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突然一名神域眉頭微皺,他明顯感覺這些妖將的實力較之前又強了不少。麵上看,這些妖將被他們困在領域中,任其拿捏,實際上卻沒能真正的對他們造成損傷。
刹那間,其餘幾名神域也察覺到異常,似乎這些妖將有些異常。
“吼!”一名妖將暴吼一聲,全身骨骼肌肉猛的膨脹,本就魁梧的身形陡然壯大數十倍,朝著地麵轟出一拳,大地震動,一個風雪領域中的寒冰地麵猛地裂出一道裂紋,紛紛飄落的冰淩,宛如利刃紮在巨獸身上,竟然無法造成實質傷害。
“怎麽可能?”此名神域大驚,控製著真元將領域寒冰之氣陡然提升,無窮無盡的寒意,足以讓百煉金剛化作冰坨,然而麵對縈繞在巨獸身上的血氣竟然沒能凍住,隻是稍稍延緩了他們的行動而已。
“吼!”伴隨著此起彼伏的吼叫,領域中的妖將紛紛獸化,露出最原始,最本能的殺戮血性。用最狂暴的肉身力量頂著風雪,冒著酷熱,將恐怖的力量宣泄在領域的每個角落。
“噗嗤!”一座領域破碎,該名強者立刻口吐鮮血,元氣大損,領域與他本元相融合,領域潰散對本體的損耗也是巨大的。
縱然,在這片天地力量不再受到限製,卻獨獨沒有靈氣,在這種環境中戰鬥本就無法發揮出領域最強的奧義。他們這個層次力量本該生生不息,周而複始,但一切的前提是要有足夠的天地靈氣做補充,但是此地並沒有。
該名神座被一旁的後勤修士台走送到藥問天處緊急救助,另一名後補的神域強者頂替了他的位置,將恐怖的力量對外宣泄。
石熵站在最高處,身邊時一尊龍門巨炮,他深感憂慮,第一波出戰的是真元最充足,狀態最好的強者,那些後補的高手甚至沒能恢複多少元氣就強行出手,長此下去,局勢大為不妙,而且最可怕的葉迦南此刻也不知道躲在何方。
就在此時,那些'天選之子'終於出手了,每個人都主動承擔了最重要的位置堅守,在各長老眼皮底下展現出非凡的能力,用他們的術法或法器幫助長老阻敵。
原本這種微末的力量與大戰根本沒有任何幫助,不知為何那些長老對抗時竟然感覺輕鬆了不少,餘光落在那些弟子身上,暗自點頭,心中暗怒:“沒到關鍵時刻,都藏著掖著。”
隻是這些表現非凡的弟子,他們卻沒有太多印象,記憶之中,這些人似乎都是資質並不怎麽出眾弟子,怎麽卻展現出如此可圈可點的實力。
反觀那些被宗門重點保護的弟子,此時龜縮在隊伍後方,有的甚至大哭大鬧,跌人顯眼,每每看到這種場麵,長老隻能暗自歎息,看走了眼,這些弟子的表現如此怯懦,日後如何能靠他們穩住大局?
每個人長老都將那些表現出眾的幾名弟子牢牢記在心中,隻是眼下局勢仍然嚴峻,可惜了這些好苗子就這樣葬送在此。
戰鬥持續了三個時辰,妖族大軍出動了上千名妖將,這是一場巔峰的對決,無數法術神光宛如流火,從大黃山飛出,落在戰場之上,將黑夜浸染成妖異的色彩。
“掙紮隻能拖延死亡,加劇痛苦,讓本王終結你們的恐懼吧。”一個聲音自妖族大軍後方驟然炸響,仿佛連空氣都隨之顫抖了一下,一道赤色紅茫彪射而來。
大黃山峰頂上的強者紛紛皺緊眉頭,這個妖王經過幾日的蟄伏,似乎較之前更加強大了不少,周身氣息內斂,宛如一汪深潭,古井無波,隱隱的超越神域的力量,吃驚不已。
雖然明白此妖的強大,卻沒有料到,竟然強到這種地步,很早以前他們就已經發現,戰鬥中被殺的修士,全部都會挖去心髒,那時候開始他們就轉變了策略,依托大黃山堅守,避免門下弟子遭受無畏的傷亡,沒想到這隻妖魔依舊沒能忍住。
季文軒微微往人群中後撤了一步,與這個恐怖的存在對視,仿佛讓他看到屍山骨海的景象。從妖修大軍詭異的選擇圍而不攻開始,他就有一種強烈的不安,當再次見到葉迦南時,他才知道那種不安的源頭。
這個妖魔他要不斷的吞食人心,增強力量,或者幹脆說恢複實力比較貼切。真人境與神域境是截然不同的兩個天地。
從小就聽老祖說起過那個虛無縹緲的層次,他如今的修為自然無法體會,可是看見數十個神域強者為之變色後,他就明白自己這一方已經輸了。
“王!”妖族大軍見到來人,發出興奮的嘶吼,整片戰場響起排山倒海的聲音,有種威不可擋的氣勢,這個喚醒了封印妖修的王者,此刻看來,格外瘮人。
葉迦南伸手虛按一下,平息了將士的聲音,沉聲道:“我族必興,勢不可擋,人類,本王有個提議,不知願聽否?”
“笑話,與妖族之人有何可談,要戰便戰!”石熵冷聲嗬斥,作為聯軍的首領,隻能站著死豈能跪著生?
季文軒眸中精芒一閃,他看到了一絲希望,他是高高在上的少主,將來注定要統帥九洲個個分堂,成為有史以來全力最大的宗主,他不想死在此地,於是越眾而出,沉聲道:“有何提議?”
“你……葉迦南血色雙瞳掃過,無形的威壓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依舊倔強的挺的筆直,葉迦南笑了:“你們就找不出一個能與本王說話之人嗎?”
妖族信奉力量,向來強者為尊,他這個王座是擊殺了上一代妖王後才登上這個寶座,在他看來,眼前的青年太弱了,根本就不賠與自己說話。
季文軒挺了挺胸,傲然道:“聯軍統領是我季某人的護衛,家奴而已,本少爺自然可以做得了主。”
在生死麵前,無論是何等身份地位,何等境界層次都是平等的。季文軒此時除了求生欲望,哪裏還能顧得上其他,言語間都是最本能的心思,缺乏虛偽的潤色,將內心想法**裸的展現在眾人麵前。
當'家奴'二字脫口而出時,站在峰頂的石熵眼眸閃過一絲落寞,把對方看得比自己性命還重的少主,在他眼中自己不過一介家奴而已,心頭一顫,那是何等的疼痛。
眾神座此時將雙目中的餘光落在季文軒身上,暗自嘲笑,堂堂的煉器宗少主,器宇軒昂,被譽為煉器宗的希望,在麵對生死這個問題上,似乎與大眾有不同的看法,竟然能愚蠢到相信葉迦南的提議。
“如此甚好,本王隻有一個條件,交出五千弟子,放你等離開。”
“好,”季文軒不假思索的答應,犧牲區區五千人就能換取眾人的活下去的希望,縱然有假也不失為一個希望,反正他們已無路可逃了不是嗎?
人群中此時響起了一個堅定而有力的聲音:“誓與宗門共存亡。”
一名模樣猥瑣的年輕弟子,聽到破山城那邊有弟子喊出這句話,皺了皺眉頭,竟然敢搶奪小爺的風頭,於是鼓足真氣,凜然道:“對,身為六神宗弟子,寧可站著死,也絕不跪著生。”
在西南方向,有個赤發少年,瞳孔微微一縮,他剛剛收到器靈老爺爺的傳音,似乎有至強之人要降臨這片土地,心念一動,此時不表現更待何時。
於是也上前跨出一步,狠狠地往地上催了口唾沫,罵道:“我劍宗從來就沒有這種孬種,葉迦南去你媽的。”
喊話之人周邊的弟子,紛紛用看怪物的眼神看著那些人,尤其是那名赤發青年,竟然指著葉迦南的鼻子怒罵,這得多大膽,不過聽了特別爽。
現場的氣氛顯得十分微妙,縱然在場的神域強者明知不敵,可是看見門下弟子的骨氣,大感老壞安慰,雖然他們比不上高高在上的煉器宗,門下弟子個個都是好樣的。
在場隻有兩個臉色異常難看,一個是被螻蟻謾罵的葉迦南,另一個是季文軒,他知道此刻已經無力回天了,理智瞬間恢複,幹脆破罐子破摔,指著葉迦南冷聲道:“看你那麽天真,剛剛小爺隻不是想逗你一下,沒想到你居然當真了。”
葉迦南氣極反笑,本想分化他們,然後各個擊破,如此方為上兵之道,卻反被侮辱,隻能用鮮血來洗刷。平靜的外表下掩藏著暴怒的火焰,森冷的灼灼目光掃過所有人的麵孔,一句一頓的說道:“很好,那就全都去死吧。”
葉迦南言罷,威臨大黃山上空,掌納八方血氣,風雲變幻,一掌往下印去,平淡的一擊卻讓所有人為之變色。
同一時間,石熵的龍門巨炮對這上空轟去,山頂上數位神域也齊齊出手,恐怖的呃領域之能層層疊疊,宛如龜殼般護住整個大黃山上所有修士。
“轟!”石破天驚的巨響,餘波在空中**開,極遠處的山脈震的轟然倒塌,整座大黃山在恐怖的巨力之下硬生生的入土三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