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子奇坐在辦公室裏，桌子上是小麗給他整理的一些有關房地產政策方麵的資料。
他看得很認真，這個時候他是不能露出馬腳的。
小麗很能幹，馮子奇交給她的活兒她總是能夠很麻利地就做好了。
越是這樣馮子奇的心裏越是不安，這個小麗看來對於房地產的業務並不陌生，資料準備得很齊，自己沒有想到的她也想到了。
“馮總，晚上是不是約一下劉處長？”小麗站在門口輕輕敲了下門然後說道。
馮子奇皺了下眉頭，這個劉處長是墨雨晴帶他去見過一次，不過他並不喜歡這個人，感覺他看女人的眼神總是那麽色迷迷的，而對自己則是自動過濾了，根本就沒有把自己放在眼裏。
不過自己手裏的這個項目卻必須要過人家這一關。
馮子奇暗暗苦笑，自己還真把自己當成江長河房開公司的老總了，這種應酬的事兒其實自己也並不在行。
“約吧，晚上我們一起去。”既然自己不擅長應酬自然得把小麗帶上。
小麗應了一聲，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馮子奇坐在大班椅上，腦子卻在不停地想這想那。
自己是來調查江長河的，可現在江長河用一堆的俗務把自己給絆住，已經有兩天沒有見到江長河了，就是墨雨晴也幾乎很少往這邊跑，時間對自己來說是寶貴的，總不能就這麽幹耗著啊？
可自己能夠有什麽辦法呢？
他突然想到了什麽，大聲叫道：“小麗！”
小麗很快就進來了，臉上帶著一貫的微笑：“馮總，有什麽事嗎？”
馮子奇說道：“順便在滾石那邊訂一個包房，吃過飯再請劉處長到滾石去玩玩，那種場合更容易溝通一些。”
小麗沒有什麽異議，一口答應了下來。
馮子奇有些得意，自己竟然能夠想到這一點，滾石夜總會是江長河的大本營，在那兒自己自然能夠看到很多有價值的東西。
今天的天氣有些熱，中午時分，日頭正毒。
李奕言將車停下，範誠讓他在車裏等著，一個人走進了“小軒窗”。
“小軒窗”是一家茶館，這兒的白茶在春城市是很有名的。
範誠來到了六號桌坐下，服務員就走了過來：“先生，想要喝點什麽？”
說著遞上了茶單。
範誠看也沒看便說道：“來壺上好的白茶。”
他直接把茶單給遞了回去，服務員說了聲請稍候，然後轉身離開了。
看看表，一點零七分。
自己來早了，約定的時間是一點二十，還差十幾分鍾。
茶很快就上來了，範誠倒了一杯細細地品著，他不怎麽懂茶，但也覺得這白茶的味道不錯，他特別喜歡這茶淡淡的香氣。
“咦，這麽早？”有人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扭過頭去臉上露出了笑容：“老區，坐，快坐。”
老區就是範誠在等的人，他是一個退休的老警察，與範誠有過幾次合作，範誠甚至還救過他的命，兩人的關係很好，雖然他比範誠大了二十多歲，但兩人卻是忘年交。
老區坐下以後範誠也給他倒了一杯，老區說道：“上一次我們在這兒喝茶還是五年前吧？”
範誠點點頭：“差不多六年了，當時是為了抓捕一名持槍匪徒我帶人來到滇南，也是你老哥的幫助我們最後才得以順利完成任務，一晃就六年了。”
範誠有些感慨，六年的時間其實也不過就是彈指一揮間，可是很多人很多事都已經變了。
“小範啊，你的事情我已經聽說了，這個時候你還能想著見我說明你沒有把我當外人，衝著你的這份信任老哥的心裏就很感動。”
範誠歎了口氣：“我自己也沒想到會遇到這種事情。”
老區笑道：“現在的犯罪分子和我們那個時候的犯罪分子不一樣了，那個時候的犯罪分子老實說沒那麽多的花花腸子，而現在，都說是什麽來著，對了，高智商犯罪，他們很多都有著高學曆，有豐富的知識，懂法，甚至有的在刑偵方麵的知識水平都不比警察差，他們在與時俱進，但我們呢？不是我說，老一輩的警察還在靠著以往那些經驗與手段辦案，落伍了，落伍了！”
範誠沒想到這個老頭的思想倒是蠻進步的，老區說得沒錯，這樣的大形勢大環境下，警察更應該提高自身的綜合素質才能夠適應刑偵工作的發展。
當然，現在並不是討論這個的時機。
“老區，我今天找你來是想請你幫幫忙。”
老區放下了杯子，看著範誠：“就知道你小子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老區說話的時候臉上帶著笑，他這話自然也是說笑的。
範誠說道：“對於嶽池這個人你知道多少？”
“嶽池？”老區皺起了眉頭，他不知道為什麽範誠會提到嶽池。
他疑惑地看看範誠：“你的案子與嶽池有關？”
範誠不好多說什麽，他說道：“算是吧，我想托老哥幫我查查他的底，雖然我也可以自己查，但畢竟我現在的身份不一樣，就算有這個心也是諸多不便，你的徒弟不少，我想總能夠有派得上用場的吧？”
老區輕輕點了點頭，說道：“行，這事情就包在我身上。不過我得提醒你小子一句，不是逼不得已千萬不要和嶽池站在對立麵，在春城他的能量很大。”
“嗯，我明白。”
老區說道：“之前我也暗中查過他，可是這家夥向來行事謹慎，想要抓住他的把柄並不容易。”
範誠說道：“另外老區，再把嶽池與江長河之間關係也查一查。”
“江長河？你怎麽和他又扯上了關係？小範啊，這些都是很危險的人物，弄不好你就會有危險。特別是你現在這樣子，真要出點什麽事的話那可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
範誠苦笑：“你覺得還能比我現在更壞嗎？”
他這話把老區也逗樂了，老區收起了臉上的笑容：“小範啊，你受苦了。”
範誠抿抿嘴，沒有說話，心裏卻五味雜陳。
老區看著眼前的範誠，心裏也很不是滋味，隻有像他這樣的老警察才能夠真正體會到範誠現在的痛苦與堅持，那種堅持是一個人民警察對於正義與法律的堅持。
“給我兩天時間。”老區也沒有多說，這就算是給了範誠一個承諾。
範誠說道：“謝謝了，老區。”
從茶館出來範誠接到了夏碧君的電話。
“晚上陪我去個地方。”夏碧君在電話裏說。
範誠問道：“什麽地方？”
“滾石夜總會。”
範誠愣了愣，他知道滾石夜總會是江長河的地盤，隻是他並不覺得在那個地方能夠查到什麽。
“說話啊！”夏碧君聽不到範誠的回應有些不悅地提高了聲音。
範誠說道：“有意義嗎？”
夏碧君說道：“我想去玩玩不行嗎？”
範誠有些無語，他當然不相信夏碧君真的隻是想去玩，不過夏碧君既然提出要去那他也隻能答應，畢竟自己陪著心裏踏實，在春城這地方夏碧君可是人生地不熟的，千萬不能有什麽閃失。況且他也清楚，那些地方去混的都是些什麽人，夏碧君這樣的漂亮女人一個人去他還真不放心呢。
“好。”
“叫上你那個駕駛員。”夏碧君又交代了一句。
這是幹嘛，是去打仗嗎？
聽著電話那頭的“嘟嘟”聲範誠苦笑了一下。
上了車，李奕言問道：“回去嗎？”
範誠想了想說：“去蘭馨地產看看。”
李奕言也不問什麽，直接打開了導航。
路上範誠告訴他蘭馨地產是嶽池公司旗下的地產公司，在春城開發了幾個樓盤，這家地產公司的實力在春城也算是排得上號的。
李奕言好奇地問道：“這家地產公司和我們的調查有關係嗎？”
範誠搖搖頭：“沒有，不過我還是想去了解一下。”
他們並沒有去售樓部，而是直接去了蘭馨地產的樓盤。
範誠知道隻要去了售樓部那些銷售人員就會粘著問東問西的，還會讓你留下聯係方式，電話號碼，他可不想自己被這些銷售人員給盯上。
“你發現沒有，這個樓盤的工程質量很不錯。”範誠和李奕言在正在施工的小區裏轉了一圈，範誠對李奕言說道。
李奕言點點頭：“嗯，看他們的工程做得蠻忠實的。”
“相對於它的房價而言，其實蘭馨地產並沒有太多的利潤。”範誠突然又冒出這麽一句。
李奕言有些不明白，範誠說道：“我雖然不懂房地產，但我知道，他這房子比起好些房地產的房子而言那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而房價卻還要比其他樓盤的低，之前我曾聽說這兒的房子差不多都賣完了，估計大家也是衝著房屋的品質來的，這品質按理說就算是比其他樓盤賣的價格還要高我想那些購房者也不會有意見，可是……”
“範大，你能不能說得簡單一點，你知道我是當兵的出身，這腦子笨，你說這麽多有時候我一下子轉不過彎來。”
李奕言的直白讓範誠有些無語，他說道：“我是想說像房地產這樣的利潤點嶽池好像都不怎麽放在眼裏。”
李奕言笑了：“原來是這個啊，可能人家嶽大老板不差錢呢？我可聽說他很舍得花錢做慈善的，一出手就是幾百萬，唉，這世道，富的富得流油，窮的窮得隻剩下皮包骨頭。”
範誠沒有再說什麽，他的心裏卻在想，如果連這麽高利潤的項目嶽池都沒看在眼裏的話，是不是可以這麽認為，他手上還有很多比房地產更賺錢的生意，例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