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瑤不動聲色0地笑了笑,而後走了過來,身姿綽約且妖嬈,少了些初見時純善的氣息,多了些因幸福滋潤的嫵媚神色,她走過來,目光微嗔,又撫了撫青琳的肚子,笑道:“還未恭喜姐姐有孕呢,都是夫君將姐姐保護地嚴嚴實實,硬是不許任何人來看,我也隻好忍著,如今姐姐有喜了,我是真的很高興呢,這可是夫君的第一個孩子。

青琳望著她,目光溫暖,在有了孩子之後,她對待任何事情都不願多想,心境平和,將這世界看得無限美好,為的就是有朝一日,她的孩子也能善良醇厚。

她望了望隱瑤,隻笑著說:“妹妹這般得將軍寵愛,也必然會早早的有自己的孩子的。”

隱瑤隻苦澀 一笑,轉而望著大雪紛飛,喃喃道:“將軍已經許多日沒有在我的臥房睡過了。”

這平淡苦澀的一句話,卻令青琳十分震驚,她轉過頭,十分驚訝道:“怎麽可能?這幾日,他不是日日都在你的院子宿著……”

轉而,她又有些心虛的低下了頭,明明無自己無關,她卻覺得不能心安。隱瑤隻輕蔑地一笑道:“怎麽會?他根本就不在我的臥房睡,隻是在客房宿著,姐姐這一有孕,夫君連別的妻子,都不願意碰了,看來,夫君的心中,終究隻願姐姐 一人為他生孩子的。”

青琳急忙擺擺頭,麵色慌張,她急忙幫秦夙解釋,卻又不知為何為他解釋,隻是慌亂道:“妹妹,將軍定不是那個意思的,今晚,今晚等將軍來了我就同他說,讓他去妹妹的院子,讓他親自去和妹妹請罪,好不好?”

隱瑤這才沒有繼續說,隻呆呆望著遠方雪色皚皚的叢林,微不可聞地發出一聲歎息。青琳看後,隻隨著她的目光看著遠方皚皚的大雪,瞬間似明白什麽,隻小心翼翼的問道:“妹妹可是想家了?妹妹到秦府……有四年了吧?”

隱瑤點點頭道:“是啊,你一說,我才想起來,我離開家,竟然已經有四年了……她的思緒慢慢隨著這大雪飄到那萬年都不下雪,一年四季都碧草萋萋的田野中,那身著紅邊兒衣裳的少女,還有那個打漁的少年,隻是一切已然滄海桑田,再也回不去了。

她狠狠擦了擦眸中淚水,而後轉過頭,又是傾國傾城的笑靨,她的紅唇在這大雪中格外的醒目,隻麵色安寧地同青琳說:“哪裏有將軍,哪裏自然就是我的家。”心中卻似刀絞。

隱瑤離開不久之後,秦夙便回來了,看著站在屋外的她,皺了皺眉,隻疾步走了過來,將青琳抱在懷中,責怪道:“這麽冷

的天,怎麽一直在外邊站在,若是凍著可怎麽好?”

青琳微微一笑,輕輕捶了捶他的胸口,嗔怪道:“看你說的,哪有這般金貴,隻是許久不曾看到下雪了,聽說這是今年冬天的第一片雪,便來看看……”

還未等她說完,秦夙便一把打橫將她抱起,進入屋內,爐子溫的很好,屋中一片暖融融的氣息,四處是淡淡的茉莉香,因她不喜昏暗,四周又新辟了許多窗子,照的整個屋子都亮亮堂堂,秦夙穩穩地抱住她,一路走過正堂,將她放在才床榻之上,又親手脫了鞋子,將她用被子包的嚴嚴實實,這才轉過身,任丫鬟為自己撣去鬥篷上的落雪。

她躺在**,看著床邊一陣忙碌的身影,心中一片暖意,在被中包裹地得嚴嚴實實的身子又不安分,四處亂晃,被秦夙黑著臉抱在懷中,她這才從男人的臂彎中露出紅紅的小臉,聲音軟軟懦懦的問道:“今日怎麽這麽晚才回來?可是朝堂中出了事情?”

其實這一問本是徒勞,新帝登基之後,勵精圖治,雖各地出現小的動**,但也無傷國體,加上新上任的大臣大都勤勤勉勉,朝中未有什麽棘手之事需要秦夙出麵。

整個大靖的大臣都十分驚訝,沒想到這本來生性散漫自由,唯愛山水田園的雒琦坐上皇位後,能將這國治理地如此有條不紊,因此雒琦頒布的皇命,大臣們大多都不以勸諫。

秦夙隻歎息一聲道:“還不是那件事,到現在也沒有個解決的方法,朝中那些老臣們天天吵來吵去,卻也沒有個真正得君上滿意的法子。”

青琳聽後,微微皺了皺眉,她知道秦夙說的是哪件事,近日朝中鬧得沸沸揚揚,在京都中也傳出不少閑言碎語,盛傳君上要削六皇子雒英的爵位,因這六皇子在君上家宴時醉酒忘形,竟大言不慚,說雒琦的君位名不正言不順,惹得雒琦大怒,然而雒英的嶽丈竟是當朝衛國大元帥,若削得雒英的爵位,必然要撼動這衛國元帥手中的兵權,二者衡量,都不可輕易撼動,因此,朝中才吵得如此激烈,更因為,這雒英是雒琦的親哥哥,試問,這世間,誰會對自己的親哥哥下絕對的狠手呢?”

思量片刻之後,青琳隻小心地問道:“那麽這件事,如果是你,你會怎麽做呢?”

眼前的男子的麵色越來越凝重,他隻咬牙說出一個字:“殺。”

這聲殺讓青琳不寒而栗,是啊,他是武人,在他的眼中,也許人命本就不那麽可貴。

轉而,男子已然擁住了她的肩膀,安慰道:“你如今有孕,什麽

都不要想,好不好?隻要好好養好身子,然後給我生個大胖小子,我就很開心了。”

熱熱的氣息呼在女子細嫩的皮膚上,惹得青琳不禁一陣輕笑,兩人正鬧著,碧兒微笑著走過來說:“將軍和夫人要不要用飯?已經做好了夫人最喜歡的醉味雞。”

秦夙點點頭,而後衝著女子輕笑一聲,將女子抱過去。

飯桌之上,青琳突然想到隱瑤的囑咐,於是她拿著筷子,憂心地看著秦夙,而後又將話生生咽會肚子中,隻低著頭,似在沉思什麽。

片刻之後,秦夙輕笑一聲,將菜肴小心翼翼的夾在青琳的碗中,而後不經意的說道:“要同我說什麽,便趕快說吧,你看你那筷子,都要被咬斷了。”

青琳這才不好意思的將筷子放下,而後深吸一口氣,收起麵上的笑容,同秦夙正色道:“夫君,以後晚上去瑤妹妹那裏宿著可好?”

正欲將一口菜送進碗中,秦夙的麵色生生有了變化,他轉過頭,看向青琳,眸中現出驚訝的光彩,問道:“你……叫我什麽?”

青琳微微一笑,笑渦中已染了淡淡的紅,低著頭,溫柔道:“夫君。”

聽後,秦夙放下手中碗筷,緊緊將青琳擁入懷中,青琳感覺到他懷中的激**,是啊,成婚這麽久,這還是她第一次叫他夫君。

他隻是哽咽著聲音,壓抑道:“再喊一次。”

青琳微笑道:“夫君。”而後,她卻沒有忘記那句話,而後又憂心道:“夫君,今晚就去瑤妹妹那裏宿著吧,我身子不便,也無法服侍你。”

聽到後,她明顯的感受到這倚靠著的溫暖懷抱一震,而後慢慢的冰冷下來,待他放開她時,他已然麵無表情,轉過身問她:“你就這麽希望我走麽?”

聽後,青琳怔了一怔,片刻之後才反應過來,看來,他是誤解她的意思了,然而她此時此刻卻想倔強一回,為什麽每次都是自己退讓,為什麽明明不是自己的錯,卻要自己的擔著,從前的委屈接踵而至,於是她低下頭,暗暗捏了捏拳頭,然後扯著嗓子嚷道:“是啊,我就是想你走,就是不喜歡你在我這裏,你走啊,卻隱瑤的院子再也別回來了。”

本是女兒家的嗔怒,可是在他聽來,卻如此刺耳,於是秦夙站起身子,拂了拂黑色的袍子,而後轉過身,冷漠道:“既然你這般替瑤兒著想,那麽便如你所願。”

直到秦夙完全離開後,她才扔掉筷子,跌坐在地上,原來在這個男人麵前,所有的偽裝,所有的堅強都是假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