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案連案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義莊就像著了火似的,一個個驚聲尖叫了起來,緊接著,整個義莊都沸騰開了。

一個小衙役連滾帶爬的跑到張知府的房門外,剛到門口就被看門的仆人攔住了,“你幹什麽?不知道大人還在休息嗎?”

那個小衙役麵色慘白,冷汗直流,連說話都結巴了起來,“我,我,我有,有,有……。”

“有什麽有?你再不離開打擾了大人休息,這罪名你擔當得起嗎?”仆人指了指門內,然後推著小衙役往外走。

小衙役急了,一把掀開仆人推著他的手,站直了腰板道,“大大,大事不妙了。如果大殿下的案子發生了變故,你擔當得起這個責任嗎?試問你有幾個腦袋可以拿來砍?”

仆人一聽這話,態度一下子軟了下來,小衙役小聲的說了幾句,仆人的臉色也不好看了,看來,這事不妙,該如何是好呢?這時候進去敲門難免會被夫人一頓臭罵,但是如果不去,這麽大的事,他這個小仆人是如何也承擔不起這罪名的。

兩個人正說著,張知府披著外衣出來了,“什麽事啊,吵吵鬧鬧的。”

衙役與仆人連忙下跪,仆人還責怪的對旁邊的衙役說著,“看吧,待會大人問罪,可都是你的錯。”

“你……。”衙役咬了咬牙,算了,現在不是和他爭論這個的時候,而是現在這個問題該怎麽解決,於是他拱手回到道,“回大人,小人是昨晚看義莊的衙差,今天早上交班前檢查時。卻發現桃紅的屍體不見了。”最後一句衙役幾乎是用隻有自己才能聽得見的聲音說得。

張知府輕輕的關上門,走了出來,“你剛才說什麽不見了?說大聲點。”

張知府的語氣這時還很溫和,衙役和仆人就更加害怕了,冒風雨來臨的前夕往往是風雲平息地。兩人嚇得再也不敢開口了。

張知府急了。手往後一甩。背在了身後。大聲地說道。“不要磨蹭。有什麽話快說。”

小衙役結結巴巴地說道。“大。大人。屍。屍體。不見了。屍體不見了。”

張知府前不著邊後不著店地聽來這麽一句話。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你在說什麽?什麽屍體不見了?”

小衙役一皺眉。強忍著心底地恐懼。頭也不敢抬地答道。“桃紅。”

好半響張知府地臉色一沉。這才將他說得兩句話聯係起來。證據聯係起來後他才立馬反應過來。】差點就站不住腳。仆人連忙起身扶住張知府。“大人。保重身體。”

“你說什麽。桃紅地屍體不見了?”張知府雖然很急。但是語氣卻還算平和。

小衙役早就嚇得一頭的汗,此時正一顆顆的往下掉著。

張知府見小衙役沒反應,大聲嗬斥道,“不見了,你還呆在這裏做什麽,還不快去找。”

小衙役這才站起身。“小人告退。”他準備離去,隻是沒走兩步,他又轉過頭回道,“大人,小人是來報告的。”

張知府一愣,隨即氣得差點就要抓狂起來,強忍著心中的怒氣說道,“那你現在,報完了。你還不去?”

“是。大人,小人這就告退。”小衙役又往外走了兩步。忽的覺得不對勁,他又轉過身,拱手說道,“大人,小人剛才報完,還沒等大人吩咐,所以實在等大人吩咐。”

張知府早就怒氣攻心,這個小衙役卻不知趣的一二再地挑戰他的忍耐限度,張知府終於忍無可忍,脫下一隻鞋就朝那小衙役扔了去。小衙役還算身手敏捷,側身一讓,那隻鞋擦過他的身邊一直飛到院門外。

小衙役見張知府怒了,急忙說道,“大人消消氣,消消氣,小人這就告退。”

張知府已經拳頭握得緊得不能再緊了,要是小衙役再不離開,恐怕他就要衝上去猛揍他一頓解恨了。

見小衙役出了院門,張知府地這口氣才總算緩了些,他正準備吩咐仆人寬衣,回衙門的時候,遠遠的那小衙役抱著一隻鞋子又進來了。

小衙役遠遠的看見張知府見到他時臉色都青了,嚇得將鞋子放在地方,連滾帶爬的跑了,退到院門時,他猛地一轉頭,隻聽得咚的一聲響,小衙役那可憐的頭就撞在了厚實的院牆上,小衙役,忍著疼痛,朝身後看了一眼,捂著頭驚慌的逃也似地離開了。

張知府氣得咬牙切齒,“你說,你說我們衙門怎麽會養,這種飯桶?”

仆人在旁邊強忍著笑意,差點就要笑出聲來了,急忙一把捂住自己的嘴,那副忍俊不禁的樣子,好痛苦。

聞訊趕來義莊的張知府,還有蕭海陽與莫紫林等人都站在義莊內,那些事體因為做過防腐措施,所以仍保持著完整的樣子,隻是多多少少有些味道了。

看著空空的停屍板上,旁邊的王卓的屍體紋絲未動,就連遮蓋屍體的白布都保持著原來地樣子,唯獨白布之下沒有了屍體,這還著實有些讓人費解。

查過現場後,昨夜看班的一幹人等通通帶回了衙門,一一問審,這連屍體都能看不見得衙役要著還有什麽用?

知府衙門,公堂之上,張知府看著堂下那個早已嚇得瑟瑟發抖麵色慘白的看守組組長吳儀。張知府憤怒的一拍驚堂木,嚇得吳儀全身一抖,驚恐的看著堂上的張知府。

張知府大聲的嗬斥道,“上次輪到你守夜的時候,有人毀了屍體的容貌,這次輪到你,更離譜,幹脆連整個屍體都給弄不見了,怎麽每次都是你?本大人倒是納悶,為什麽別人當班地時候不出狀況?輪到你就出事了。你說,這件事是不是和你有關?你該當何罪?”

吳儀一聽,嚇得連話都說不清楚了,“小地——該——該死,可——可——可是——大大——大人。”

看著吳儀說一句話結結巴巴要說半天。大家的舌頭仿佛都跟著打結了似地。

張知府哪還有心情聽他慢慢咬舌,“來,來,來人。”

“大人!”堂下兩名小衙役領命,“小地在。”

張知府覺得自己說話有些古怪怪的,這才發現被吳儀給傳染了,輕輕拍了拍自己的嘴道,“給我吧吳儀壓下去聽候發落。”

“是!”兩名衙役押著哭喊冤枉的吳儀退了出去。

張知府握了握拳,立馬換上一張可掬的笑臉看著蕭海陽。柔聲問道,“二殿下,你看。這事該如何處理才好?”

蕭海陽正要開口說點什麽,就聽見有人敲鼓鳴冤了。

張知府衝著蕭海陽尷尬地笑了笑,轉過頭對著堂下就換上了一張嚴肅的臉,當時就來了氣,大聲的衝著堂下的衙役喝道,“何人這麽大膽敢擊驚堂鼓?快快給我帶上堂來。”

“是。”張三一聽立即拱手領命。他轉身退出了公堂,不一會兒,就帶著一個肥肥胖胖的男人進來了。

“參見大人,就是這人敲鼓的。”張三單膝下跪抱拳說道。

那個胖胖的男人還呆呆地愣在張三的旁邊。知道張三朝他點了點頭,他才立馬跪下。

張知府換上張笑臉,看向蕭海陽,見他點頭,張知府才放著膽子轉過頭嚴肅的問道,“你是何人,有何冤情?快快呈上堂來,若是沒有,那可是犯了藐視公堂之罪。拖出去重打三十大板,退堂。”

那胖胖地男人聽說要大板子,嚇得急忙磕頭,道,“回,回大人話,小的沒有冤情。”

“什麽?”張知府一聽,這還得了,沒冤情竟敢敲響驚堂鼓。好大的膽子。完全將他這個支付不放在眼裏嘛,怒目瞪著他。叫道,“好大地膽子,沒有冤情,你還敢擊鼓,好你個,來人啊,給我拖出去重大三十大板,退堂。”

幾個衙役聞言上前將胖男人押著站了起來,這就要拖出去打板子了。哪知那男子用著自己的蠻力竟然掙脫了衙役的束縛,上前幾步跪在公堂之下,說道,“大人,小的雖然沒有冤情,但是小的是來報案的,小的看到,看到死人了。”他回想著早上起來的一幕,現在想起那具屍體都還有些餘怕,他從來沒見過這麽恐怖的屍體。

“什麽?死人?”張知府不由得皺起了眉,這心裏開始盤算起來,沒想到這大皇子和二皇子剛到不久,他這個小城丹陽城就頻頻發生命案,第一件還將大殿下牽涉了進來,現在一件案子未破,又接一件,這要是讓他們回報給皇上,那他這頭頂上地烏紗帽可就要保不住了,想要全身而退,恐怕難了。

張知府正想著,堂下的胖男人緩緩地自顧自的說起了經過來,“小人名叫黃四,家住在城東郊區,今天一早起來上茅房,就發現一具女屍躺在我家後院的茅房邊上,小人一時恐慌,就急急來報案,這女屍真的與小人半點關係都沒有啊。”他最後一句幾乎是竭斯底裏的喊出來的,隻是在他這樣的強調下,大家不由得對這具女屍有了懷疑,他為什麽要強調與自己無關?難道是做賊心虛?

當然,大家能想到的,張知府也想到了,於是一口斷定這個黃四就就是殺人凶手,於是大聲罵道,“好個黃四,你不學好,盡然學了殺人這勾當,你現在還想抵賴?”

黃四一聽張知府地話,當場就嚇傻了,怎麽自己變成殺人凶手了,隨後他立即叫道,“大人冤枉啊,冤枉啊,小人平時連一隻螞蟻都舍不得踩死,小的怎麽敢殺人啊?”

張知府無法判定,又朝蕭海陽看去,這次蕭海陽並沒有給他什麽暗示了,而是直接說道,“大人,這屍體還沒看,不如先去看看屍體再說吧。”

張知府立馬點頭道,“二殿下果然英明,下官本來也有此打算。”隨即轉過頭,衝著堂下的黃四吼道,“還不快快帶路。”

“是,是。”黃四連叫著,慌忙站起,緊走幾步在前麵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