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五十幾個青年被召集到城主府上商量開商戶事宜,中午的時候商定了計策敲定了主意。
終於到了玲瓏和十三該離開的時候,他們告別了雲楓和蓮嫂,他們倆淚眼漣漣地執意要送到城門口,十三和玲瓏可喜地發現,城門不知幾時已經大開著,從城主府到城門有好幾條街已經開始出現零星的店鋪,雖然還有部分還是布滿了蜘蛛網無人問津,但相比之前已經好多了。如果按這局勢發展下去,不出兩年璃吻城就能恢複生機,商業興盛了。
龍十三和玲瓏告別了城門上站的高高目送他們的雲楓,玲瓏靜靜地靠在龍十三懷裏,隻聽到腳下馬蹄不停嘀嗒的聲音,不一會兒,那城門上的人就變成一個小點。
紅菱在嘲風城吃喝玩樂了幾天,今天又是睡到日曬三杆才出門尋食,卻看到城中四處貼滿了尋公主的布告,布告上正是自己當初滿歲時候畫師給自己畫的圖,寫著公主逃婚,流落民間,若發現後帶去官府可領高額賞金之類的。她一驚,低著頭匆匆經過人群。
她手頭的錢都被自己大手大腳揮霍一半了,換了各種自己在宮裏見不到的民間玩意兒,並購置了一輛馬車,她想著來日回去可以送給姐妹和娘娘們。看到一家不起眼的刻印小鋪,她想到自己小時候與姐妹們偷禦膳房的蘿卜自己偷偷刻印,刻上各種溢美之詞自我欣賞。
她進門的時候看到一個女子戴著麵紗坐在椅子邊喝茶,紅菱總覺得那女子眼熟的很,遂盯著她看。過了一會兒,一個掌櫃模樣的人從簾布後麵鑽了出來,手裏捧著個印笑吟吟地對著那個戴麵紗的女子恭敬道:“夜小姐,這是您要的。”
紅菱恍然大悟,興奮地跳了起來:“十三嫂子!你怎麽在這兒!十三哥呢?”
夜九轉頭看到大公主,連忙把手裏的印藏進袖子裏。
“十三哥呢?怎麽就你一個人?”紅菱拉著夜九的手,四處看了一圈找不到龍十三,心急地問道。
“他沒跟我一起,我也不知道。”夜九靈機一動,這小丫頭肯定是把自己當成玲瓏那賤人了,哼,那夏洛克還在四處找紅菱回去,現在可好,得來全不費功夫,被自己白白撿了個便宜。
“紅菱你怎麽在這?不是跟南侯國聯姻嗎?怎麽跑嘲風來了。”夜九裝出一副疑惑的樣子。
紅菱登時紅了眼眶,“我被夏洛克騙了!他聯姻是假,其實隻是想聯合丞……”紅菱像是想起什麽似得,捂住嘴巴搖著頭一個勁兒往後腿部。夜九是夜相的女兒,夜相既然叛變,夜九肯定知道,她怎麽可能把自己的父親置於不宜,紅菱立刻捂住嘴驚恐地往後走,夜九見狀走上前去。
“紅菱你要相信我,我現在是十三嫂,並不是那個丞相的爪牙。”
“騙人,那十三哥呢?”紅菱防備地盯著她,見她走近,又往後退了幾步。
“十三哥在帶兵過來,我行程比他快,我們約好了在嘲風城會麵。”
紅菱將信將疑,“你肚子裏不是還有孩子,他怎麽放心讓你一個人走?”
夜九心裏一顫,夜玲瓏竟然懷了龍十三的種?!怪不得前一陣子保護得嚴實呢,自己都沒有看到她。
見夜九沉默不語,玲瓏就更不相信夜九是站在龍十三一邊的人了,見她還在愣著悄悄地往後退,拔腿狂奔,她不能被丞相抓到,否則他和夏洛克串通一氣肯定不會讓自己好過。
“紅菱!”夜九跟了在她身後跑出去,偷偷尾隨著她。紅菱跑一會兒轉頭見沒人跟著,鬆了一口氣,停下來拚命喘氣。夜九繞到她
身後,朝著她的頸脖劈下去,紅菱瞬時暈厥過去,倒在夜九身上。
夜九看似嬌小,其實長年練武早就舉重若輕,她把紅菱的手搭在自己肩膀上,一手扣住她的腰,帶了回去。
“爹,你看我把誰帶回來了?”夜九扛著紅菱,敲敲夜相的門。
夜相那老狐狸一開門,看到是龍皇正在滿天下找的大公主,自然高興得不得了。前幾天夏洛克傳書信來說紅菱聽到他們的計謀後趁夜逃走了,找不到人。對於夏洛克而言,紅菱是一張牌,也是一個導火線,如果自己把紅菱藏起來,然後再宣告天下堂堂龍雲王朝竟然唆使公主在途中跑走悔婚,自己便能以此為借口堂而皇之的向丞相搬救兵,把自己的軍隊留在這個國家的領土上,至於後來戰勝戰敗,自己也是有理在先,龍雲王朝毀約在先,自己發兵在後。
夏洛克打的如意算盤丞相怎麽會不知,但是自己兵力稀缺隻有先與虎謀皮,他看中的是這個龍雲王朝,戰勝後再送一兩個城池與夏洛克,這就算仁至義盡了。他卻不知道夏洛克的野心哪裏隻滿足於這些小利。
夜九把玲瓏放倒在地上,揉了揉自己的肩膀。想起方才說玲瓏有身孕的事情,氣就不打一處來:“爹爹,玲瓏這個賤人竟然懷孕了?!”
“我知道。”夜相蹲下身子,看著女扮男裝的紅菱躺在地上毫無知覺,揣測夏洛克一定要找到紅菱的意圖。
“爹你怎麽不告訴我?!”夜九剛才壓抑著的火氣全然爆發,對著丞相喊道。
“小不忍則亂大謀,等爹的大計成了之後,玲瓏任由你處置,現在不要自亂陣腳。”丞相站起來,安撫地說。
“不早些告訴我,我去下藥,讓那賤人孩子不保!看那龍十三還看不看得上她!”夜九恨恨地說道。
“我教過你什麽了,你全忘掉了?”丞相聲線轉冷。
“凡事以大局為重。”玲瓏聲音低了下去,沒有再糾纏下去,但是心裏憤憤不平極了。
“把抓到紅菱的消息報給夏洛克,催他快點發援兵。”夜相吩咐道。
夜九把軟在地上的紅菱架起來,鎖到隔壁房間去了。
紅菱睜開眼醒來想動動,被脖子的疼痛嚇得徹底醒來了。自己方才是躲避夜九,結果中途卻突然失去知覺。她摸著脖子掙紮著站起來,環顧四周是個完全陌生的房間,她推了推門,發現被人從外麵反鎖了根本打不開。
“有人嗎?快開門啊!快開門!”紅菱拍著門不斷喊叫著。
身後傳來聲音:“不用敲了,不會有人救你的。”夜九坐在**,漫不經心地在修剪自己的指甲。
紅菱衝過去拉住她的手搖晃著:“你也被關了?我相信你是十三王妃了,你快跟丞相求情,你是她女兒,虎毒不食子,他會放過我們的!”
夜九不為所動,冷冷地掃了她一眼,似乎像是聽說了什麽好笑的事情一樣噗地笑了出來:“誰跟你一樣被關了?我是被打發來看你的。這個門哪裏擋得住我,別耍笑了。”她不屑地甩開紅菱的手。
“你不是十三哥的王妃嗎?為什麽要幫著夜相造反?!你……”紅菱吃驚地說不出話來。
“閉嘴,誰是你十三王妃?”夜九打斷她的話,狠狠地拉下自己的麵紗,露出疤痕陳列的可怖麵容。
“啊!你……你是誰!”紅菱大駭,往後退了好幾步。
夜九步步緊逼,貼近紅菱,嚇得她退無可退,縮著脖子不敢看夜九。
“看看我的臉,是你那可愛的十三王妃夜玲瓏毀掉的!是
不是特別恐怖?哈哈哈瞧你那膽小的,幹嘛不敢看我?啊?”夜九拎起紅菱的脖子,逼她抬起臉看自己。
“不……!不!別過來別……”紅菱伸出手朝著夜九方向亂揮手,要把她趕走。
夜九冷哼一聲放過她,轉身款款走了幾步,背影窈窕婀娜,突然轉過來麵目猙獰地對著縮在角落瑟瑟發抖的紅菱笑道:“最諷刺的就是,一手毀了我美麗的女人,現在竟然懷了龍十三的野種!她這種賤人怎麽能配擁有幸福!嗬嗬,等著吧,我夜九會一手毀掉夜玲瓏的,隻有我才可以。我要讓她嚐嚐這種感覺。哈哈哈哈……”她嘶啞著朝著紅菱大笑,儼然一個瘋子,玲瓏嚇得抱緊了自己的膝蓋。
這個王妃真是令人恐懼極了,長得麵目猙獰,但是若是原來的臉蛋應該是與十三嫂子一樣美麗,她說是十三嫂毀了她……紅菱萬萬不信,宅心仁厚對人寬容的十三嫂怎麽可能這麽做。一定是這個妖女在造謠,她不僅長相醜陋,連性格都這麽扭曲離奇,若不是她說話條理清楚,紅菱都懷疑她是不是瘋子一個。
夜九撿起地上的麵紗戴好,慢慢踱步到紅菱麵前,蹲下身,一手用力挑起她的下巴逼她直視著自己:“我戴上麵紗是不是很像她,一樣美麗一樣迷人?”
紅菱睜開眼睛,隻看到她露出麵紗外的一雙美目,心裏作嘔,倔強地咬著牙反駁道:“才不是,十三嫂比你美千倍萬倍,你連她的一個小拇指的指甲蓋都比不上,別癡心妄想十三哥會細化你這個醜八怪!”
“你!”夜九揚起手,紅菱嚇得閉上眼睛,可是預想中的巴掌聲並沒有想起。
夜九冷冷地盯著她,突然笑的花枝招展:“我有主意了,我要向夏王子留下你這個小賤人,然後拿你去換你親愛的十三嫂子,看你這十三嫂子是不是有你想象中那麽優秀,那麽舍己為人。也看看龍十三是稀罕你這同父異母的妹妹,還是稀罕她那有孕在身的夫人。哈哈你覺得這個主意怎麽樣呢?”夜九認真地擺出一副詢問的表情,仿佛給了紅菱十二分尊重,向他征求意願似得。
“醜八怪,離我遠點!你是個瘋子!”紅菱看著她變態到極致的笑臉,想用盡天下惡毒的語言來罵她,她竟然眼瞎了初見這女人的時候還以為是十三嫂,真是有眼無珠了。
“醜八怪?說得好,不久後我會把這個詞原封不動地送給夜玲瓏。”夜九挑了挑嘴角,不怒反笑道。
“我錯了,我剛才說你連十三嫂的小拇指的指甲蓋都不如,現在我要改口,你連十三嫂的一根毫毛都比不上!”紅菱看著她笑的開懷,氣地開口。
夜九氣急,衝過去掐住她的脖子,難受地紅菱張大嘴呼吸不過來,“哼,她給了你們什麽好處,你們一個個都這麽對她死心塌地,啊?說啊,給我說!”
“她,就是……比你……好!”紅菱被掐得幾乎窒息,從牙縫裏擠出六個字。
“信不信我掐死你!”夜九氣得急喘氣,聲音抬高。
就在紅菱缺氧到即將暈厥的時候,門外傳來夜相冷冷的命令聲:“夜九,馬上給我住手!”
夜九鬆開了手,轉身不說話。紅菱癱軟在地,不停地摸著喉嚨咳嗽。
“我是去讓你看著人,不是讓你殺人的。給我出來。”夜相的影子投印在門上的糊紙上。
“好的,爹。”夜九走過紅菱身邊,對著她冷冷地從鼻子裏哼出聲,“等著吧你。”
紅菱眼冒金星,耳邊嗡嗡地響著,沒有聽到她的話,隻看到她精致的繡花鞋在自己旁邊頓了頓,然後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