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不是錯。當年我反複強調這個概念,所以年少的時候不顧一切的奔著自己的夢想和目的進發,一路上的風景都遺落成泥了。如今,回頭來看,得到了許多,錯過了也不少。談不上後悔,卻也多少有些遺憾。

“動手——!”趙哥的命令讓眼前這群年輕人提起拳頭,移動著腳步,卻遲遲不敢出手。我真不想和他們動手,可是我必須通過這一關,我要去救我生命裏最重要的女人。

提一口氣,拉開馬步,端起拳頭:“我不想殺人,但是我學的全是殺人的技術。幾天前,才殺掉一個亦敵亦友的人,骨灰還帶著溫度。你們選擇退出,我們姑且互不認識。”

“動手!”趙哥的命令是下給我的,沒有背靠背的戰友,我充分發揮青鳥教我們的格鬥核心“快!”,出拳、移步、踢腿、躲閃……一套動作下來,我擺拳退守,地上躺著五六個嗷嗷直叫的年輕人。

快!讓還站著的一群人膽怯了,目光中充滿著懼怕,腳下移動得勉強而遲滯。

“上啊!”幾個人撲過來,我不能讓他們包圍我,否則腹背受敵,於是硬著拳頭我選擇後退,一步,兩步,三步,四步,五步,距離合適了,迎麵上去,拔、衝、推、躲、閃、踢、掃、繞、擊、送……快速的重複著一連串的動作,出自於心的動作。當年,青鳥教我們貼身格鬥的時候,並不強調我們的攻擊套路,而是訓練我們的速度,強調“以快為尊”,要求我們行先於心,動大於意。意念之所到,動作已到,一舉一動都在力道之內,舉手投足都在意念之上。青鳥還針對人體的反應和器官的薄弱,結合我們我們每個人的習慣,製定了一套攻防之間的簡單動作,慢慢的將這些動作熟悉為一種習慣。

一群人被我放倒,速度之快,讓這個趙哥很生氣:“混蛋,都給我起來,沒用的東西,還不拿出點本事來,否則我一個個斃了你們。”

這群人努力著爬起來,轉身要去桌上拿槍,被趙哥用槍頂著腦袋:“你他媽聽不懂話嘛,要用槍解決問題,還要你們幹什麽,我一槍就搞定了。”

這群人退出來,轉身看著我,眼睛裏充斥著怒氣。

“不用槍,咱們用刀,不相信他還能躲過我們十幾把刀不成。”說著,這群人一個個的從腰間拔出匕首來。看著明晃晃的刀刃,齊刷刷的刺過來。躲閃著,後退著,眼看就要被包圍了,我抓住一個斜刺來的手腕,用力一折,腳上一提,拉著這個人轉了一圈,周圍的匕首淩亂的刺在他的身上,轉而倒在地上,抱著卷曲的身體嚎叫著。

“等什麽,上啊!”催著,人群開始移動,一個人撲上來,避開刀刃,一腳將這人踢開,接著又有人撲上來,躲閃,以人為質,推來撤去,以太極之勢撥弄著這幫人。一會子下來,這群沒有什麽實戰經驗的人,已經傷痕累累的了,而我也明顯感覺到體力不夠了。

“兄弟們,他體力不

夠了,咱們一起殺了他……”說著,一群人又圍了上來,我心裏明白,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沒等他們把我放倒,我自己也把自己給累倒了。迎著刺來的匕首,我彎腰躲過,順手從腳踝上拔出匕首,一個鯉魚翻身,一刀劃過,三個人的大腿上被劃開了口子,沒等他們反應過來,後退兩步,避開兩把刺來的匕首,匕首從右手邊那個人的肩膀劃過,左手抓住左邊一個人的肩膀,騰空一翻,朝著他身後的幾個人揮腿踢過去,轉身落地,掄起匕首朝左右兩邊的人揮刺,然後一個下腰,躲過撲上來的人,就地一滾,剪刀腿掃倒一個人,提著匕首朝他麵門刺去,眼看刀刃就要刺進對方的眼瞼,手腕一扭,匕首落在他頭部的地上,左手一掌劈下去,便昏厥過去了。

刀鋒相對,傷害頻發。當我把所有人都放倒在地上的時候,才意識到身上也有多處刀傷了。

“很好,果然不同凡響,沒想一個文弱書生半路出家,今天盡然有這樣的水準,可喜可賀。”

“你要證明什麽,我且不管,隻是這些人都倒下了,要麽你拿槍殺了我,要麽放我過去。”

“哼!沒有第三種選擇嘛?”

“怎麽,你還要親自試我的功夫?你可老了,還以為自己是當年的自己嘛?要麽用槍,要麽放我過去,這樣大家都省事。”

“你以為你呢,真是神仙嘛,這麽長時間的搏擊戰鬥,以及你身上累累的傷痕,你還多少戰鬥力使出來看看。”

“是嘛,我多少次從死亡線上掙紮著回來,我經曆過多少極限考驗,這點傷算不得什麽。如果你想挑戰,就放馬過來吧。”

趙哥把槍放在桌上,從地上撿起一把匕首,笑了笑,一步步朝我走來。我的手確實沒什麽力氣了,臂上的傷也開始影響我的舉動了。掄起刀,我隔開貼身迷彩短袖,已經被染得血跡斑斑,將短袖撕成布條,將手上的匕首纏在手上,我需要匕首不滑落,我需要匕首發揮戰鬥力。從鞋幫上掏出一根銀針,找個學位紮下去,我要為我膝蓋上的傷止疼,以免影響我的移動速度。

“我可以放你一馬,如果你放下武器。”

“動手吧,把當年欠我的一次醉酒還給我。”說著,我已經移步上去。畢竟對方是以逸待勞,三五招下來,我都隻有招架之功。幾個回合過去了,我已經增添了幾處新傷,隻是他的動作也放緩了,力道明顯減弱,年齡不饒人,我心裏惦記著這個詞,於是又跨步衝上去,這次我使出全身的勁,給他添上幾個刀痕血跡。

“還來嘛,歲月無情,老了就要服老,別把自己還當當年的年輕。”

“服輸,我從來沒有聽過這個詞。”說著,趙哥又撲過來,可力道並不盡人意,我揮動匕首迎上去,旋轉刀刃,一個閃身,他的刀刃從我耳畔刺偏,而我的刀刃已經繞上他的手腕。除掉他手上的匕首,我一個拐肘,加一個反提,伸手抓住他的手臂,頻繁

的幾次腹擊,已把他打倒在地。

“結束了,多謝承讓!”

我才邁開步子,他撐的從地上起來,從背後撲過來,我弓腰收腹,下意識的抓住他從肩上伸過來的一隻手,接著用後肘猛擊,然後一個轉身,刀刃正好抵在他的胸口。趙哥雙手托住我的手腕,一步步的後退,隻退到牆角下,他想用腳撐牆騰空繞開,可是我已經先於他製住他提起的腿了。腿被製住,折騰著抗爭幾次,我自然不會讓他有機會反擊成功,青鳥也絕對不允許有這樣的事情發生,所以教了多套掣肘製服的套路和方法。對於普通人,趙哥這樣的胡亂反擊倒是有一線機會,可是對於我們這樣詳細研究過格鬥戰術和嚴格訓練過的人,有著成套的克製計劃,沒有足夠的實力和反抗策略,是不可能成功的。

我根本沒想殺人,趙哥已經喪失反抗力,於是鬆手了,我的刀尖淺淺的刺入他的胸口,隻入兩分便收住了。

“你又贏了!”趙哥笑著說:“當年喝酒就輸給了你,今天又輸給你了。”

“輸贏不重要,我也不需要這樣的輸贏。”

“可我,就在乎輸贏,輸贏就是我的人生。”

“人生!我從來不信命,又骨子裏特別信命;從來我都不看重輸贏,但又不斷的戰鬥,千方百計的要求贏!我真正的隻輸過一次,但就是那一次,卻葬送了我最好兄弟、最親密戰友的性命,害得另外一個要命兄弟、戰友斷了一條腿。不在乎輸贏,卻輸不起。”

“哈哈哈!咱們是有緣的,今天這緣也就盡了。”

“什麽緣?”

“哈哈——!”趙哥趁我不注意,迅速的將我手裏的匕首往自己身體送,匕首深深的刺進他的心髒。

“你這是幹嘛?自己找死?!”

“我欠你的,欠你的,今天全還給你了,還給你們了。”趙哥的話似乎不是說給我的,但接下裏他拉著:“楊安在三號區,你要的人關在三號區的地下室,去救人吧,楊安的救兵獨狼·金馬上就帶人到了。”

“你鎮定點,我立馬叫人來救你!”

“別費心思了,這裏是心髒,你以為我會和獨狼·金一樣嘛,爹媽沒生好……好身體,快去吧。”

“趙哥,你這何必呢?咱們都是混口飯吃,都是為了活著,你這樣又為什麽呢?”

“哼——走吧,走——吧!”趙哥用最後的力氣將我的手推開,笑著閉上眼睛,一行淚水從眼角滑落下來,然後咽氣了。

我深深的像他鞠了一個躬,然後轉身取了幾支槍,回頭看了看靠在牆角的趙哥和地上嚎叫的一群人。轉身離開前,我將桌上的槍都拆了,收了幾柄彈夾離開了。

丟下一片慘叫,我直奔三號辦公區去。才走到門口,便看見一個越野車隊快速駛離。獨狼·金,想到著這個名字,我不由自主的舉起槍朝車隊打空兩支槍裏的全部子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