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蘇沫在網上查了江時衍開庭的時間。

她讓沈南生給她辦出院手續,她急著趕過去。

但是沈南生不放心,非得讓紀君淩再給她檢查一遍身體。

蘇沫有些無奈:“表哥,肆澈這兩天除了給我吃解毒的藥,還給我吃了不少補藥呢。”

她的身體現在已經完全沒有任何問題了。

沈南生不聽她的,直到紀君淩檢查完說沒事以後,他才徹底放下心來。

隨後,便幫她去辦理了出院手續。

蘇沫一副急匆匆的樣子,出了醫院的大門就往馬路上跑。

沈南生出聲製止:“你要去哪?我送你。”

蘇沫隻好折返回來,笑嘻嘻的跟在他身邊,開口道:“我要去法院,表哥,時間來不及了,你快點哦。”

沈南生似乎知道她要去法院的原因,他眸色一深,卻並未多說什麽。

隻不過,路上遭遇了堵車。

等到達法院的時候,庭審早就開始了。

蘇沫不禁有些懊惱,卻也不敢耽擱,直接衝進了法院。

她剛走到法庭外,突然看到大家都走了出來,還以為庭審已經結束了,情緒頓時有些低落。

還是來晚了……

這時,她突然聽到旁邊的人議論道:“黑心律師就是黑心律師,也不知道他是拿了那殺人犯多少的好處,處處為他辯護。”

“就是,明明檢方的證據那麽充足,他卻總是能反敗為勝。”

“我聽說,他還不止一次為殺人犯辯護呢,不知道被他放跑了多少殺人犯。”

“你們說,有他這種律師,還要法律有什麽用?一點公平正義可言都沒。”

“我看他啊,簡直就是他們這個行業的陰溝。”

“……”

他們越說情緒越激動,以至於說了不少難聽的話。

蘇沫沒忍住開口:“江律師是我見過最好的律師。”

她站在人群中,嬌小的身影,顯得有些義憤填膺。

那群人見她還是個小孩子,也沒有跟她計較,隻是低低的笑道:“小姑娘,你知道些什麽,可千萬不要看他長得人模狗樣的,就被他的外表所欺騙了。”

他們自認為自己是出過社會的,多了些看人的閱曆。

那個江時衍,一看就不是個好東西。

蘇沫卻反駁道:“我沒有被他的外表所欺騙,他人真的很好的,是你們沒有真正的了解過他。還有,他才是這個行業的標杆,我認識的他,是很認真很努力,很有公平正義之心的。”

聞言,眾人頓時明白,感情這小女孩認識那江律師,所以才這麽向著他說話。

他們也並未在意,隻是勸慰她:“小姑娘,我們勸你還是離那個黑心律師遠一點吧,不要再跟他接觸了。否則,會被他帶壞的。”

蘇沫頓時沉下了臉,想同他們解釋:“他沒有……”

就在這時,一道低沉的嗓音打斷了她要說的話:“小姐,又見麵了。”

蘇沫抬起頭,便看到一張俊朗的臉,有些眼熟。

過了幾秒才認出他,是上次和江時衍一起庭審的那個檢方的人。

她有些恍然:“是你啊?”

那個男人對著蘇沫輕嘲了一聲:“還記得你之前對我說過的話麽?”

蘇沫愣了一下。

她說過什麽?

那個男人便沉聲提醒:“你曾經說過,法律是公正的,我很讚同。不過,你還跟我說過,江時衍之所以幫罪犯做無罪辯護,隻是不想讓任何一個好人受到冤枉,你可還記得?”

蘇沫仔細的回想了下,好像是有這麽回事……

不過,他好端端的提起這些做什麽?

就在蘇沫疑惑的時候,男人又突然冷嗤一聲:“我想告訴你的是,從一開始你就看錯了。江時衍隻是一個自私自利的家夥,從來不會站在受害人的立場考慮,像他那樣的人,根本就不配做律師!”

從他那漆黑的眼眸中,可以清晰的看出那片鄙夷之色。

想必,他對江時衍的誤會很深。

蘇沫剛想替他解釋,就被一抹欣長的身影攔在了身後。

江時衍擋在她的身前,迎著那個男人那充滿冷嘲的目光,他的模樣很是淡然:“有什麽話,你跟我說就夠了。”

話落,他便準備牽著蘇沫的手離開。

剛往前走了一步,身後再次傳來一道譏諷的嗓音:“江時衍,我說過,總有一天你會後悔的。”

他認定了,江時衍就是那種為了名利無惡不作的律師。

沒等江時衍說話,他又冷笑一聲:“相信你也知道,這一次的案子在北城有些轟動,法院外麵已經聚集了很多記者,就算你勝訴了又能怎麽樣呢?你能控製住輿論的導向嗎?到時候,你就會成為殺人犯的代言人。”

蘇沫下意識的看了眼江時衍的反應,卻見他的臉色是那一如既往的漠然。

不過,他牽著蘇沫的手,力道越來越緊。

半晌,才沉著嗓子道:“我從不為我做過的每一件事後悔。”

話落,他便牽著蘇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江時衍帶著蘇沫去了一個小房間,蘇沫沒忍住問他:“江律師,庭審已經結束了?你勝訴了?”

因為,她剛剛看到他們大家的反應都那麽激動,不免有些擔心。

江時衍低頭看了她一眼,將她那天真的模樣映入眼中,忽的勾唇笑了,語氣溫和了些:“沒有,隻是休庭了,待會兒再繼續。”

聞言,蘇沫這才放下心來,卻還是有些不解:“那他們為什麽都那麽說?你剛剛在法庭上很厲害嗎?”

要不然,那個檢察官也不至於那麽生氣。

肯定是被江律師打得落花流水,臉麵上掛不住才會說那些話。

江時衍回想自己在法庭上的模樣,他輕輕的勾唇:“我隻是就事論事。”

他好歹作為李教授的辯護律師,自然得要做些樣子出來。

關鍵是……

他沒有忘記,蘇沫那天說的那個關鍵性的證據。

他這些天已經把李教授提供的那些證據全都仔細的分析了一遍,幾乎每一條都有漏洞可言。

所以,他猜測,李教授肯定還對他留了一手。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