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城胤心情極好。
銀色的鎖鏈,鎖著妻子的腳踝,另一端,則固定在了地下室的左右兩邊牆壁上。
他以手繪製陣紋,古老的六芒星紋路,幽藍色的光芒流轉,如磷火。
“哢”
牆上的鎖鏈,也被陣法加固了。
銀玉鎖鏈,可以隨著主人的意誌,而變長變短。
千城胤丈量了一下,給時禦留下了,可以走出雙人床十尺的空間。
“嗯,完美。”
他看著自己的傑作,眸子裏浮現出癡迷的光芒來。
一隻手,撫著妻子後腰上的那豔紅色的花朵圖騰,“寶貝,為夫去想法子,把這個東西去掉,你就乖乖在這個小窩裏休息吧。”
頓了下。
俯身在妻子縛著銀玉鎖鏈的腳踝上,留下薄如蟬翼的一吻,“我愛你。”
“聽說,你很崇拜帝蒼學院的院長,怎麽能這麽可愛呢?”
“你就住在院長的地下室裏啊。”
“咯咯咯。”
千城胤發出一陣古怪病態的笑聲。
手在妻子的額頭上放了一下,“一個時辰後,你會醒過來,喜歡上為夫給你準備的愛巢。”
千城胤滿心愉悅,興奮到戰栗。
瞳孔微微眯起。
離開了這個黑暗的地下室。
上方洞府。
千城胤輕輕扭了一下中央四方神獸香爐。
“哢嚓嚓”
通往地下室的暗門關閉了。
心中升起一種近乎扭曲的快樂:“隻有我一個人知道阿禦在這裏,我把他藏到了誰都看不到的地方。”
千城胤此刻,身上還穿著王府的衣裳。
腰間還掛著象征著皇室權力的龍形玉佩。
他想也不想地。
直接捏碎。
化為一地玉粉。
洞府西麵兒,有一個衣櫃。
千城胤打開衣櫃,取出了一件暗紅如血的長袍,黑色的中衣,袖口滾著黑金的古老般若紋路。
他換上了衣服。
如暗紅色的血衣。
取出掛在一邊的般若麵具。
戴在了臉上。
他現在,不是什麽大承胤王殿下,而是帝蒼學院失蹤了兩年的神秘院長——血衣人。
千城胤看著銅鏡中的自己。
血色的般若麵具下,唇角上揚:“先去把那朵花,給解決了。”
紅芒一閃而逝。
他出現在了,學院的主峰廣場上。
紅衣烈烈如火,氣勢駭人。強烈的壓迫感襲來。
主峰廣場上的弟子們,紛紛仰起頭來,無比震驚地看著高處宛如神明一樣的男人。
“是院長大人!”
“院長大人回來了!”
“恭迎院長——”
嘩啦啦。
主峰上的學院弟子們,無比激動地高呼著,下餃子一樣,跪了一地,三拜九叩。
就是大承國皇帝來了,他們都不會這麽激動。
千城胤故意這麽大張旗鼓的。
主要是想把學院裏幾個老東西,給引過來。
說是老東西也不合適,都沒過百歲,和他這個幾萬歲的比,還是太稚嫩了。
果然。
一刻鍾之後。
帝蒼學院的兩位副院長,四位護法,以及分管高年級部、低年級部、藥園、兵器閣、藏書閣、任務堂、刑罰部的這些個長老,也紛紛趕過來了。
這些大承國排名前十的高手們,英雄榜榜上有名的家夥們,素日裏叱吒風雲、不可一世、高傲極了,此刻卻都低著頭、彎著腰,態度極為謙卑。
主峰的大殿之中。
他們紛紛跪下行禮:“恭迎院長大人歸位!”
血衣人。
帝蒼學院史上最強大的院長!
也是整個學院、整個大承國的戰力天花板!是無數修煉者瘋狂崇拜的真大佬!
千城胤冷聲道:“你們中,誰懂醫藥?”
長老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後,副院長推了藥園主人一把。
藥園主人,是帝蒼學院排名最末的一個長老,修為也是最差的,但是他是個煉藥師,還是煉藥師協會的元老,所以也是地位不一般。
“屬……屬下略通些皮毛。”
藥園主人一個趔趄,上前。
驚得滿頭都是冷汗。
心中暗暗記了副院長一筆。
他跟院長血衣人對話,根本連頭都不敢抬起來,強大的威壓,讓他雙腿都是打抖的,跪都跪不穩。
“可認得此花?”
千城胤把之前臨摹出來的圖紙,丟到了藥園主人麵前。
藥園主人戰戰兢兢地撿了起來,仔細地看了幾眼,便答道:“屬下認得,這個是鬼臉花,十分稀有,生於極陰極陽交界之處,百年生葉,百年開花。”
千城胤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藥園主人感覺到了極強的視線壓迫,趕忙繼續道:“此花,覆蓋在臉上,花葉鑽入皮肉,以宿主的血氣為食,改變宿主的樣貌。易容之後,根本分辨不出真假。”
千城胤聲音陡然森冷:“以血氣為食?”
那阿禦豈不是……
“沒錯。”
藥園主人給了一個肯定的答案,“如果隻是改變麵部和頸部,大約需要消耗全身百分之五的血氣就可以了,影響不大;但若是全身性的改變,就需要消耗宿主百分之二十的血氣!”
轟隆!
一聲巨響。
支撐著主峰大殿的十三根升龍柱,其中一根,被盛怒之下的院長大人,一拂袖,當場打碎。
化為齏粉,碎石煙塵飛揚。
藥園主人嚇壞了,趕忙匍匐叩首:“院長息怒!屬下……句句屬實啊!”
後麵的副院長、護法長老們,也嚇得不淺。
千城胤猩紅的雙目,陰惻惻地泛著血光:“可有辦法去除?”
阿禦啊阿禦,你為了躲我,竟然不惜付出那麽大的代價!
就那麽不想被我認出來麽?
全身五分之一的血氣,你不痛苦麽?蠱蟲發作得是不是更頻繁了?怎麽撐下來的?
“沒……沒有。”藥園主人快哭了,“鬼臉花本就是一次性用品,易容的期限是一個月,一個月後,自動藥力消散!”
“廢物!”
千城胤此刻無比躁狂,“一個月太久了!”
他等不了那麽久!
藥園主人哆嗦道:“那屬下,再去煉藥師協會裏問一問。”
*。*。*
地下室。
時禦睡醒了。
他睜開了眼睛。
眼前是一片漆黑,身下是柔軟的塌。
時禦嚇了一跳,心中漫過恐慌。
猛地從榻上坐起來,聽到了腳踝上傳來鎖鏈的“叮叮”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