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傳來的劇烈疼意讓蘇振南曲著身體咳了幾聲,可又因為四肢都被固定死,身體如同破敗的樹枝半落不落的垂著。

他緩緩抬起頭,嘴角涎著些許口水,疼痛使得他眉頭緊攏,他開口道:“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話音剛落,麵前居高臨下的沈南生眼簾不眨,抬腿又重重給他左肩一腳,皮鞋底部像是銳器般戳到他的肩膀裏。

痛得他不停的倒吸涼氣。

沈南生眉宇深秀卻並著化不開的怒意:“聽不懂是吧,那我就打得你聽得懂!”

剛說完,又是幾腳如同重錘般落在蘇振南的肩上、胸膛上、膝蓋上,甚至最後一腳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踢到了蘇振南的嘴角沿著下巴處。

“啊,別……別踢了……”蘇振南喉嚨裏的聲音都變了,身體四肢百骸都像是散架了般,疼痛末梢都在瘋狂叫囂著。

沈南生這才停了下來,蘇振南終於喘上一口氣,朝著地麵吐了口痰,結果混著的全是鮮紅的血。

他抬起頭來看去沈南生,雙眼瞳孔有些散渙,痛意使他神智不清:“別打了……”

聞言,沈南生以為他是要交出解藥了,從口袋裏拿出紙帕擦了擦幹淨的皮鞋。

明明打的是人,卻像是踩到了屎。

“說吧,解藥在哪?”沈南生冷眸睥睨著他,聲線混著幾絲不耐。

蘇振南又咳了兩聲,喉嚨管像是漏風的篩子,盡是破空聲。

可他開口,仍是說:“我沒有解藥。”

沈南生擦鞋子的動作一頓,垂眸看到地麵上有一根0.8米左右的鋼管,他走過去伸手把鋼管拾起來,鋼管在地麵摩擦發現刺耳的聲音。

蘇振南頓時身體一僵,瞳孔立起間,恐懼感湧上心頭。

他慌了,開始扯著喉嚨大叫:“我手上真的沒有解藥,你就是打死我也問不出來!”

沈南生罔顧他的聲音,拿起鋼管不管三七二十一,朝著蘇振南身上一下下砸去。

破舊的房子裏發出殺豬般的叫喚聲。

“啊!別打了!我真的不知道,別打……疼……啊!”

沈南生滿腦子都是躺在醫院裏蘇沫的臉,手上的力道隻加不減。

鋼管打人還是比用腳踢人來的痛快,對於蘇振南來說,也更加要命。

“別……別打了……會被打死了,太疼了……”

打到後麵,蘇振南疼得麻木、疼得快要死過去了般,聲音也變得微弱起來,像是本能的求生反應支撐著,還是在嘀嘀咕咕:“別打了。”

沈南生把鋼管支著地麵上,垂眸看著奄奄一息的蘇振南,最後問了一遍:“解藥,到底在不在你手上。”

蘇振南腦袋都是嗡嗡的,聞言連連搖頭,抬起臉來盡是痛苦求饒之色,嘴角的傷口血漬都幹了:“我真的……沒有解藥,真的……”

說這些話仿佛抽幹了他身體最後一絲力氣,說完腦袋一歪垂下來,整個人就昏迷了過去。

沈南生用鋼管戳了下他的身體,身體像具屍體般,沒有反應,看來是真的昏迷了。

他頓時眸色一深,想必解藥真不在他身上。

沈南生猛得把鋼管扔到地麵上,‘砰砰砰’的撞擊聲響在破舊的空房子裏,怪有些刺耳。

等鋼管落地的聲音沒後,一陣嗡嗡的聲音響起。

沈南生伸手摸了下口袋,拿出震動的手機,上麵顯示著一個陌生的電話號碼。

他遲疑了一下子才接聽,耳邊頓時傳來一道焦急的聲音:“是沈先生嗎?蘇小姐現在的情況有些不太樂觀,您能馬上回到醫院來嗎?”

聞言,沈南生的眉頭頓時攏了下來,他緊聲道了一句:“我馬上就過來。”

話落,他便直接將電話按斷。

……

大概過了十五分鍾左右,沈南生才驅車到達醫院門口。

他從車上下來,周身籠罩著一股子低沉的氣息。

周邊路過的醫生跟病人,看到他來勢洶洶,自動讓開一條道。

轉眼,沈南生來到蘇沫的病房前,一把拉開房門。

隻見幾位醫生跟護士都圍在病床邊,都一副束手無策的模樣。

沈南生心下一沉,大步上前來到床邊,一眼看到躺在**的蘇沫。

她的雙手跟雙腿被幾位護士跟醫生合力按著,精致的臉蛋上慘白如紙,偏偏那雙靈動的杏眸卻紅得怪異,好似充了血般,幾分嚇人。

微啟的雙唇間吐出熾熱的氣息,在空氣中甚至能看到一股白氣。

“啊!”她痛苦的大叫,細眉擰成一團仿佛聚集著無盡的痛苦,掙紮著要從**坐起來,可雙手被按得緊緊的,根本起不了身。

沈南生的心都揪在了一起,轉頭看去主治醫生。

主治醫生已是滿頭大汗,麵色也不太好,他擰眉道:“我們按照您的說法,給病人又做了一套全麵的檢查,但是在她體內找不到任何毒藥的成分。偏偏這個時候,病人的病情加劇,實在是不知道該對她用什麽藥好了……”

醫生要做的,就是對症下藥,可是,他們卻連蘇沫的病因都不清楚。

沈南生薄唇輕抿著,並未說話。

隨即,把目光再次落到了蘇沫身上,他眉頭緊攏著,眸底滿是擔憂和心疼:“她要做什麽?”

醫生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回答道:“這是應激反應,可能是太疼了。”

頓了一下,他又解釋了一句:“我們怕她傷害自己,才讓幾個人按住她。”

沈南生眸色一沉:“不能打鎮靜劑嗎?就眼睜睜看著她難受?”

醫生搖頭:“病人的病情反複而又奇怪,我們幾乎從未見到過這種病例。如果真的如您所說,是中了毒,那就更是不能擅自注射藥物,否則,會對病人的身體造成更大的傷害。”

他甚至在想,是不是之前的那劑強心針才引發了這些後果。

但是,這句話他顯然不敢告訴沈南生。

沈南生目光沉重的看著**的蘇沫,她像是入了魔般,不停的掙紮要起來,胸口裏麵像是燃燒了起來般,也根本沒有意識。

沈南生看不下去了,側開身子走到床尾,拿出手機撥打了一通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