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8 壽宴前的風波(二)

正要打算開口的水凝雪,沒想到綠翹今個兒是如此的為她抱不平。還不等水凝雪開口,這綠翹又搶在她前麵開口了,看來這吳青萍剛才是著實的將綠翹給得罪了去。

綠翹一聽吳青萍這話更是怒火直冒三丈,往前一步,低呼道:“吳小姐,你不要以為你是夢婷小姐的女兒就在這裏胡作非為,但你不要忘了你並不是夢婷小姐所出的,你隻不過是夢婷小姐名義上的庶女罷咯。我剛才明明看到了你是故意推倒雪兒小姐放賀禮的支架的,你這是故意的,就算雪兒小姐身後的白府再富裕怎麽了,就算雪兒小姐再怎麽不在乎這些東西怎麽了,那也是雪兒小姐的事,與你有何幹係,這些東西你撞倒了自然還是要賠!”

“什麽就是我故意了?我那是不小心的,你沒看見我是被衣裙絆倒了嗎?你一個下人有什麽資格跟本小姐這麽說話,我吳青萍是庶女怎麽了,就算我是庶女好歹也是個小姐,你呢?不過是一個下作的婢女而已。這還輪不到你來說話。”吳青萍最討厭別人說她是庶女了,還是個丫鬟當她麵這樣說她,這口氣她怎能咽下。

吳青萍完全沒顧及這裏是水凝雪的西苑水榭,這裏是雲府,不是倚夢閣,不是她那遠在青山的吳府。當場就訓斥起綠翹來。可綠翹可不是什麽省油的燈,綠翹可是這雲府裏資深的大丫鬟了,又常年的跟在雲翳晟的身邊,自然是見過大場麵的,吳青萍在綠翹眼裏不過小菜一碟。

“吳小姐剛才說是被衣擺太長絆住了你的腳這才不小心撞到支架的對吧,那綠翹敢問吳小姐,你這衣裳是否出自紜錦布莊?”

“你這婢子還算有些眼力,居然能認得出本小姐這套衣裳出自紜錦布莊。”吳青萍得意的說道,她這套衣裳就是用之前吳青煙還未來得及做成成衣的那些布料做的。

而吳青萍全然不知這雲府上上下下的人的衣服都是出自紜錦布莊,就連雲府倒夜香的阿婆身上穿的衣服也是出自紜錦布莊,隻不過下人與主子所用的布料有所不一,裁剪衣服的師傅有所不同而已。

“既然吳小姐身上的衣裳是出自紜錦布莊,那又何來被衣裙過長之絆倒說?眾所周知,這紜錦布莊做的衣裳都是量身定做的,就算是紜錦布莊的一個小學徒做出來的衣裳也是非常合身的。看吳小姐身上衣裳的布料就知道這裁剪定是出自紜錦布莊大師傅之手,既然出自大師傅之手又何來衣裙過長。”綠翹一語道出了吳青萍話中的一大破綻。

吳青萍被綠翹這一說,一下子不知如何辯駁了。

一旁的白心蘭與水凝雪隻是坐在一邊看綠翹與吳青萍的對峙,兩人並沒有開口插話。

“再說了,這些個放在支架什錦托盤內的東西也是有些份量的,如若不是你故意將其撞倒,它們又怎麽會倒地,還是說是因為吳小姐身寬體重這才將這些有些份量的支架撞到?”綠翹見吳青萍無話可說於是繼續說道。

水凝雪聽了綠翹剛才的這一襲話後暗暗偷笑,這綠翹也真是的幹嘛要暗喻那吳青萍胖呢。

其實吳青萍的身材也不能說是胖,隻能說是結實,這都是因為吳青萍從小在吳府做的都是些體力活,所以這身上的肉久而久之的變得結實了不若一般人家的那些小姐那般柔弱無骨似的。

“我……你……我不與你這奴婢一般見識。”吳青萍被綠翹說的無力反駁後便朝水凝雪開口“雪兒姑娘,你看看你這裏的奴婢可真是一點規矩都沒有,有這麽跟主子說話的嗎?也不知雪兒姑娘平日個兒是怎麽教下人的。”

這吳青萍見自己說不過綠翹便調過頭來指責水凝雪不會管教下人。

“啊?!”水凝雪對吳青萍此舉有些個詫異,怎麽這吳青萍在她這裏將她的東西弄了一地,她都還沒有說她什麽,這吳青萍居然編排起她的不是來了。

“雪兒姑娘沒聽清我剛才的話?”吳青萍見水凝雪隻是啊了一聲,遲遲沒有反應,以為水凝雪沒有聽清自己剛才的話,於是出聲問道。

“聽清了。”水凝雪本想就讓綠翹處理這事,她落的個自在,誰知這吳青萍居然突然對自己說這些。

水凝雪本不想出手教訓那吳青萍的,誰知這吳青萍居然編排自己的不是來,好吧,是你自己要送上門來讓我整的,那就別怪我了。

“好了,綠翹,你別說了,沒看見這裏已然滿地狼藉了嗎,還不去後麵叫湘琴一起來收拾收拾?”水凝雪故意隱去了郡主二字。

“啊?雪兒小姐你是說讓誰來收拾?”綠翹以為自己聽錯了,雪兒小姐居然讓德瑞郡主閻湘琴來收拾這滿地狼藉。

“我說,讓你去後麵將湘琴叫來收拾這滿地的狼藉,綠翹你忘了,這這西苑水榭還有一個臨時丫鬟嗎?”水凝雪在臨時二字上加重的語氣,還使勁的朝綠翹眨眼睛。

“喔,我這就去後麵叫那叫湘琴的丫鬟來收拾。”綠翹會意過來,水凝雪這是想……綠翹轉身去了西苑水榭的後麵叫那正在給水榭後麵的錦鯉喂食的德瑞郡主閻湘琴。

自從前幾日在廣結善緣藥鋪那一出後,水凝雪便沒再讓德瑞郡主閻湘琴去藥鋪幫忙了,而且讓德瑞郡主閻湘琴在西苑水榭做些養養花喂喂魚什麽的,偶爾打掃打掃衛生。

沒一會德瑞郡主閻湘琴就來到了西苑水榭的中廳,水凝雪見德瑞郡主閻湘琴來了後便對其說道。

“剛才吳小姐不小心將東西給撞倒了,你收拾一下吧。”

“知道了。”德瑞郡主閻湘琴說了一聲知道了便拿起一旁的什錦托盤將散落在地上那些傷痕累累的古玩玉器丟在托盤內。

德瑞郡主閻湘琴在水凝雪這些做丫鬟已有十日了,再過五日便解脫了,除了前些日子在那什麽破藥鋪讓她著實的累了下,這幾日水凝雪對她還不算苛刻,隻是讓她在這西苑水榭做些雜務,這些她都還能應付。

“啪”的一聲,一個本就因剛才撞擊略有裂痕的玉如意有遭到德瑞郡主閻湘琴這麽一丟,就這樣斷成了幾節。

德瑞郡主閻湘琴並不為意,繼續將地上那些狼藉丟在什錦托盤裏,又一些玉器應聲而碎。

“你這丫鬟怎麽做事的,看看看,這好好的玉器都被你給摔碎了。”

吳青萍一腳踹在德瑞郡主閻湘琴身上,吳青萍這是這些日子在倚夢閣打罵那些個丫鬟慣了,所以見德瑞郡主閻湘琴將東西摔碎了,習慣性的踹出了那一腳。

水凝雪,白心蘭,綠翹,蓮心在一旁等著看這吳青萍是怎麽自掘墳墓的,這不好戲上演了。

吳青萍哪裏知道眼前的這個水凝雪口中的丫鬟會是高高在上的皇族,是個郡主。

吳青萍來雲府沒幾日,又天天待在倚夢閣與寒梅閣,自然是沒見過德瑞郡主閻湘琴。

再加上德瑞郡主閻湘琴與水凝雪之約的事乃是吳青萍來國都之前的事了,吳青萍來時這滿國都說的都是吳青煙命案之事,自然德瑞郡主閻湘琴與水凝雪那約定早已被吳青煙命案一事給蓋過去了。

再加上德瑞郡主閻湘琴給水凝雪做丫鬟一事也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所以雲老夫人閻襲月顧及德瑞郡主閻湘琴的麵子,特令雲府眾人不準再談論此事。

所以吳青萍不知道這幾天德瑞郡主閻湘琴在西苑水榭做丫鬟也不奇怪。

“啪”的一聲,一巴掌落在了吳青萍的臉上,原來是被吳青萍踹了一腳的德瑞郡主閻湘琴站起身來,揚起手就給吳青萍一個巴掌扇了過去。

“你個賤婢敢打本小姐,你……”

“啪,啪,啪”的一聲,又是幾巴掌朝吳青萍的臉上扇了去。

“來人啊……來人啊……這丫鬟反了,居然打起主子來了。”吳青萍被德瑞郡主閻湘琴揪住打了好幾個耳光,無力還手,於是大聲呼救。

按理說這吳青萍從體型上應該不至於甩不開德瑞郡主閻湘琴的揪扯的。可這吳青萍再怎麽身體結實有力,也是橫不過,學過一些拳腳功夫的德瑞郡主閻湘琴。

西苑水榭的侍衛在聽見吳青萍的呼救後迅速的出現了,這些個侍衛是自“油炸冰塊”一事後雲老夫人閻襲月讓雲夫人禦琉璃安排在西苑水榭的。

隻因當時出了吳青煙命案一事,這些個侍衛是前兩天才到的西苑水榭。不過他們都識得德瑞郡主閻湘琴。

侍衛的出現讓被德瑞郡主閻湘琴打了幾個巴掌的吳青萍像是看見了救星般。可那幾個侍衛隻是看著並沒有出手解救吳青萍出德瑞郡主閻湘琴的魔爪。

水凝雪白心蘭依舊坐在一旁沒動,綠翹和蓮心也沒上前去幫忙。

吳青萍不解,怎麽這些個人看著她被眼前揪住她丫鬟暴打,一個個沒有絲毫上前來解救她的意思。

“水凝雪你怎麽縱容這賤婢當眾行凶不管。”吳青萍喊叫著,誰知水凝雪非但沒任何反應,自己又狠狠挨了一記耳光。

打也打夠了,德瑞郡主閻湘琴這才放開吳青萍,這幾巴掌打的吳青萍可是不輕,因為德瑞郡主閻湘琴還將這幾天的悶氣一股腦的發泄在了吳青萍的身上。

停手後,德瑞郡主閻湘琴開口對一旁的侍衛說道。

“你們幾個來的正好,將這女人拉下去給這重打三十大板,將她關進柴房去。”

那幾個侍衛聽到德瑞郡主閻湘琴的話後便上前將吳青萍給扣下了。

“你們這是幹嘛,我可是吳府小姐,是那賤婢打了本小姐,你們這些奴才怎麽回事,不如抓那賤婢卻來抓本小姐。我才是受害者,你們這些蠢貨,快放開本小姐。”

吳青萍還沒搞清楚狀況就被人給扣下了,她口中的賤婢剛才還說讓人打她三十大板,她沒聽錯吧,一個小小的賤婢居然趕讓人打她這個小姐三十大板。

“將她的嘴堵了,本郡主聽著心煩。”真吵,德瑞郡主閻湘琴又開口命令道。

不知那些個侍衛從哪裏找來了一塊布迅速的塞進了吳青萍的嘴裏。

郡主?她沒聽錯把,剛才打她的那賤婢自稱郡主?難道她就是那個敬德王府的德瑞郡主閻湘琴?那個被雲老夫人閻襲月內定了的雲府少夫人的人?那個閻湘琴?

吳青萍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看著眼前那被她踢了一腳女人,又看了看在她被打一直沒吭聲的水凝雪,誰知卻看見水凝雪臉上顯出了一抹詭異的笑容,那是算計的笑容,那是猶如惡魔般的笑容。

“還愣著做什麽,還不快拖出去,難道要本郡主動手嗎?”德瑞郡主閻湘琴嗬斥著那些侍衛。

就這樣吳青萍被那些侍衛押著出了西苑水榭,吳青萍被拖出的時候還不停嗚嗚嗚嗚的叫喚怎奈她的嘴已被堵住。

待吳青萍被人押出去後,德瑞郡主閻湘琴走到水凝雪身邊,德瑞郡主閻湘琴開口對水凝雪說道。

“今天我幫了你的忙,你打算怎麽謝我?”

“哦?不知郡主幫了我什麽忙?”水凝雪反問道。

“吳青萍”德瑞郡主閻湘琴緩緩吐出三個字。

德瑞郡主閻湘琴怎會不知,今天水凝雪突然叫她前來收拾這滿地狼藉的目的,在這裏除了她還有蓮心和綠翹。

這事蓮心和綠翹兩個隨便哪一個都可以做,為何水凝雪沒讓她們做,反而舍近求遠的讓綠翹到後麵來叫她去收拾。

德瑞郡主閻湘琴一走進中廳看到眼前那情況就知道了,水凝雪想借她之手來教訓那吳府小姐吳青萍,德瑞郡主閻湘琴本就想個那吳青萍一個下馬威了,誰讓她想借皇姑奶奶壽宴時秀才藝引雲翳晟注意,哼,這個沒才沒藝的吳青萍居然要表演什麽做糕點,虧她想的出來,這算哪門子的才藝。

本來德瑞郡主閻湘琴也沒想讓人打吳青萍棍杖的,誰讓這不知死活的女人居然敢用她那賤腳在她身上招呼來著,如果不是想鬧的太大,這又是雲府,再怎麽說那吳青萍也算是雲府的客人,不然德瑞郡主閻湘琴非讓人將吳青萍那賤腳剁了做花肥不可。

還有吳青萍那張破嘴,居然敢出口辱罵於她,依德瑞郡主閻湘琴以往在敬德王府的性子,早就命人將她的舌頭拔了喂狗了,可是今天德瑞郡主閻湘琴沒那麽做,因為這裏是雲府不是她的敬德王府。

“好吧,那湘琴郡主還剩下五天的勞役就免了吧,我們之前的約定到此了結。”水凝雪聽德瑞郡主閻湘琴說出吳青萍那三個字時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於是開口說道。

“很好,我們兩清了。”說完閻湘琴便走出了西苑水榭。

水凝雪想教訓吳青萍也不是不可以,隻是以她現在的身份還是有不妥的,再怎麽說她在雲府還隻是個客。

讓白心蘭出麵教訓吳青萍也是可以的,白心蘭是雲老夫人閻襲月的義女,在雲府也算是個主子。

不過那吳青萍再怎麽說也是二房梅姨娘那邊的的人,要是白心蘭出麵怕到時那梅姨娘會死抓此事去雲老夫人閻襲月那裏鬧騰了。

德瑞郡主閻湘琴就不同了,雖說她在雲府是個客,但是她還有著郡主這個身份,借德瑞郡主閻湘琴之手修理吳青萍是再適合不過的了,就算到時那梅姨娘想借此發難礙於德瑞郡主閻湘琴的身份,她也不敢怎麽的。

隻是讓水凝雪沒想到的是吳青萍居然會動腳,而那德瑞郡主閻湘琴看穿了她的想法還照樣配合她,看來這德瑞郡主閻湘琴早想整治吳青萍了,隻是一直沒機會。

至於水凝雪減免了德瑞郡主閻湘琴五天的勞役,其實也沒什麽損失,德瑞郡主閻湘琴在她這也沒什麽可做的,反倒是讓她覺得多個人有些不自在。

如今她隻不過是做了個順水人情罷了,就當補償德瑞郡主閻湘琴被吳青萍踹的那一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