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前烏泱泱一堆人,而且身上還穿著剛下朝時的朝服,他哪裏見過這麽大陣仗啊。

雙腿都被嚇得打顫,恐懼問道:“各、各位大人,這裏是譚尚書府邸,你們是不是找錯人了?”

“沒錯!本官找得就是譚梧!”

王自儒一把推開那管家,帶著一群人氣勢洶洶闖入譚府。

譚梧這會兒才正吃飯呢。

一名下人屁滾尿流地跑進,結巴匯報著。

“譚大人,大事不好了哇!”

看著被他著急撞倒的花瓶,譚梧一拍桌子大怒。

“你急個錘子,這花瓶價值千兩,打碎了你賠得起嗎?”

“不是,朝中官員們已經進了咱們的府,這會正朝老爺您這邊過來呢!”

聞言譚梧大驚。

來不及憤怒,就想起身上床,趕緊裝病。

誰知王自儒等一眾官員已經到來,他們推開了門,鋪開陣仗,麵露凶狠圍成一圈盯著譚梧。

一叫踹開中間礙事的下人,王自儒滿臉憤怒。

“譚尚書,你丫不是病了嗎?這蒸鴨烤雞吃著,我看比誰都活得好呢!”

他們被拖欠的銀子下不來,有些人府上都難以運轉,都快吃上糠咽菜了,窮得渾身上下口剩褲衩。

可你譚梧好哇,這會兒吃得是滿嘴流油,跟個大爺一樣在這享福,一群人再也蚌埠住了,紛紛跟聲質問起來。

譚梧心下大驚,索性裝病的事兒被發現,直接怒聲反問:“你們想要幹什麽?竟然敢私闖民宅是吧?我要告禦狀!要讓皇上治你們的罪!”

“滾!都給本官滾!”

眼見譚梧沒有半絲愧疚,竟然還敢出聲反罵,這群官員絲毫不留情麵,紛紛上前辱罵。

這邊的譚梧也不甘示弱,嘴皮子像是被兩匹高頭大馬拉著,快速翻滾。

唇槍舌劍,火氣和緊張的態勢不斷升溫,不知誰先推搡了一下,原本的罵仗很快升溫成肢體衝突。

“反了!反了你們!”

譚梧領口被拽的淩亂,氣得鼻子都歪了,吼叫著就把府上的家奴召喚過來。

“剛剛誰推本官的,給老子打,狠狠打!”

一群家奴們聽著主子的命令,卻是麵麵相覷,無一人敢是動手。

開玩笑。

這夥人可都是朝廷大官,別說打了,就算是撞到個對方手指頭,他們都得被嚇死!

為了自己的銀子,百官也絲毫沒慣著他,反將一群家奴們攆了出去,將譚梧又再次圍成一團。

王自儒展開聖旨,郎朗宣讀。

“國債償還一事事關重大,有關百官之切身利益,關乎國體尊嚴。大膽譚梧,裝病不朝,現必須解決此事!落實好還款銀兩!”

啪!

聖旨被合上,王自儒背手定聲道:“聽到了吧?這是聖上的旨意!你他媽敢抗旨不成?”

“十人之內!要是不想辦法湊出銀子還了欠款,我們就再去皇上那告禦狀!”

“還有,我看譚尚書府上這些名貴器具應該都是價值不菲,到時候再是裝病,我們可就不客氣了!”

放出狠話後,王自儒這才帶著百官徑直離去。

譚梧望著被大鬧一場的府邸,氣得破口大罵!

落實銀款?

他媽的戶部哪兒還有錢?

那狗皇帝分明是逼著自己用銀子去補貼。

這下好了,家裏老爺子剛剛枉死,自己都還沒有緩過勁兒來呢,現在頭上又莫名其妙多出來二百多萬白銀的債!

看著旁邊蜷縮在角落的下人,他當時氣不打一出來,兩步上前將他當做出氣筒連抽帶打。

“媽的!你們都是幹什麽吃得?剛剛來得及向老子匯報,不敢擋著他們是吧!”

下人被打得連聲慘叫。

“哎喲~老爺,別打了。小人哪兒敢攔著他們啊!”

與此同時。

丞相府上。

議事廳氣氛急促,司馬烈背著雙手,不斷開口吩咐。

“幽州戰事吃緊,現在已經顧不得那麽多了,你快點召集戶部所統的軍隊,立刻趕去幽州,準備抵禦匈奴。”

“記住!速度一定要快,不得有誤,明白嗎?”

馬尚韜頷首躬身,連連點頭。

“自然!丞相您請放心,此事交由小人來做,一定給您安排地明明白白。”

正當司馬烈不斷布置之際,府上管家卻匆忙來報。

“丞相,出大事了!破軍被殺,和一具無頭屍身共同被送到了譚府門前,另外,好像還有一名山賊。”

“他們身上張貼著大字報,給那無頭屍身賠罪呢!”

“什麽!”

聞聽此言,司馬烈心中狠狠一驚。

破軍那是誰?

當之無愧的王牌殺手,出身狠厲老辣,幾乎不留痕跡。

誰能殺他!

司馬烈才擺了擺手示意管家退下,皺起眉頭,怔怔地思索著,誰知,管家又再次折返回來。

“還有事?”

“是譚梧大人求見,他說有要緊的事情,必須馬上與丞相您商議!”

司馬烈還未回應,旁邊的馬尚韜卻眼皮狂跳。

剛剛誤殺了這家夥的老爹,二者撞麵,他不得氣急又找自己事情嗎?

沒敢多想,馬尚韜連忙拱手道:“丞相!小人還有要事,就先不奉陪了!”

隻等他從後門溜走,司馬烈才示意管家將人迎過來。

譚梧見到了司馬烈,簡直就像是見到了自個的親爹。

噗通一聲,直接跪下,又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訴說起來。

“丞相大人啊!您一定要為小臣做主啊!”

司馬烈沒好氣地把他扶起來。

“慌什麽慌,說吧,到底是什麽事。”

“就在剛剛,小臣正在吃飯,吃得是蒸鴨烤雞…….”

司馬烈聽得一頭黑線。

你咋不從盤古開天辟地說起呢?

“講重點!”

“結果王自儒帶著百官闖進了我譚府,對小臣又是辱罵又是推搡,最後還放出了狠話,說讓小臣還債呢!”

“本官怎麽說也是當朝大員,又是丞相您的人,這不等於沒把丞相您放在眼裏嗎?”

譚梧先是倒苦水的目的很明顯,就是想要探一探司馬烈的態度,可見他老眼耷拉著,反應並不大,譚梧隻能悻悻然繼續說著。

“都怪那昏君把借款一事推到小臣身上,還下了聖旨,現在該如何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