雞來到此處。

陰長生細細感受天係玄紋的變化,發現此地沒有異動,不由鬆了口氣,這才認真的打量起這間石室。

這間石室空間極大,初步掃了一眼,不下一千多平,以中央一座十丈長的巨型屏風為界,隔開前後廳,不知是何材質,曆經悠久的歲月依舊沒有半點腐朽的征兆。

石室一側栽種著一根青藤,爬滿了石壁,甚至結出朱紅色的奇異果子,這棵青藤乙木之氣格外濃厚,葉片上有淡淡的靈氳縈繞,甚是神奇,不過這些朱果卻沒有半點靈氣,相反果子內部能看見一條十分細小的魚兒在其中暢遊,這個發現簡直令陰長生嘖嘖稱奇。

隨即,陰長生的目光被正中間的屏風吸引,之間上麵畫著山川湖泊,飛禽走獸,奇異的是這些飛禽竟然都是活的,仿佛生活在畫中一樣,怎麽看也看不出其中原理,想來大概像前世家家戶戶都有的電視,排解無聊的時光所用。

後廳相較前廳就顯得有些雅致了,牆壁一角放著一個梳妝台,上麵擺著一麵銅鏡,胭脂,梳子,隻有一張石椅,顯然當初居住在此的是一位女修。

梳妝台對麵的石壁上掛著一幅古卷,上麵隻有一句話,“問世間情為何物。”然後便沒有了下文。

陰長生胸中墨水不多,總覺得後半句不寫出來實在難受,將案台上有筆墨紙硯,取了點清水研磨,沾了水之後,在畫卷上龍飛鳳舞,將心中那句補全,他的字談不上好看,甚至有點醜,不過他毫不在意。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陰長生搖頭晃腦的念了一遍,頓覺詩興大發,將案台上仍有白紙,索性又寫了一首更加有意境的詩句。

“不悔此生種深情,甘願孤旅自飄零。長恨鴛侶唯夢裏,寧負蒼天不負卿。”陰長生寫完,又朗誦一遍,叫道:“好詩,真的是好詩。”

丟掉金絲符筆,陰長生往前走去,腳步卻頓時停住,前方紗帳處有一寒玉雕琢而成的床,上麵躺著一個人,確切的說是一個容貌極為豔麗的女屍,神容秀麗,姿態飄逸,縱然香消玉殞,也絲毫不影響她絕世的容顏,讓人心生憐惜,感歎上天不公,紅顏命薄。

“不行,老子今天怎麽突然詩興大發,特別想寫詩呢?”陰長生壓下心中的浮躁,長歎一聲,“可惜了。”

逛了一圈,沒有找到任何有價值的東西,倒是那些朱果中的小魚特別有趣,隻不過自己沒有興趣養魚,屏風貌似也很奇特,隻是自己一個大老爺們要這個幹啥。

陰長生坐在寒玉**暗自思忖,這個女人臨死前布下這麽多陣法這不是逗人玩嗎?弄了半天竟然什麽都沒有撈到。

就在此時,陰長生突然皺眉,他坐的寒玉床竟然有絲絲縷縷的天地靈氣匯聚而來,隻不過很淡很淡,定睛查探後發現這個寒玉**銘刻有複雜的聚靈陣,隻不過年代久遠,其中有個關鍵性的玄紋破損失效。

也許正是因為有靈氣的滋養,才讓這個女修的屍身保存至今,若讓他眼睜睜的看著這種絕世佳人化作一堆白骨,未免可惜,於是隨手將玄紋補全。在石室內掃了一圈,便往外走去,突然他腳步一頓,似乎漏掉了至關重要的一件事。

於是,轉身走到女屍身邊將罪惡之手朝她玉臂上的儲物戒指探去,拿著儲物戒指對這屍體說道:“我幫你修複了玄紋,保你屍身不腐,這個儲物戒指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就當是貧僧的酬勞了,祝願女施主早登極樂,阿彌陀佛。”

言罷,陰長生心安理得的往洞府外飄然遠去,隻不過他沒有注意到隨著靈氣漸漸地匯聚在寒玉**,那具女屍的身體發生著某種微妙的變化。

梳妝台上的銅鏡中,不斷的播放著陰長生進入石室內題詩寫字的情景。

那些棲息在朱果找那個的小魚,在空氣中遊著,將地麵上的金絲符筆小心翼翼地擺回原來的位置,將紙張堆放整齊,讓後一頭紮入屏風的溪流之中。

如果陰長生知道他丟棄的金絲符筆,光一根細小的毛拿去拍賣就值百萬下品靈石,那個被他判定為毫無靈氣的朱果一枚便能讓靈丹提升一個品質,那麵幻光鏡更有留影存聲的能力,不知會作何感想。

尤其是那副被他當成'電視'的屏風,有個別名叫《山河社稷圖》,不知是否連腸子都會悔青了。

當然這是後話了。

當陰長生跨出洞府瞬間,整個洞府仿佛活了一般,四麵布滿奇異玄紋,空間之力動**,整座洞府在一道白光中消失不見。

陰長生目瞪口呆,久久才回過神來,索性此行也不算沒有收獲,手中的儲物戒指與他目前擁有的這枚不太一樣,上麵刻畫著奇妙的符文,隱隱有法則之力固守其中,探出的神識始終無法進入內部空間。

換做一般人,必然素手無策,可是對於陰長生而言,破除禁製就跟吃飯喝水般容易,隨手將施加在上麵的玄紋破壞,整個禁製瞬間土崩瓦解。

陰長生第一次遇到這種施加強大禁製,心中未免有些激動,於是將神識探入其中,內部空間給他的感覺就是大,出奇的大,仿佛能裝下一座小山,這種龐大的儲物空間,足足是目前使用這枚的數十倍,尤其詭異的是,他能感覺到儲物空間中竟然有靈氣存在。

著大大違背的他的認知,所有的儲物類法器都是死寂的,不能裝活物,這是共識,因此才有馭獸袋的問世,而這個空間除了靈氣之外,竟然還有陽光,空氣和水,簡直堪稱奇跡。

日後可以讓小獸與吞天蟒一起搬到儲物空間居住,順便在裏麵重重花草樹木,儼然一個小世界,就是不知道自己能否把自己藏進去。

不過他不敢貿然嚐試,收取儲物空間的東西需要神識作為溝通橋梁,進去容易,出來難,他可不想為此冒險。不過對此也隻是想象,若是連自己也能裝那就是神器了。

陰長生腦子無比活絡,此刻興奮之餘,他想起了一個關鍵性的事情,若是此處不受大陣影響獨立存在,是否可以帶著小獸洛青花她們來此避劫呢?

想想無奈的歎了口氣,別說她們,就算是自己恐怕也無法再次進來,那些漂浮在水中屍體無比強大,那種恐怖的神念,足以讓普通真人境強者退避三舍。

拋開那些雜念,他開始盤點起,女屍身上得到的東西,一炳生鏽的鐵塊一個,不知哪裏撿來的裹屍布一條,唯一看起來算是完好的東西竟然是不知道幹嘛用的羅盤。

稍微掃了一眼便沒有了興趣,最後一樣東西適合不知什麽木頭製成的盒子,打開之後,金芒耀目,晃的他睜不開眼睛,暗呼:“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竟然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