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猶如一個魑魅的影子,縈繞在我的意識世界裏。如今,我相信這個魑魅的影子,也掘動了這裏的一湖池水。
這個魑魅的影子啊,如果沒有這麽討厭它的話,或許我想從這裏離開會是件容易的事情,如今當我把這個符號說出來以後,已經有人迫不及待的要置我於死地了。
班猜與小牧有多麽深的友誼我沒有去深入了解,今天的表現也不知道是班猜在演戲還是在演習。
“各位,我來不是給大家講故事的,我要見一個人,見我的老板。”
“哼,你的老板是誰啊?”
“你們不是明知故問嘛,唐佳妮。”
“誰告訴你,什麽唐佳妮在我們這裏啊?”
“亞洲九號,受製於亞洲零號吧。CDC是亞洲零號,我從哪裏來,你說誰告訴我的。”
中年男子終於是不說話了,轉而看著班猜和一信。順著中年男子的目光,我也看了看班猜和一信。班猜不愧是優秀的軍人出生,片刻之後,他已經恢複了神色。
“唐佳妮犯了錯誤,受總部的指示,扣押唐佳妮,押解到總部。”班猜的話擲地有聲,我看著他,直到他一字一句的把話給咽下去。
“哼,說得有道理,可是你我的出生大家都明白,我既然來了,不見到人,你覺得我會走嘛?”
“你怎麽來的都不知道,還想離開這裏?”一信在旁插言。
“是嘛,你擰開從我這裏拿走的匕首看看,看清楚了再說話吧。”
一信立即從腰間拿出我的匕首,在手上翻來覆去的看著。我提示他看看刀柄,然後一信擰開刀柄上的一個扣件,從裏麵拿出一個豌豆伴大小的電子儀器。
“這……”一信看著班猜和中年男子。
“這是我們研究的最新的定位係統,中國人自己的定位係統,別小看它,他與我的衛星賬號互聯,它的軌跡被記錄後,隻要我願意用衛星定位,這路徑比我看到的還清楚。甚至可以導航我原路原速返回,你信嗎?”
一信將這個小豌豆使勁的仍在地上,用腳碾了碾,狠狠的看著我。
“混賬!”一信似乎被這件事給羞辱到了,惡狠狠的撲了過來,我閃過他揮過來來的拳頭,順勢一拉,一個轉身,劈腿過去,直擊一信的膝灣,他便單腿跪地,翻身一拳直擊我麵門,我往後退一步,放開他的腿,抽出他靴子裏的匕首,迎著他的拳頭將刀鋒送過去,一信見刀而收,我再一送力,刀鋒已經逼近他的脖子動脈。
一個軍人被激怒的時候,就是被殺戮或製服的時候。一信這麽容易就被我給激怒,所以他永遠做不了優秀的軍人,更不可能成長為優秀的特種兵。
“我不是來打架的,也明知道打架打不過班猜,他可是MMA綜合格鬥士。可是,你們應該知道中國功夫,中國功夫流派眾多,很多功夫都與練習時間長短來決定功力。當年你我都年少,MMA很適合那個年齡,肌肉爆發力強,可是我們的中國功夫需要的不僅僅是爆發力,就算是老人用來健身的太極,也可以是殺人的利器。”這些話我沒打算說給一信聽,因為才交手,他的功夫遠不及當年在軍事學院交流時的水平,大抵是近些年疏於鍛煉,或者是肌肉爆發力不夠了,已經沒有那麽大的殺傷力了。
“我們都是特種兵,殺人的方式都練習了不少,可是要說到用拳腳殺人,中國絕對是你們的祖宗,所以你最好別逼我殺人,我不喜歡殺人。”這句話我倒是認真說給一信聽的。
說著,我提起力道,一腳朝一信的腹部踢出去,一信借力後退了幾米,他還想再來一次,被班猜給阻止了。
第一個回合,我勝利了。當年的三比二輸掉了的比賽,前提是切磋,更重要的是秦凱千叮嚀萬囑咐不要太張揚,青鳥更是傳授一招訓示一招,教我們一式訓示一式,反反複複的強調,功夫不能用來淩弱,功夫者不能好強。
“你有信心能打敗我嘛?”班猜藐視的問我。
“沒有!”
“那你還敢挑釁?”
“我是來見我老板的,挑釁,看你怎麽看,怎麽說?”
“好啊,要想見到你的老板,先把我丟翻了,你或許有機會。”班猜說著,解開外套,將身上的槍卸下來,交給旁邊的人。
“我倒想看看,你所謂的中國功夫到底憑什麽贏我。”
我真沒有信心贏班猜,再說這裏好幾個人,我就算贏了班猜,也未必能見到唐佳妮,與其硬碰硬,不如先下手為強。
瞅準中年男子的神色,從進屋到現在,我一直沒有停下觀察他,我非常肯定,這個男人不會功夫,也很肯定,這個人在
這裏的地位很高。所以趁班猜脫衣服準備與我決鬥的時候,我迅速移動,一個跨步,轉身繞過幫班猜接衣服的人,直接將匕首架在中年男子的脖子上。
“啊!”中年男子驚恐的尖叫,更加確信了我的猜測,他確實不會功夫。
“你想幹什麽?”班猜憤怒的看著我。
“你知道的。”
班猜真的是被我給激怒了,臉上的青筋都崩起來了。一信從腰間掏出槍對著我,怒吼“放開他,否則我開槍了。”
“不好意思,我是被嚇大的,開槍吧,如果你覺得你的槍法比我的刀刃更快。”
“把槍放下!”班猜命令一信把槍放下,一信搖搖頭不願意。
我必須給班猜一點壓力,否則他不會著急的。於是趁他與一信說話的間隙,我一挪移把身體全部藏到這中年男子的身後,刀鋒順著他的臂膀一劃,隻聽中年男子已經嗷嗷的叫開了。
“放下槍。”班猜憤怒了,一信終於是放下了槍。
“請不要傷害我父親!”一信的放下槍,心裏防線也被放下了,竟然暴露這個中年男子的身份。這就好說了,一信的父親,班猜的領導,我要怎麽來利用這層關係呢。
第二回合,我似乎又贏了。班猜是屈服了,他命令一信帶人去把唐佳妮帶過來,一邊挽著袖子,一邊踱著步子,似乎有點失望。
“得了,你要的人已經去請了,你放開他吧。”
班猜看著我,希望我放開一信的父親。我努力的從他的眼睛裏尋找安全因素和信任因素。其實我心裏明白,這次既然遇到了班猜,與他的一戰避免不了,這樣做隻是為了盡快見到唐佳妮。
“你讓所有的人都出去,留下你一個人就可以。”
班猜把屋裏剩下的人都喊出去了。
“把槍丟過來。”班猜拿過自己的槍,扔了過來。我接過槍,把中年男子推過去給班猜:“我不想傷害誰,隻想帶走我的老板。也許你也是執行命令,但是唐佳妮對我有恩,我這次來是衝著個人而來,不想去思考太多原因和後果。”
說這些話的時候,我已經把手裏的槍拆解了。把一堆配件丟在屋子的角落,轉而把匕首瞅準牆壁,狠狠的插進去:“既然我來為救人,就別怪我不遵守遊戲規則,我實在不想因為太多的狗屁遊戲規則讓我再失去朋友,就像當年失去兄弟小牧一樣。”
班猜看著我,然後撕掉自己一個衣角,給中年男子裹住臂膀。我心裏很清楚,這一刀不深,我沒打算過多的傷害一個對我沒有威脅的人。
“送他去外麵包紮一下吧,我陪著你等。”
“你還可信嘛?”
“除了信任,你還能做什麽?殺了他,殺了我,殺了這裏所有的人?”
的確啊,我殺出一條血路,不可能,這真的很不現實。
“我保證,你活著離開這裏,用我和小牧的友誼擔保。”
看著班猜把人送出去,他轉身把門扣上,我們對峙著。
“開始吧!”我知道他想幹什麽,解開外套,把衣服丟在地上,“恨我恨的牙癢吧,動手吧!”
班猜一個箭步衝過來,揮起拳頭狠狠的砸下來,我雙手臂交叉,擋住他輪下來的拳頭,後退一步,讓開他從腹部攻擊的拳頭,還沒站穩,班猜的臨空一腿劈過來,我往左一閃身,他一轉身掃腿又過來了,我就地一倒,一團身站起來,眼看著班猜又拉開了攻勢。
“你是老了,還是退化了,咋不還手呢?”誰實話,幾個來回,我還真有點喘氣了,太久沒有練,真是退步不少。幸好當初的底子還在,否則恐怕早被班猜給擊潰了。
“剛才是我食言在先,這幾個回合算是還給你的。接下來我可不客氣了。”
“放手過來吧,放倒我你正好從這裏離開。”
說著,班猜又一個跨步過來,一拳直衝麵門,偏頭避開,另有一掌直戳腰間而來,我一把抓住他衝來的拳頭,臨空一個後摔,避開他的掌麵,側身旋轉著一個側踢腿,被班猜給擋住,又連續幾個旋轉攻擊,都被他一一化解,直逼他到牆角,他往下縮身體,蹲地閃退攻擊我的站立腿,我以牆上踢出去的腿為支點,借力一跳,匍匐著朝班猜而去,他一個虎爪直逼我的咽喉而來,這是要命的一個鎖喉,一旦被他鎖住,我也就沒命了。眼看身體朝他匍匐而去,一閃身躲開他的鎖喉,卻實實的接受了他一腳。雖然這一腳力道不算大,但是踢在腹部還是一陣疼痛。
來不及顧忌腹部的疼痛,一個下腰躲開班猜的掃腿,就地一滾,狠狠的一拳直擊他換腿掃來的攻擊。這是硬碰硬的一擊,直震得我手臂發麻,班猜也提
著腿抖動著。以拳攻擊他的腿,對於我也算是一個成功的攻擊。
一陣子互相攻擊下來,體力開始透支了,閃躲的速度和攻擊的速度明顯的和意識無法匹配,我們彼此受傷的部位也越來越多,而越受傷,動作受製就越厲害,最後連就地騰空躲閃也沒發做到,隻能硬生生的接住對方的攻擊,而反攻擊雖然沒法快準狠,卻也沒有落了空,因為對方也同樣麵臨著體力不濟。
也不知道來回攻擊了多少個回合,打鬥了多少時間,我們最後都累得不行了,依靠著牆壁擺著防禦架勢,喘著粗氣。
這時候,一信等人推門進來,他們押解著唐佳妮。我瞅了一眼唐佳妮,似乎很頹廢,很疲憊,嘴角的傷告訴我,她在這裏的日子並不好過。
隻是這一信,見我和班猜都受了傷倚著牆壁喘著粗氣,丟開唐佳妮便衝了過來,飛起一腳向我劈下來,我想移步躲閃,可是腳已經不靈敏了,隻能架起雙臂接住這一腿,或許是體力透支的原因,一信的一腿劈下來,我竟然要曲著身子半蹲著才接住他的一腳。一信使勁往下壓,而我努力支撐著,直到最後就地滾開。一信見我滾開,接連著劈腿,逼著我在地上不斷的滾動身體躲閃,眼看被逼到牆跟下了,我隻能架起手臂準備硬接一信的攻擊,卻遲遲沒有接到,班猜一把拽住了一信的肩膀,一信扭頭看著班猜,二人僵持著。
“我說過,他贏了我就放他走。”
“我不放,他傷了我父親,我要報仇。”
“你父親沒事。”
“鬆手!”一信掙脫了班猜,掄起手裏的匕首朝我揮刺,而我才從地上爬起來,順著牆壁躲閃了幾次,一個繞腕,扣住一信的手腕,趁他把力道都用在匕首上,左手朝他勁動脈一拳擊打過去,一信身體一偏,我用全勁提起一口氣,朝他腰間用膝蓋猛擊,一信的身體往後漂移,想借力反攻,我沒給他機會,一把把他拉回到我的攻擊範圍,狠狠的一拳擊打在他的胸口,鬆開扣住的手,轉身一腿朝他腹部踢去,一信便向後踉蹌著後退,班猜移身扶住一信,可我的鎖喉已經到了一信的脖子下,我非常清楚,已經沒有力氣再戰鬥了,即便如此,依然非常自信隻要我一用力,扭動手腕,一信的喉嚨就會哢擦斷掉。
“手下留情。”班猜抓住我的手臂,希望我放過一信。
“我格鬥也許不合格,但是殺人的技術是到位的。”說著,我鬆開了鎖喉爪,準備收手了,可此時,一信卻掄起手裏的匕首向我脖子劃過來,這可是要命的一擊,我隻能舉起手臂護住,任憑一信手上的匕首深深的從我的胳膊上劃過。
後退幾步,我憤怒的看著一信和班猜,隻見班猜掄起手臂一掌劈下去,一信的匕首被劈落在地上,一信還沒反應過來,班猜又狠狠的在一信的後腦勺一拳,然後一信便順著班猜的身體往下滑落,癱軟在地上,失去了知覺。
班猜趕緊過來看我的傷口,使勁的用手捂住傷口,對著門口的兩個人嗬斥:“趕緊過來幫忙。”
兩個看護著唐佳妮的年輕人過來,班猜讓他們拿起為那個中年男子包紮的衣服,撕掉一塊兒,為我捆紮住傷口,可是這傷口太深,我都能感覺到刀子割痛骨頭的寒意了,哪能是一塊衣服角就能包紮得了的。
“走,送你去醫院。”班猜用力架起我要送我走,我阻止了。
“你說話算話便是。”
“當然,先給你治傷,隨後我親自送你們走。”
“不用了,我們現在就走。”
我扶著受傷的胳膊,向門口走去,非常明顯的感覺到,血在往下流淌。班猜沒有阻止我起身離開,但那些看護唐佳妮的人卻用槍指著唐佳妮,我扭頭看著班猜,班猜示意他們放開唐佳妮。我扶住唐佳妮,接觸她身體的刹那我知道,這些天唐佳妮可能是受到藥物的控製,同時也被饑餓等拷問手段折磨著。一個下屬組織,敢對亞洲總部的二把手如此動刑,看來有人是要徹底的致她於死地,那麽就算此刻我帶走她,現在的唐佳妮如此脆弱,而我手臂的傷也不輕,又在這裏沒有人可以幫忙,我們這一走,恐怕……想著,一分神,手上的唐佳妮掉地上了,她迷迷糊糊的在地上摸索著,我彎腰去扶她,卻因為手臂的用力,痛得喊了一聲。
“佳妮,你怎麽樣,摔著了吧!”
“來,你們幾個把他們扶上車;你們兩個把一信帶下去休息,別讓他亂跑。”
我沒有反對,順著他們的意思上了一輛越野車,班猜坐在副駕,指揮司機說:“走,趕緊去醫院。”
司機愣了一下,班猜又用本地土語跟司機嘰裏呱啦的說了一通。然後司機開著車送我們往城裏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