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抬起眸來看了蘇沫一眼,緩緩開口:“是江教授。”

蘇沫像是聽到了什麽晴天霹靂一般,猛的往後倒退了一步,臉色瞬間白了一片。

不!

不會的!

江時衍答應過她,不會接那個案子的。

究竟,他為什麽要幫那個真凶辯護?

難道,夢裏發生的那些事不會改變?

思及此,蘇沫便著急的離開了,她現在需要馬上見到江時衍。

於是,她便去了天合律師事務所。

剛出電梯,忽然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還是那騷氣的西裝。

陸子明正準備下樓,視線和她相對,卻並沒有多大意外。

見蘇沫要進去,他出聲提醒:“老江他不在。”

蘇沫愣了一下,隨即,往後退了一步。

她看向陸子明,問:“他去哪了?我有事找他。”

說話的語氣,似乎還有些著急。

陸子明抬眸看她,眼底的光複雜萬分。

半晌,才低低的說道:“你先跟我過來吧。”

說著,他便把蘇沫帶到了旁邊的一個休息室內。

他走到茶水間,意外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

原本此時應該在辦公室的人,突然出現在這。

江時衍卻對他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陸子明隻好將視線又投向了外麵。

他問蘇沫:“喝什麽?”

蘇沫隨口說了句:“白開水就好。”

陸子明便倒了一杯白開水,匆忙走了出去。

他把水遞給蘇沫,她禮貌的說了聲:“謝謝。”

隨後,她便端起水杯輕輕的抿了一口,不過,模樣卻顯出幾分不自在。

畢竟,此時他們孤男寡女兩個人。

氣氛一瞬間有些沉默。

沒等陸子明開口,她便率先說道:“你隻用告訴我江律師現在在哪就好了,我自己去找他。”

她現在隻想找他問清楚,究竟為什麽要當凶手的辯護律師。

陸子明的眸色逐漸變得幽深,他沉聲問道:“你這次過來,是不是想問老江,為什麽要接下那個辯護案?”

蘇沫有些意外,她不解的問:“你怎麽知道?”

陸子明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而是垂下眼眸,眼底噙著一道幽暗的光,他說:“你不用親自問老江,他現在不會見你的。”

蘇沫愣了一下,剛想問為什麽。

陸子明便接著說道:“不過,他讓我轉告你,請你務必要相信他。他說,他答應你的事,就一定會做到。”

答應她的事?

蘇沫有些奇怪,她昨天隻要求江時衍答應了她一件事,那就是千萬不要當那個凶手的辯護人。

可如今……

蘇沫仔細的回想了一下,才恍然發覺江時衍的目的。

她忽的勾唇笑了,“我知道了。”

昨天晚上,江律師還對她說過一句話。

他說,結局一定是好的。

所以,她得相信他!

蘇沫滿是感激的看了陸子明一眼,“謝謝你,陸律師,你幫我告訴江律師,就說我相信他不會讓我失望的,還有,我先回學校了。”

陸子明看著她像是幡然醒悟般的模樣,眸色充滿了不解。

腦海中,卻突然想起了不久前,他在辦公室裏和江時衍爭執的畫麵。

得知他為凶手辯護以後,陸子明很是氣憤的質問他:“你不是從來都不打沒勝算的官司?為什麽還要接下這個案子?”

江時衍正在低頭瀏覽案宗,他語氣淡然:“沒什麽,想接就接了。”

好一句想接就接。

陸子明火冒三丈:“是不是他們威脅你了?”

一開始他就知道這個案子危險,現在才知道,可不止一點危險。

那個凶手,居然還和京都那邊扯上了關係。

江時衍薄唇輕抿著,沒有說話。

陸子明隻當他是默認了,他頓時擼起袖子,沒好氣的說道:“他奶奶的,還敢派人威脅你。我現在就回去找我爸,讓他出麵處理。老江,咱千萬不能接這個案子。”

要是他打贏了,就是幫凶手逃脫了法律的製裁。

而要是他打輸了,他那不敗的戰績上就要被寫下濃墨重彩得一筆。

他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

江時衍這才抬起眸來,瞥見他的動作,眸色暗了幾分。

他沉聲道:“不用打了,他們沒有威脅我。”

聞言,陸子明的眸子裏浮起一絲不可置信。

他驚呼:“怎麽可能?沒威脅,難不成你還是自願的?”

江時衍點了點頭,他嗓音低沉道:“我接下這個案子,自然是有我的理由,你不用為我擔心。”

頓了一下,他又開口道:“待會兒蘇沫一定會來律所找我,你幫我攔住她,把她帶到隔壁的休息室去。你隻需要告訴她,讓她相信我就可以了,還有,我答應她的事,一定會做到。”

思緒回轉,麵前早就沒了蘇沫的身影。

這時,江時衍也從茶水間裏走了出來。

他端著一杯咖啡,模樣依舊清清冷冷的,不見任何情緒。

陸子明抬眸看著他,不解的問:“老江,你的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還有,你答應了蘇沫什麽事?為什麽不能告訴我?”

江時衍停下腳步,淡淡的說了句:“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

離開律所以後,蘇沫就回到了學校。

剛到教室門口,突然收到了一個同學遞過來的信封,對方說道:“這是宋嶼白托我給你的。”

說完他就走了,不過,恰巧蘇可欣和程麗芬在她旁邊經過。

看到這一幕,程麗芬不禁冷哼一聲:“呦,這宋嶼白又托人來給你送情書了!”

蘇沫沒打算理會她,因為她知道,這信封裏麵到底是什麽東西。

於是,便準備轉身離開。

誰知,程麗芬突然上前,擋住了她的去路。

她喜歡穿高跟鞋,比蘇沫稍微高那麽一點點,此時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程麗芬的眼神滿是鄙夷:“怎麽?自己做了這麽惡心的事,還不讓別人說了?蘇沫,你怎麽這麽下賤呢?你媽當小三,搶了可欣的爸爸,而你呢,不要臉的還想當可欣的姐姐。不就是從鄉下來的野種罷了,還真當自己是蘇家大小姐了?”

聞言,蘇沫驟然抬起頭來,那雙原本清澈的眼眸,此時布滿了寒霜。

她的眼底,隱隱有怒氣騰起:“你剛剛說誰是小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