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府後院的百花園中,這已經是他們來到安府的第三天。沒有查出病因不說,還被軟禁在了這裏。府裏到處都是眼線,隻要踏進門口一步,就會有成群的守衛出來。

無數張熱情的臉,眼神卻是猙獰的。

無奈,他們隻能在這裏打發時間。

“都都,那晚在寢殿裏的黑影……”

“我追出去的時候,他已經不見了。我找遍整個安府,都沒發現可疑的身影。”

都灃淩有點不爽,眼睜睜看著那個黑影不見了。

“你說他是什麽人?為什麽會在寢殿裏?”

說著趴在桌子上,疲憊寫滿了雙眼。

都灃淩有點心疼,想要伸手去撫平她皺起的眉頭,卻又自嘲的一笑,不動聲色的喝著茶。

她的世界裏都是修白羽,即便那晚疲憊的睡去,夢囈裏都是他的名字……見都灃淩沒有回應,小七好奇的抬起頭,卻無意間掃到大樹後的那張臉。即便現在是白天,她還是陰氣沉沉的。全身被一件黑色長袍覆蓋,眼窩深陷,嘴唇蒼白。

“大白天都能見鬼,這安府也是極品之地了……”

“都都,你說什麽?”

“那個大樹後的女人。”

小七打了個激靈,往他那邊湊近了幾分。

“原來你也注意到了呀。我發現她偷看了我們很久……”

“她那個不叫偷看。”

嘴角似笑非笑,似乎想到了另外的事情。

“那是什麽?”

“她應該清楚已經被我們發現,卻還是站在那裏看我們。我想她要麽是好奇我們的身份,要麽是有事找我們。”

小七點點頭,覺得都灃淩說的有道理。

這個時候,府裏的婢女過來添茶。

要離開的時候,都灃淩喊住了她。

“尊客,不知道您有什麽吩咐?”

都灃淩不悅的努努嘴唇,在安府裏,婢女仆從似乎都隻有一個表情,偽笑的臉,看起來好假。

小七笑臉迎上,小聲的問:“姐姐,你知道那個在寢殿裏的老仆嗎?”

婢女倒吸了口涼氣,驚訝的表情

,超出了他們的預料。更加告訴他們,那個女人的身份不是那麽簡單。

兩人交換了下眼神,小七頂著一張青春燦爛的笑臉,繼續問道:“姐姐,你能告訴我們,那個老仆的身份嗎?”

婢女很快恢複了偽笑:“尊客,不知道您為什麽要問這個事情?”

“我隻是好奇,為什麽她和你們穿的不一樣,能在寢殿裏走來走去。”

在婢女狐惑警惕的眼神中,小七一再的單純淺笑。加上都灃淩的故作漫不經心,足足幾分鍾後,婢女才打消了防備,緩緩道來。

“奴婢不是很清楚她的身份,不過聽前輩們說,她來府裏的時間很長了,一直在寢殿內。因為主人怕黑,偶爾半夜驚醒,發現燭光滅了,就會大發雷霆。所以她的職責就是看緊燭光,不能熄滅……”

“她看上去好老呀,打扮得也很奇怪。”

說著故作嫌棄的模樣。

婢女噗嗤淺笑,小心翼翼的環顧了眼四周,沒什麽人後,靠近他們,輕聲說道:“她大約四十多歲,一直長袍裹身,不愛說話不愛笑,見人都是低頭快走。府裏的人對她都不熟,她也很少出來。不過我聽離府的前輩說,她本來是主人的愛妾。隻不過十幾年前做錯了一件事情,就被主人冷落了……”

“十八年前的錯事?”

兩人覺得事情有點進展,剛要追問的時候,宿涼走了過來。

婢女突然打了個寒噤,對著宿涼作揖後匆匆離開了。驚恐害怕的模樣,更是讓他倆詫異。

“兩位,對於安府的夥食還滿意嗎?”

都灃淩白了他一眼,慢條斯理的說道:“我們倒是想出去,品嚐下陵雲的其他美食。可惜安府的人太過熱情,無論我們何時何地想出府,他們都會成群結隊而來,說要和我們結伴而行……”

“這……嗬嗬。”

麵露尷尬之色,視線換到了小七身上。

“小師姐,對於主人的病,有進展嗎?”

腦袋搖得像是撥浪鼓,想起那晚安旬的所作所為,心裏還是發毛。都老不死的年紀了,還那麽色。

都灃淩很不不客氣的說道:“我早說了,安

旬是醉生夢死,完全不顧自己的身子,才會弄成這樣。你要是真心想要你的主人好,讓他少近女色。不然藥石無靈,無藥可救就遲了……”

“都公子,這裏畢竟是安府,你還是注意點分寸吧!”

“分寸?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若敬我,我必以十倍感激。可惜,你們安府的人,似乎不知道這個道理!”

瞬間劍拔弩張,兩人互不相讓,硝煙味十足。

小七一看這情況不對,隨時有打起來的可能。急忙瞪了眼都灃淩,他則悻悻的冷哼一聲,自顧自喝起了茶水。

“其實我發現了一點問題,一直不太明白。不知道你能不能如實相告?”

麵對小七,宿涼一直是溫和淺笑的,坐在一邊,擺手示意她繼續。

小七想了一會兒,小心翼翼的說道:“寢殿房梁上的符咒,是什麽情況?”

宿涼的眼中閃過一絲詫異,身子微微一震,愣了幾秒後,淺笑著回答:“這個我也不清楚。也許是哪個風水名師,認為這樣做有益於家宅安寧吧!--”

模棱兩可的答案,加上宿涼的刻意回避,他們感覺到,這其中一定有貓膩!

“你說安主是在去年中秋得病的,那一天有沒有發生奇怪的事情?”

“這個……好像也沒有。主人是突然倒下,之後就這樣了……”

想來想去也想不到重點,似乎有一團迷霧,刻意籠罩住了中心點。

“小師姐,按照你這幾天的觀察,我家主人的病情,是否可以康複?”

小七實在沒什麽把握,可見都灃淩對自己使眼色,隻能回答:“你放心,天下疾病都有可治的方法,隻是需要時間。最重要的是,需要親人的照顧。不過我來到這裏這麽久,似乎沒看見安主的子女,他的子女……”

宿涼無奈的笑了幾聲,緩緩說出了她的疑惑。

“主人沒有子嗣……”

小七愣了一下,難以置信半個天下的主人,安旬竟然沒有子女。這麽個風流的男人,怎麽可能沒有子嗣?

這時候家丁匆匆跑來,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總管,主人……主人出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