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真是奇怪!謝昀庭怎麽消失不見的呢,明明我親眼看著他受重傷回府的!”胡侍郎醉醺醺地走在街道上,回想著那天看到的一切,小聲嘀咕:
“絕對不可能是我看錯眼啊!為什麽皇上不相信我呢……還是他真的有翅膀飛出了府邸不成?”
烏雲蓋月,月黑風高。
胡侍郎晃晃悠悠的走在路上,一心還想著明天要怎麽解釋給皇帝聽,總不能把大好的前途就這麽放棄吧!
隻是,他卻沒注意到,身後一個黑影從堆滿籮筐的橫巷裏走出。
那人身形高挑修長,微微有些瘦削,右手虛握著一柄閃著寒光的長劍。劍刃鋒利,似乎隻要輕輕一用力,就能要掉一個人的命。
而且,她每一步都走得悄無聲息。
胡侍郎眼下喝醉了,根本就沒有發現什麽異常,反而還在一步一踉蹌地走著。
時而罵罵咧咧,感慨自己為什麽身不逢時!他和這個謝昀庭都是一屆進仕,人家現在倒是做了寧王,自己卻還是這小小的中書侍郎。
時而引吭高歌,排解自己心中的憂憤和不快……就是沒有察覺到危險已經靠近。
哪怕他隻要輕輕往下低頭,就能看見那身後拿著劍的影子。
不知是哪出的琴聲悠揚,十分之悅耳……然而這琴聲越來越快,節奏竟變得越發急促。
微風陣陣吹起,巷口掛著的燈籠隨風搖擺不定。
身後的黑影腳步越來越快,就在看準時機的時候,直接五指收緊,十分迅速地朝胡侍郎身側而過。
“卡擦”一聲,很輕微。
黑影的身子沒有帶片刻猶豫的,直接利落一轉,橫出的刀刃瞬間就劃過了胡侍郎的脖子處。
瞬間,那鮮紅色的血液噴湧而出。
直接是一刀封喉。
根本連呼救的機會都沒有,胡侍郎整個人的身體徑直向後倒去。他想要看清暗害自己的人到底是誰,另一隻手緊緊地抓著對方的衣擺不肯鬆開。
“找死。”
對方冷冷的吐出這兩個字,手起刀落間,那隻抓住她衣擺的手已經被硬生生的砍斷。
劍上的血被擦幹淨,入鞘。
黑影確定這個胡侍郎已經死絕後,這才泰然繼續往前。
從他脖子處噴湧出的血一直蔓延開來,看上去十分嚇人。
幽長的深巷寂靜一片,充斥著濃濃的血腥味。
胡侍郎的死很快就震驚了整個長安城。
堂堂天子腳下竟然敢有人行刺的臣子,這對天子和大理寺來說是莫名的恥辱。天子下令徹查此事,一時間整個長安城都戒備森言。
而在另一處——
馬車的速度逐漸慢下來,又聽見馬車外的小廝嘰裏咕嚕的不知道說了什麽。
馬車這才徹底停下。
“姑娘,到了。”
宋時鳶出聲應了一句,轉而看向一旁還在昏迷中的謝昀庭,微微蹙眉。也不知道上官睿這個女人究竟是怎麽想的,怎麽會突然要出主意讓她帶著謝昀庭過來寺廟居住?
她問原因,上官睿也不說。
“你們待會兒扶你們大少爺出來的時候,可要小心一點。”
“是。”
宋時鳶彎著腰從車廂裏慢步走出,抬頭看向眼前的占地麵積之大的寺廟。
“萬佛寺,果然來的是這裏。”
其實這萬佛寺的並不是新修的,原本是京城的一位巨賈的府邸。因為當時京城時局動**,趙元騁起兵造反時總是會禍及百姓,所以這位巨賈便帶著全家去了南方。
從此,這座巨大的府邸便荒廢下來。
趙元騁穩做王位以後,便生出了想要修建佛寺的主意。
一來是為了安定民心,畢竟起兵造反時,他手下的那些士兵殃及了許多無辜的百姓。
二來是按照曆朝曆代的規矩,每個帝王上位之時總會要命人修建一座佛寺。美名其曰,是為了江山社稷著想。
後麵,便有官員提出直接用這已經荒廢沒有人煙的府邸來做寺廟。不僅可以節省了許多預算開支,而且地理位置和麵積都比曆朝曆代皇帝修建的佛寺還要上乘。
宋時鳶知道謝昀庭是個愛幹淨的主,這幾日因為傷口的緣故都沒怎麽擦身子,感覺身上總是有一股汗臭味。
又加上今日舟車勞頓,身上更是悶出了許多汗。宋時鳶便讓人好好的燒一鍋熱水,給這個臭男人好好的擦一擦身子。
“沒想到姑娘對大少爺啊,還是體貼得很啊。”桂嬤嬤笑得慈祥,“請姑娘和大少爺進去坐著稍等片刻,這熱水啊……馬上就燒好了。”
桂嬤嬤是上官睿專門派來伺候他們的,到底是伺候還是監視,宋時鳶也不清楚。但不知為何,總感覺這位桂嬤嬤對她的態度是好了許多。
便也沒有說話。
“姑娘去坐著稍等便好,手底下的這些人手腳都挺利落的……一定能把大少爺照顧好,姑娘不必擔心。”
謝昀庭是從小就有潔癖的人,不喜歡陌生人接近自己的身子。這點,宋時鳶是心知肚明的。
她直接吩咐房間裏的一眾人,“你們都出去吧,這裏有我就行。”
幾個丫鬟也見怪不怪,矮身行了個禮便退了出去。
溫柔的熱水浸沒了他孔武有力的身體,謝昀庭的眉頭間頓時舒展開來。
宋時鳶看著他享受的模樣,哼了一聲,迅速的拿起旁邊已經打濕的帕子給他擦起身子來。
速度要快,她可不想被這個男人知道,是她親自給他擦的身子。
很快,一切搞定。
幹淨的衣物就搭在屏風上,宋時鳶正要喊人進來給他穿上的時候,卻發現盆裏坐著的男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睜開了眼睛!!!!
“謝昀庭!你嚇人的啊,怎麽醒過來了也不說一聲!”
“要是驚擾到了你,那就無否享受到你的暖心伺候了。”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眼神已經變得意味深長起來。
宋時鳶把不小心打濕的頭發撥到肩後,眯著眼睛警告他:“也得虧本姑娘是菩薩心腸,願意這麽勞心勞力的伺候你。你該感恩戴德才是!”
謝昀庭點頭“恩”了一聲,十分認同她的這個說法。
宋時鳶:???
這狗男人轉性了?
然而她沒想到的是,謝昀庭居然趁其不備站了起來。然後單手摟過她的腰,直接將她帶到偌大的澡盆中。
頓時,那熱水就濺了一地。
“那我再好好回報你,不就行了嗎……”
話才開了頭,宋時鳶已經察覺到了危險。
她“嗬嗬”了兩聲,試探性的說了一句:“大可不必如此。”
“可是,是你說的,我應該好好回報你才是~”
下一瞬,他溫厚的大手斯條慢理地開始解開她的腰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