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小毛球跟喪屍王,乖乖的又點了點頭之後,跟她分道而行。

宋餘帶著幽靈火車,往前走了沒多遠,天氣突變,電閃雷鳴,大雨滂沱而下。

小毛球離開之後,她隻能催動消耗體內的靈力,依靠著種在他體內的牽魂引,去感應追蹤他的位置。

大雨讓她的感知下降,需要消耗的能量變得更多。

幽靈火車帶著她,往前又追蹤了一個小時左右,停了下來。

宋餘這一個小時裏,不斷地在消耗靈力,體內的靈力,消耗很大,臉色有些發白。

她站在車裏,透過全透明的車窗看著四周,眼底神色銳利凝重。

牽魂引不是絕對的定位器,可以精確到米的那種。

在外界的時候,能確定的位置範圍,是一公裏之內。

在這裏,她自己大概推算了一下,能確定的位置,是三公裏左右。

所以。

傅寒聿就在這附近,以她為中心三公裏左右的範圍內。

外頭。

雨下的更大了,瓢潑似的雨水落在地上,形成一條條的溪流,往更低處流淌,黑漆漆的水,濃如墨,詭異得很。

四周,也很安靜,除了風聲,雷聲,雨聲,樹木在風雨中嘩啦啦地搖動聲,沒有其他動靜,也沒有活物的氣息。

宋餘嗑了幾顆藥,補充了一下體內的靈力,恢複了一下精神,緩了好大會兒,等到臉色好了些,才閉上了眼睛,放出自己的感知。

一米。

十米。

一百米。

一千米。

感知的範圍,在小心地,一點點地往外圈擴大。

就在她感覺到前頭,有生命的氣息在波動的時候。

一團巨大的,猙獰的黑影,帶著濃濃的凶戾氣息,驀地朝著她攻擊而來,直接攻擊了她的精神體。

宋餘感覺到危險,第一時間,操縱著撤回自己的感知。

也是在這一刻。

一道金色的劍光,像是撕裂可怖黑夜的一道陽光,帶著眩目的,淩厲的,滿是殺氣的銳氣,勢不可當的對著那黑影斬了過來。

宋餘耳邊,是傅寒聿一聲焦灼擔憂的呼喚。

“魚兒,回去!”

那黑色的怪物,竟然沒有躲避劍光,徑直朝著她的精神體撞了過來,被劍光劈中的時候,也擦了一下她的精神體。

車裏的她,收回感知的瞬間,噗通一聲半跪在地上,一手撐著地,臉色煞白如紙,一口血吐了出來。

心口。

火辣辣的悶疼。

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像是在被烈火焚燒一樣,疼得她一聲悶哼,額頭冷汗涔涔而下。

身子再也支撐不住,軟軟倒了下去。

“魚兒。”

慢她一步趕過來的傅寒聿,心疼的抱住了她。

宋餘對上他的眉眼,忍著劇痛扣住了他的手腕,確定他沒什麽大事,才放心地癱軟在他懷裏,疼痛讓她大腦都是一片空白,失去了所有力氣,身體不受控製的輕顫著,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釋放感知出去,探查的時候,是本體最危險,最脆弱的時候。

反倒是精神體,此時具有很大的能量,很安全,可誰能料到,會碰到這種可以直接攻擊精神體的怪物。

“魚兒。”傅寒聿眼底神色赤紅一片,心疼到幾近窒息,一手摟住她,一手抵在她的後心口,將體內的靈氣一點點地沁入她的體內。

精神體受的傷害,是不管用什麽靈藥,都沒辦法修複的,那種極致的疼痛,也隻能自己熬過去。

宋餘的手,抓住他的衣角,過度的用力,指骨泛著冷白的光芒。

幽靈火車這會兒,也散發著溫暖的靈氣,整個車廂裏,流動的靈氣將他們兩個人,都包裹在了其中。

內外兩重靈氣的加成,讓宋餘的疼痛,緩解了些,身體的顫抖,漸漸的小了些,靠在他胸口,調整著呼吸。

傅寒聿耐心的,溫柔的,源源不斷地將靈氣化得柔和一些,再柔和一些,渡進她的身體,溫養著她的精神體。

時間。

一分一秒的過去。

宋餘的情況,也漸漸好轉,在已經可以忍住疼痛的時候,慢慢睜開眼睛,看著他。

還沒開口說話。

傅寒聿的手指,抵在她柔軟,卻蒼白的唇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聲音有些喑啞,道:“就在之前你受傷的那個地方,你右手邊,大概一千米左右的距離,有一處深不見底的斷崖。

我追蹤的那道氣息,就是在那裏消失的。

我懷疑,那東西是在懸崖

我能感覺到,懸崖下很危險,是我無法應對的危險,準備回去找你們,卻發現我出不去了,不管怎麽走,都一直在斷崖附近打轉。”

然後。

他就感覺到了她的氣息。

循著過來的時候,就看到那鬼東西傷害她的一幕。

宋餘嗯了一聲,在他懷裏蹭了蹭,應該是被設下了某種陣法或者封印,她進來的時候,就隱隱覺察到了一些氣息。

傅寒聿也道:“可能是陣法,或者是封印,斷崖下的氣息,很詭異,很危險,很邪惡,也很強大。”

宋餘還想要說什麽。

傅寒聿扣住她的後腦勺,溫柔地將她抱了起來,溫聲道:“好好休息一晚上,一切都等明天早上再說。”

宋餘的腦袋,還在遲鈍地思考著,有些費力地扯了扯他,聲音喑啞破碎,疲憊又無力:“跟小毛球他們報告一下,讓他們直接回去,不要來找我。”

幽靈火車輕微的動了動,表示這件事情交給它就好。

宋餘便不再思考了,任由自己大腦放空,被他放在鬆軟的大**,然後將她摟在懷裏,大手輕輕地拍著她的背,唱著催眠曲哄她睡覺。

她在這樣的溫暖裏,疲憊很快席卷而來,沉沉睡了過去。

傅寒聿這一刻,眼底卻閃過明顯的淩厲銳芒來,精神被牽引到了佛塔裏,就見桌上的眼珠子跟羽毛,都掉到了地上。

他掃了眼在滾到桌沿,要掉沒掉的碧綠珠子——女媧遺跡的遺跡之心,眉心微蹙,努力壓著情緒,道:“她很累在休息,老實點別鬧。”

碧綠的柱子上,浮現出一雙靈動的,星子一般閃爍漂亮的眸,委屈的淚眼汪汪看著他,又看了看地上跑了很遠很遠的倆大眼珠子跟兩根羽毛。

傅寒聿感受到了它的情緒跟想說的話,眉心皺的更緊了:“你是說,你沒動它們,它們是自己自己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