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女屍

黃四在兩個衙役的押解下,在前麵帶著路朝城東他家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早起買賣菜的婦人們個個對這個被衙役押著的黃四指指點點的,還不斷的在說著什麽,說說又指指,雖然見有人看向她們,她們卻也隻是收斂了點,當衙役們扭過頭,她們又開始了八卦。

她們說得都很小聲,盡管莫紫林很仔細的想要去聽他們在說些什麽,但是都是做的無用功,除了看見她們的嘴唇在一張一合外,什麽都沒聽到,當然還要除去街道兩邊的嘈雜聲。反正,總之一句話就是莫紫林除了嘈雜聲以外一個字也沒聽見。但是,從他們的表情和樣子上來看,他們說得絕對不是不會是什麽好話。

黃四的家在城東的城門口處不遠,通過了幾條大街道就到了。

這是幾間不大的茅草屋,但是看上去卻還算像樣,雖然和知府比起來是相當的寒酸,但也總算有點溫馨的家的感覺,這種感覺大概是因為房子小的緣故吧。

黃四指了指屋,對身後的人說道,“這就是我家了,有些簡陋,希望大家別介意。”

不知道為什麽莫紫林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覺得非常的別扭,聽他這口氣,感情這個黃四是請這些人來做客的?莫紫林不由得朝身旁的蕭海陽與冷風看了一眼,一個皇帝的第二子,一個天下第一殺手,真不知道這個黃四是哪輩子修來的福氣,能得到這些人的大駕光臨。

不過說到福氣,又有誰有她這個穿越女莫紫林這麽大的福氣呢?二個皇子甘願陪她左右,又有武功高強的天下一地殺手為她撐腰,誰敢得罪於她?那日子可是不會好過的。雖然這樣想著心情會很爽,但是想著想著,她不由得皺起了柳眉。隻可惜普天之下,竟然還真有這樣的麻煩人——安俊就是一個。

黃四走在前麵,推開茅屋外麵圍著的柵欄,一進柵欄地門,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地的蔬菜。綠油油的蔬菜給這間枯燥的房屋添上了些生機。

正對著地地方便是茅屋的正門了,正門緊緊的閉著,在蔬菜地的旁邊有一間獨立的茅草房子,不大,大概隻夠三個人轉身的樣子。

莫紫林看了看整個院子的架構,料想那裏應該就是茅房了,她斜眼瞟見茅房的後麵的一處地方被一張席子給蓋住了,她地心一沉,不會吧。難道……?她完全不敢去想,隻是朝旁邊的冷風看了看。

冷風此時也正盯著那席子蓋著地地方。他地臉色看上去也不是很好看。

張知府一進柵欄地門就問黃四。道。“屍體呢?屍體在哪裏?”

黃四指了指茅房那邊地席子蓋著地地方說。“回大人。屍體就在那邊。”他想著等下可能又要看到那具屍體心中難免會一陣陣地作嘔。

張知府揚了揚頭。示意他上去掀開席子。可是黃四卻是十分難受地說道。“還是。還是叫差大哥們去吧。那屍體真地很恐怖。”

張知府不滿地罵了句。“真沒用。於是叫了一個隨來地壓抑去。”

那衙役昂首挺胸地走了過去。隻是還沒走近。就急忙捂著了口鼻。他朝身後地張知府望去。見張知府朝他擺手。他才強忍著。臭氣上前掀開席子。

席子剛一杯掀開,他才看一眼。捂著嘴扭過頭就往外跑,跑出去後,他趴在柵欄邊哇哇的吐了起來。

張知府追了出來問道,“怎麽樣?是桃紅的屍體嗎?”

那衙役一邊吐一邊搖著頭說,“不,不是。”

張知府顯然有些失望,然後自己先進了去。

剛一進門,就聽見,哇哇的幾聲。除了莫紫林和冷風其他的人都吐成了一片。這些人中當然還包括尊貴的二殿下。

張知府急了,慌忙上前。小心的問道,“殿下,你沒事吧?”一邊說著一邊從衣袖裏掏出錦帕來遞給蕭海陽。

蕭海陽接過帕子,緩和了一陣才說,“那女屍同樣被人毀容了。張知府一聽這話,才知道大家為什麽會吐成這樣,但是他卻在心中暗罵著,不就是毀了個容嘛,用得著這樣嗎?他一邊想著一邊吵屍體的地方走去,剛走到,還沒看全,手還來不急捂著嘴,心中就是一陣翻騰,然後哇地一聲就加入了吐得行業中。

“原來,原來真的這麽惡心。”張知府一邊上氣不接下氣的吐著一邊說道,這下他終於明白了。

莫紫林見張知府吐成那樣,比其他的人更可憐幾分,於是好心的遞上自己的絲巾,說道,“張大人,你沒事吧?”

張知府口口聲聲的答道,“沒,哇,事,哇。”就回答了兩個字,就吐了兩次。

莫紫林難免緊皺著眉頭,嘴上卻說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冷風拍了拍莫紫林的肩膀,使了個眼色,莫紫林回到蕭海陽的身邊說道,“海陽,這屍體看完了,是不是應該審查現場了?”

“張大人。”蕭海陽點了點頭,正欲叫張知府,張知府就立馬邊吐邊被一個小衙役給扶了過來。

“下官在。”張知府說完,轉頭就又要吐,忽然覺得身後地人地位顯赫,於是強忍著,後退了好幾步,才一手抓著柵欄,一邊哇哇地艱難的吐著。

莫紫林嘟著嘴小聲地說道,“我看還是直接吩咐得了,你看他那樣子……。”莫紫林不免嘖嘖的搭著嘴看著他。

蕭海陽點了點頭,立馬叫來個小衙役,吩咐道,“通知仵作檢查現場順便驗屍吧。”

“是,殿下。”

就這一會的時間黃四家的柵欄外就圍滿了前開觀看的群眾。

她們紛紛在背後指指點點的說道,“黃四,你也太沒良心了吧,平日裏。你娘子對你那般好,她不過是想回趟娘家,和你鬧了幾句,你就將她殺了?你還是不是人啊?”

後麵的幾個鄉親們都跟著響應紛紛罵起黃四來。

黃四聽到罵聲,怒了。大聲的超門外嗬道,“你們知道什麽?你們什麽都不知道,滾,給我滾遠些。”

圍觀的百姓被黃四突如其來地憤怒嚇得連連往後退了好幾步。

張知府吐過一陣之後,忽然聽道鄰裏們這樣說黃四,不由得聯想到這屍體難道就是黃四的娘子?於是問道,“黃四,你家娘子呢?”

黃四一聽問道娘子,怯怯的答道。“我家娘子回娘家了。”

張知府一聽,厲聲喝道,“回娘家。怕沒那麽簡單吧,來人啊,把黃四給我拿下。”

“啊?”黃四嚇得麵色煞白,哭喊著叫道,“小人冤枉啊,大人小人真的冤枉啊。張知府捂了捂又想吐得嘴,大聲的問道,“那你說這屍體到底是不是你家娘子?”

黃四地目光不敢直視張知府,躲躲閃閃的他小聲的說道。“是,又不是。”

“大膽。”張知府一聽黃四這話心中就大有了幾分明白,“當著本官還有眾人的麵你也敢撒謊?本官再問你,這到底是不是你家娘子?”

黃四撲通一聲跪下,“大人,小人真的不知道啊,前段時間我家娘子說是要回冰縣看望嶽丈大人,可是大人您也知道冰縣現在正鬧瘟疫,小人害怕娘子被傳染所以就不讓她去。但是,我家娘子她就是不聽說什麽都要去,所以我們鬧得很不愉快,最後她還趁我不在家偷偷的走了,現今還沒回來啊。”

張知府聽完就怒了,大聲罵道,“黃四,你當本官是三歲小孩啊?你這麽簡單的騙詞,連三歲小孩都不會相信。更何況是本官。來人啊,先將黃四押回大牢聽候發落。”

黃四大叫著。“冤枉啊,大人小的句句屬實,小人真的冤枉啊。”衙役們才管他地叫聲多麽淒慘,仍無情的將他押著帶走,準備關進冰冷的大牢之內。

莫紫林與冷風在一旁隻得皺著眉頭,眼睜睜地看著衙役將黃四押走,卻也什麽也不能做,這大人真不是一般的糊塗。

這次的的屍體是在幾個核心人物在場的情況下仵作才開始檢驗的,仵作剛一到場就被眼前的這句屍體嚇了一跳,這個女子的麵部完全被刮花了,甚至分不清長相,女子的頭發高高地被盤起,看上去不是很淩亂,女子穿著一見樸素的藍底黑色的小碎花布衣,和一條長裙,布衣和長裙看上去都很完整,而且很幹淨。

仵作一邊觀察著,一邊開始動手,他以便檢查著一邊對旁邊的記錄員說道,“死者,女,二十一歲到二十四歲間,頭部受創導致淤血積壓阻礙了呼吸致死,手腕處紅腫,沉現淤青,看來死者身前和人有過爭執,具體要等做進一步的檢驗才知道結果。”

仵作邊看邊說著,隻是他越是往後說他這心裏就越是發慌,這屍體怎麽和……

張知府聽完仵作的驗屍前分析後,問道,“那這麽說,很有可能是黃四先和其夫人爭執,然後再將其頭部撞在了什麽東西上,所以導致了死亡?”

“回大人,不完全對。”在一旁觀看很久的張三突然開

張三突然朝仵作看了過去,“仵作師傅,請問死者的頭部有沒有被人拽過的痕跡?”

仵作猶豫了幾秒,搖了搖頭答道,“沒有。”

張三自個點了點頭說道,“大人我知道了,死者生前一定和人發生過爭執,所以手上才會有淤青,但是死者卻不是被人按著頭撞向硬東西啊,因為死者地頭發不是那淩亂,要是被人抓住頭發或是後頸撞的話,死者的頭發不會這樣整齊,我覺得因該是兩個人起爭執的時候不小心撞上的。因為沒有及時整治,所以就導致了這場慘劇的發生。”

“哦。”張三的分析立即得到了張知府的認可,張知府意味深長的哦了聲,於是明白了這其中地一些細節。

張知府點了點頭說道,“你說地有理,待本官明天審案後再做定奪,量他黃四也不敢抵賴。”

張知府得到這麽重要的分析,當然不會忘記呈報給蕭海陽了,於是他整理下了衣冠,大步地朝蕭海陽走了過去。

“二殿下,下官有了新的發現。”張知府拱手下跪,得意的看得蕭海陽。

“哦,是嗎?張大人不必拘禮,快快起身。”蕭海陽頓了頓決定先給他吃個蜜棗,“素聞張大人破案神速,是百姓心目中的父母官,如今看來果然如此,張大人真是厲害,這麽快就有了新的發現了,快說來聽聽。”

張知府被蕭海陽誇得自然是高高在上,於是掐媚的笑著說道,“據下官觀察,這女子全身衣著整理,不像是和人打鬥過,但是手上卻有淤青,於是下官分析,這個人一定是死者認識的,再加上黃四先前與死者有過爭執,這就有了殺人動機。”張知府將自己的意見先呈報後,再將張三的分析,與仵作的判斷中和了下,才說給蕭海陽聽。當然這些都變成了他的發現了,至於這功勞,當然通通都是歸於他了。

蕭海陽雖然滿意的點著頭,但是心裏卻是不那麽在意這種案子的,於是說道,“既然如此,該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吧,這畢竟是你的地盤,除了皇兄的案子,其他的你不必來請示與我,你自己看著辦就行。”

蕭海陽之所以先前會跟著一起來看屍體,是因為他們都以為這具屍體就是失蹤的桃紅的屍體,隻是在看過之後,才發現不是,所以便也沒心情理會了,再加上全國上下這種案子不計其數,件件都要經過他蕭海陽的話,那要這些官來管理城鎮做什麽。

張知府一邊掐媚的笑著,一邊猛的點著頭,“是,是,是,下官明白,下官這就去辦。”

蕭海陽這會有些失望,既然不是桃紅的屍體,他也不想過問什麽,擺了擺手道,“既然如此,你先退下吧。”

“是殿下,下官這就告退,下官告退!”張知府快速的退離現場。

“收隊!”張知府朝身後的壓抑招了招手,仵作也開始命人將屍體班會衙門做進一步的“檢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