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沫隻好在樓道裏坐了下來,她雙手環膝的抱著自己,呆呆的望著電梯的方向。

好希望,下一秒就能看到那張熟悉的臉。

於是,便拿出手機給江時衍打了一通電話。

無奈,並未被接通。

蘇沫怕自己會打擾到他,就沒有再繼續撥通了。

不知道在這裏等了多久,後睡意來襲,她便把頭埋進膝蓋裏,睡著了。

江時衍很晚才回來,出了電梯以後,幾乎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他門口的女人。

見她穿著單薄,似乎還睡著了,他的眸色瞬間沉了下去。

隨即,大步上前,走到蘇沫身邊。

他蹲下身子,輕聲喊她:“蘇沫。”

地上的人沒有任何反應,像是陷在沉睡中。

江時衍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他把門打開以後,便將蘇沫那輕盈的身軀抱了起來。

然後,把她放到了她之前住過的那個房間的**。

他體貼的幫她蓋好被子,並開了一盞暖黃色的小燈。

就在他準備離開的時候,忽然察覺到衣角被人拉扯住。

回頭,便看到蘇沫睜著那雙好看的杏眸,眸底似乎噙著一道複雜的光。

江時衍隻好再次走了過去,在她床邊坐下來。

耳邊,突然傳來她那有些傷感的嗓音:“江律師,你能不能答應我,要是警方找到真凶以後,你千萬不要接那個案子。”

說話間,她的眼角不自覺的流下一滴晶瑩的淚珠,在燈光的照耀下,異常明顯。

江時衍眸色一深,察覺到她的異樣,緊聲問道:“你怎麽了?”

蘇沫搖了搖頭,模樣仍舊悲痛萬分,她有些著急的問詢:“江律師,你能答應我嗎?”

江時衍隻是目光深邃的看了她一眼,他沉聲道:“你先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他之前答應蘇沫,幫那個男生翻案,他已經做到了。

假若警方找到真凶,那邊再也不關他的事。

誰知,蘇沫忽然閉上了眼,她深深的提了一口氣。

半晌,才緩緩開口:“那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吧,不過,你得答應我,聽完我這個秘密以後,你不能幫那個真凶辯護。”

江時衍那漆黑的眸子緊緊的盯著她的臉,一如既往的幽深。

過了一會兒,才見他點頭。

蘇沫見他答應了,這才放下心來。

她鬆了一口氣,抬眸望著他那清雋的臉,一字一句道:“其實我跟你一樣,能做夢預知。不過,你夢到的是我發生危險,而我,卻是夢到未來會發生的事。”

未來發生的事?

江時衍的眸色並未有多大的驚訝,反倒是,回想起了之前發生的那些事。

一些不被解釋的行為,因此也就說通了。

也難怪,當時蘇沫聽到他說可以夢到她發生危險的時候,一點也不覺得奇怪。

反倒,還那麽相信他。

他並未說些別的,而是忽然問道:“那你剛才夢到什麽了?”

究竟做了什麽夢,才能讓她如此的悲痛?

想起剛才的那個夢,蘇沫卻低下了頭,夢裏帶來的情感實在是真切。

她整理了下情緒,才對他說道:“我夢到警方查到了真凶,但是他拒不承認,然後……”

說著,她抬眸看了眼江時衍,又繼續開口道:“然後,他托人找了你作為他的辯護律師,結果,因為一個決定性的證據,你幫著那個真凶勝訴了。”

她緩緩的閉上了眼,夢裏的那些畫麵清晰的浮現。

蘇沫放在床邊的手不自覺的顫抖起來,“真凶逍遙法外,你被世人唾罵,而梓延的母親,也因接受不了這個結果,自殺了。”

她不想江時衍因為這個案子而受到連累,也不想梓延的媽媽受到傷害。

江時衍的臉色有些凝重,如果蘇沫說的這些都是真的……

他見蘇沫的情緒還是很低落,不禁安慰她:“別想這麽多了,就算不是我,這個案子也還是會有其他人,我們現在能做的,隻是改變這個結果。”

而這個結果,並不是他抽身,就能改變的。

這麽一想,好像說得也是。

隻不過,要怎麽樣才能改變這個結果呢?

忽然,江時衍沉聲問道:“你剛才說,因為一個決定性的證據,就直接改變了風向,你還記得是什麽證據嗎?”

蘇沫搖了搖頭。

她每次醒來,記得的大多都是結果,那些細節末梢,隻有一些模糊的映像。

她瞥見江時衍臉色複雜,頓時有些自責:“你別擔心,我一定好好想想。”

話落,她便閉上眼睛仔細的回想起來,但都是一些模糊的畫麵。

蘇沫急得都快哭了,她用力的打了下自己的腦袋,眼眶紅紅的:“對不起,是我太沒用了,我連這點忙都幫不上……”

江時衍抓住她的手,製止了她的動作,有些心疼道:“傻瓜,怎麽能怪你呢。”

頓了一下,他的聲音忽然變得溫柔不已:“難道,你不相信我嗎?”

就算不知道那個決定性的證據是什麽,但是,他絕對不會讓她夢裏看到的畫麵發生。

江時衍的眸光很堅定,眸底映著蘇沫那張瑩白的小臉。

下一秒,便覺得懷裏一熱,一個嬌小的身軀撲了過來。

蘇沫緊緊的抱著她,不再有任何害怕,她勾唇笑了:“我相信你。”

她一直都相信他。

不管發生任何事。

江時衍抬起手來,輕輕的拍了拍她的後背,唇角輕勾,那張清雋的臉,浮起一片溫柔的笑意。

他道:“既然如此,你也不要再去想夢裏發生的那些事了。你放心,結局一定是好的。”

蘇沫點了點頭:“好。”

他又輕輕的說道:“不早了,接著睡吧。”

話落,他便把蘇沫放了下來。

蘇沫模樣乖巧的閉上了眼睛,奇怪的是,她的腦海裏真的不再浮現那些畫麵。

……

翌日。

蘇沫起來的時候,並未看到江時衍的身影。

她離開他的公寓,回到了學校裏。

剛走進教室,便聽見有人議論:

“你們聽說了嗎?之前的那個自殺案,據說不是自殺的,警方已經找到凶手了。”

“啊?誰呀?”

“那個男生的指導教授,但那個教授說自己是冤枉的,還給自己找了一個辯護律師。你們知道他找的那個律師是誰嗎?”

蘇沫上前,臉色沉凝的問:“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