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什麽好?”

時禦依然背對著那個人。

聲音裏也沒什麽溫度,“王爺,我們之間,從未和過,也不存在好。”

千城胤沉默了。

俊美宛如神祇的臉上,湧上一股子難過。

阿禦不原諒他。

沉默了足足三分鍾之後。

“好過的。”

千城胤伸出手,拉了下背對著自己的愛人,扯著他的袖子,“你以前奮不顧身的救我,還為我治病……”

“那是為了錢。”冷漠地打斷他。

“我不信!”

“王爺,從你把我鎖在黑山洞裏折辱,又讓我從高空下墜開始,我們之間就不……”

“我不聽!”

千城胤猛然站了起來,委屈極了

不想再聽他說下去,“你先休息,為夫明兒再來看你!”

然後。

就轉身出了門。

聽到門在身後閉合。

時禦才緩緩地轉身。

身子一動,腳踝上的鎖鏈鈴鐺,就發出了頹靡的“叮叮”聲。

時禦的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看著足上的那個鈴鐺,搖了搖頭:“所以,這就是你求和的態度?”

不過是從一個黑暗的牢籠,到了另一個光鮮亮麗的無形牢籠裏罷了。

連鐐銬都舍不得給他去掉。

千城胤並沒有走。

他假裝出門走遠了。

其實就在門口。

神識片刻不停地注視著房間裏妻子的一舉一動。

妻子微微抬腿,白玉一般的腳踝輕輕晃動,搖響鈴鐺的那一幕,看得他鼻子一熱,伸出手,抹了一把,流鼻血了。

幾萬年的老變態耳根紅了。

阿禦……真好看。

可阿禦好像不喜歡那個鈴鐺,為夫好喜歡啊!

甚至想T吻上去!

怎麽辦呢?

老變態在門口的台階上,坐下了,凝望著天空上那一輪上弦月,陷入了沉思,喃喃著:“要不,解了吧。等以後阿禦原諒我了,哪天晚上來了興致,再給他戴一晚。”

一想到晚上叮叮響的那個場麵……

千城胤嘴角上翹,快和月亮肩並肩了。

時禦並不困。

他昏睡了兩日,這會兒剛醒來,雖然心口依然隱隱作痛,但已經舒坦了不少。

他也不知道門口守著個澀魔老變態。

“好像,有點不一樣了。”

時禦感覺體內,好像發生了些變化,和暈倒之前相比。

很快。

就找到了答案。

他發現自己的星靈,從九根枝條,變成了十三根枝條,枝葉也比之前茂盛了不少,星靈的等級也從六級升到了七級。

“怎麽會這樣?”

時禦閉上了眼睛。

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眉心精神域內。

他個人的靈魂神識,也出現在了精神域的那片黑暗厄地之中。

眼前的一幕,令他再度震驚!

原本遍地荒蕪、沙土的地麵,已經稀稀拉拉地長了幾十叢野草,其間還夾雜了幾朵小野花兒。

“長草了?”

時禦非常震驚。

十六年來,他的精神領域一直是暗黑的,充滿了不祥和詛咒,能夠覺醒一株小樹苗星靈,已經很不容易了。

土壤太貧瘠,沒什麽養分,正常情況下,根本不可能長草。

他走上前。

俯下身,把手放在一簇野草之上。

靈體狀態的野草,在時禦的手心蹭了蹭,變成了一片輕盈聖潔的白色羽毛。

時禦:“……”

這是某人掉的羽毛吧!

還掉了那麽多?!

讓時禦更加不能接受的是——千城胤怎麽進來的?

個人精神領域,不是拒絕外人進入的麽?

他的自我防備意識,一直很強的!

時禦憤憤地想:“一定是那個老變態,用了什麽卑鄙的手段,強闖進來的!”

絕不可能是自己的潛意識放千城胤進來的!

他那麽討厭胤王!

沒錯,一定是這樣。

走到吞噬建木麵前,時禦看到小樹苗長高了一寸,多了四根枝條。

“之前血心蠱發作,我記得,星靈為了救我被蠱蟲啃了。”

時禦檢查了一番。

發現枝條上並沒有被啃噬的痕跡,“又長好了?”

吞噬建木的枝條,非常依戀地,輕輕蹭著時禦的手心和臉頰,像是在撒嬌。

這才是真撒嬌!

和暴打、鞭笞某人,是不一樣的!星靈憤憤地想。

“是不是有人給你拔苗助長了。”

時禦問道。

星靈的枝條非常人性化地點了下頭。

拔了,一直在用手扒拉著它的枝條,拔來拔去的。

“哎,我就知道,他給你吃的什麽?長這麽大了?”

星靈想,吃的啥,說不清,就是很滾熱的靈魂力。

撐的要死。

星靈感覺很委屈。

仿佛被欺負了一樣,蹭著本體的靈魂,各種撒嬌。

因為星靈是時禦靈魂演化出來的一部分,所以,情緒是共通的,他立刻感覺到了星靈的委屈。

輕輕地撫了撫枝條的葉子;“謝謝你保護我的心髒。”

星靈:謝啥,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你死了我也無了。

時禦安撫道:“他欺負你,你放心,我會幫你教訓他。”

星靈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