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石夜總會。

範誠、李奕言和夏碧君一道走了進去,夏碧君一下子就吸引了很多男人的目光,這個女人不隻是人長得漂亮,她身上的那份氣質也十分的迷人。

“三位有預訂嗎?”一個服務員麵帶微笑地詢問著,夏碧君點點頭:“我在網上訂的,三個8。”

夏碧君喜歡什麽都在手機上操作,手機方便。

“請跟我來。”那穿著旗袍的服務員在前麵帶路,很快就把三人帶到了888號包房。

夏碧君隨便點了一些酒水,然後在長沙發上坐下:“你們倆這麽杵著做什麽,坐啊,來,喝酒。”

範誠有些無奈,這個夏碧君總是習慣這樣的強勢。

範誠二人坐了下來,李奕言擺擺手:“我不能喝。”

李奕言要開車,而且他還有著保護範誠安全的任務,所以他是不會喝酒的。

夏碧君自然不會勉強,隻是一雙鳳眼望向範誠。

範誠端起了酒杯喝了一大口。

夏碧君的身子往他那邊挨近了些:“知道我為什麽非得要你陪我來嗎?”

範誠搖搖頭,他還真摸不透夏碧君的心思。

夏碧君輕笑道:“因為這地方才能夠看得更加真實,我查過,江長河幾乎每天都會呆在這兒,這裏是他的大本營。”

“之前馮子奇也來過這兒好幾次,卻什麽都沒有發現。”

夏碧君的臉上露出不屑:“就那小子你指望他能夠查出什麽?告訴你吧,江長河早就已經查清楚他的底細了,不然人有憑什麽非得把他留下?”

之前夏碧君倒是說過江長河很可能已經知道了馮子奇的真實身份,但那也隻是他們的猜測,此刻聽夏碧君說得那麽肯定範誠還是吃了一驚:“你是怎麽知道的?”

夏碧君說道:“我問你,如果你是江長河會把馮子奇留下嗎?據我所知江長河那個所謂的房地產公司隻是個空殼,是拿來走賬用的,雖然也拿了一塊地,可那地真適合搞房地產開發嗎?其次,馮子奇是不是真有經營房地產的能力對於曾經在大澤地產擔任高管的江長河來說真就看不出來?好,就算江長河看不出來他身邊的那個墨雨晴可不是省油的燈,墨雨晴是名牌大學畢業,大學期間就已經有了自己的事業,挖到了第一桶金,她和江長河在一起之後,江長河公司的很多事情大都是她在打理。”

“等等,江長河不就是個高級打工仔嗎?他隻是經理,老板另有其人。”這是範誠所掌握的資料。

夏碧君給了範誠一個白眼:“就知道你的功課沒做到位。”

她喝了一口啤酒,然後娓娓地說道:“江長河確實是總經理,但這隻是明麵上的,登記的法人代表、董事長叫陸宏宇,我查過陸宏宇這個人,其實就是之前滇南煙廠的一名普通職工,直到公司成立前他都還在煙廠裏上班,公司成立以後他們一家就到國外去了,在馬來西亞定居,公司的事情他根本就沒有過問過。”

範誠明白了:“也就是說陸宏宇隻是個傀儡,真正的老板是江長河?”

夏碧君說道:“差不多吧,隻是投資這麽一家公司可不是江長河能夠做到的,真正出資人應該是橋城死了的那一位。”

“杜洪澤?”範誠馬上就猜到了答案。

夏碧君點點頭:“沒錯,應該就是杜洪澤,我通過關係對幾年前大澤公司的賬目進行了一些了解,當時公司有一大筆資金流向了境外,說是做的邊境貿易,不過後來虧了,血本無歸。而那筆資金進了海外的一個賬戶,你知道那賬戶的主人是誰嗎?”

“誰?”範誠趕緊問道。

“他姓董,叫董一驃。”

範誠瞪大了眼睛,董一驃這個名字他並不陌生,馮子奇最初到滇南來不就是調查這個董一驃與江長河之間的關係嗎?

“你是怎麽查到這些的?”

夏碧君沒有正麵回答他的這個問題:“龍有龍路,蛇有蛇路,我自然有我的辦法,你先別打岔,聽我把話說完。”

範誠閉上了嘴,這個時候他寧願做一個好聽眾,他知道夏碧君的脾氣,要是惹了她說不得她就不再說了。

“就在那筆資金流出境外到了董一驃的賬戶之後不到一個月滇南的這家公司就成立了!從那時起江長河就一直是公司的總經理,始終沒有換過人,而江長河在公司裏的權利大得驚人,他可以代替老板做任何決定。”夏碧君說到這兒就停了,吃著小吃,喝著啤酒,還走到了控製台去點了兩首歌。

“小李,你會唱什麽歌,姐幫你點。”夏碧君對李奕言的態度倒是出奇的好,像真把小李當成弟弟一般對待,可對範誠大多時候是沒有什麽好臉色的。

李奕言有些尷尬地笑了笑:“我哪會唱什麽歌啊。”

夏碧君不答應了:“軍人哪能不會唱歌呢?我可是知道的,在部隊你們要經常拉歌。”

李奕言說道:“姐,拉歌那是比誰的嗓門大,唱得可不好,黃腔黃調的,我就不獻醜了吧?”

“不行,我給你點了一首《當兵的人》,必須唱。”

見夏碧君這樣子李奕言不敢再說什麽,隻得點了點頭,不就是唱歌嗎?又不是拚命,隻要她敢聽自己就敢唱,李奕言算是想明白了。

她又望向了範誠:“你也來一首?”

範誠擺了擺手。

她輕聲嘟囔了一句:“沒趣。”

範誠現在哪有什麽心思,腦子裏都在想著剛才夏碧君說的那些話。

假如夏碧君得到的這些消息都是真的,那麽江長河如今就是這家公司的老板,相反的,杜洪澤在橋城的公司之前肖剛查到有涉毒的嫌疑,毒從哪來?應該就是江長河這邊供應的,杜洪澤原本就是黑道起家,後來看是轉了正行,但私底下仍舊做著一些見不得人的買賣。

一開始他或者是靠著別的人供貨,但他想做大,想自己進貨,所以他動用了大筆的資金,輾轉境外又回到國內在滇南這邊成立了這麽一家公司,讓他的表弟江長河打理。

範誠又想到了當年江長河的入獄,不就是因為碰毒品嗎?那個時候江長河應該是在摸索著找上線吧?江長河當時犯的事情並不嚴重,所以隻在裏麵呆了兩年就出來了,也正是在裏麵他認識了董一驃,這一切讓範誠給慢慢地理順了。

“想什麽呢?”夏碧君坐了回來,挨範誠更近了些,範誠稍稍讓了讓。

“怎麽?怕我吃了你啊?”

看到夏碧君把範誠吃得死死的,李奕言想笑卻又不敢笑,還別說,這個夏姐就連他都怕。

“我在想,江長河為什麽會把這家夜總會當成根據地。”

夏碧君笑道:“因為這裏應該就是江長河談生意和進行交易的地方。”

範誠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夏碧君還真敢說,不過細細想來也不是沒有可能,這家夜總會當然會被當地警方重點關注,但如果警方經過多次臨檢都沒有查到什麽,那麽對它的戒備心理就會放鬆,讓它成為燈下黑。

“有證據嗎?”範誠問道。

夏碧君聳聳肩膀:“我隻是推測,至於尋找證據那應該是你們警方的事情。”

範誠皺起了眉頭,夏碧君說得沒錯,找證據是警方的事情,隻是自己現在已經不是警察,而是逃犯,就算自己現在還是警察,想要找到證據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李奕言開始唱歌了,他的嗓門很大,很有軍人的那種氣勢,不過他卻總不著調,那歌聲聽起來充滿了喜感。

就在這時,房間的門被人給推開了,闖進來三個大漢。

李奕言的歌聲也一下子停了下來。

“小子,你知道你唱得有多難聽嗎?就像他媽的鬼哭狼嚎。”其中一個對著李奕言說道。

李奕言沉下了臉,自己唱得是不好聽,但也由不得這些人來指手畫腳,再說自己在自己的包廂裏唱,也沒影響到誰。

那人見李奕言不說話,上前兩步,到了李奕言的麵前,他抬手輕輕拍了拍李奕言的臉:“你吵到我們老大了,讓我們老大很不爽。”

範誠靜靜地坐在那兒,夏碧君也一臉的淡然,仿佛這根本就不關他們的事。

範誠知道李奕言的身手,這些家夥還不夠看的,李奕言可是特種兵出身,不敢說一個打十個,教訓眼前的這三個混混是沒有一點懸念的。

“行,我不唱了就是。”李奕言深吸了口氣,忍了,他也不想惹什麽是非,萬一把警察給招來對範誠並不是件好事。當然,如果隻是他自己的話倒是無所謂,大不了就活動活動筋骨。

可他想算了那幾個人卻不願意。

“你就不唱就完了?”說話那漢子的目光落到了夏碧君的臉上就再也沒有挪開,咽了下口水。

範誠輕歎口氣,看來今晚這事情想要善了是不可能的了,他也看了一眼夏碧君,看來紅顏禍水這句話是真沒有說錯。

偏偏夏碧君笑了,她望向範誠:“姐夫,我記得上一次你為我打架還是我讀大學的時候吧?”

範誠一怔,然後點了點頭:“嗯,已經過去很久了,那時候我剛剛和你姐好上,你呢老是看不上我,除了打架平時你也想不起我來。”

感慨著流逝的歲月範誠不由得又歎了口氣,腦子裏浮現出了妻子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