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然坐在輪椅上,但並不折損他的氣勢,看起來依然是非常偉岸的一具鐵軀。

荷爾蒙的存在感太強了!

聽到這邊有動靜,他讓阿莽將自己推過來。

百裏瑉盯著她的臉,關切地問:“沒事吧?”

“能有什麽事啊?”蕭錦衣笑了笑,道:“太後娘娘給了我很多賞賜!”

隻是鑒於她可能拿不動,那些賞賜都派人送去隋南王府的。

作為新媳婦,會得很多賞賜,那是必然的。

但……

百裏瑉看著她,眸中閃過疑慮,卻終究沒說什麽,而是道:“先回去吧。”

直到上了馬車,他才問:“你心裏不悅,是太後娘娘說了什麽,讓你不高興了?”

蕭錦衣一點兒也不避諱,直接告訴他:“是啊,讓我不高興了,我還不能表達!”

這種事,她才不會像小媳婦兒一樣,藏著委屈自己掖著難受!

百裏瑉將她攬入懷中,問:“說說看?”

“催生啊!”蕭錦衣皺了皺鼻子,道:“我才多大啊,就讓我當娘?而且,還是指定要傳宗接代、繼承香火的兒子?”

她歪頭斜睨百裏瑉,道:“我可告訴你啊,生兒子還是生女兒,可不是女人決定的,而是男人決定的!你的種是男他生出來就是兒子,你的種是女的,生出來自然是女兒。”

說著,她咧嘴一笑:“地呢其實都一樣,播什麽種生出什麽秧,全看種子,你曉得不?”

百裏瑉:“……”

什麽粗俗的比喻啊!

這妮子當真是口無遮攔!

“你在太後麵前,也敢這麽說?”他反問。

蕭錦衣笑了笑,道:“我哪兒敢啊!那不是找死麽?”

百裏瑉摸了摸她的臉,道:“太後娘娘催生是她的事,咱們依舊按照自己的節奏來。外人說什麽不打緊,咱們自己心裏有數就行。”

蕭錦衣撇嘴。

外人說什麽她是不在乎,倘若按她的計劃,過個三五年再生孩子,說不定有人唧唧歪歪,用什麽七出之條中的無子——生不出蛋的母雞為理由,叫百裏瑉將她休離再娶她人呢!

不過,那還遠著呢,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未必就怕了!

她的目光往下一瞟,道:“那你這打算怎麽辦啊?如果真的是薑笙對你下蠱,他不肯解蠱,那怎麽辦?”

百裏瑉的臉色頓時不怎麽好看了,但他這人慣會收斂自己的情緒,朝她看過來,笑道:“你很急?”

蕭錦衣:“……”

是被撩了沒錯吧?

她脫口而出:“我急個蛋蛋啊我急!”

說完,自己又發覺好像有哪裏不對勁?

卻見百裏瑉臉上的陰霾一掃而空,笑得開懷。

蕭錦衣無語。

好吧,自己吃自己的豆腐,可真是夠夠的!

新婚第三日,新嫁娘歸寧,百裏瑉與蕭錦衣兩人一起去定國公府。

蕭原一大早就叫人忙忙碌碌,將國公府是那個上下下收拾了個整整齊齊,像是要迎接什麽貴客似的!

聽說隋南王府的馬車到了,趕忙指揮蕭滿堂:“你快出去接你姐和你姐夫去!”

蕭滿堂對於老父親的激動實在難以理解,但還是老實出來接人。

“姐、姐夫。”

喊了一聲,緊接著就是抱怨:“姐啊,你這嫁人了之後,我這日子可當真是不習慣啊!”

“習慣一般七日能夠養成,二十一日能夠定下來。很快你就會習慣了的!”蕭錦衣笑了笑,胳膊壓上了蕭滿堂的肩膀。

剛剛壓上去,一隻大掌將她的手臂給撈了回來,身後傳來不悅的言語:“說話就說話,為何要動手動腳的?”

還沒跟美少年弟弟有什麽親昵,就被某人拽回他身邊了!

蕭錦衣正要說什麽,蕭原已經從正廳裏出來了。

“王爺。”即便是嶽父,人家還是比自己高一等,蕭原就分得很清楚。

轉頭,又對蕭錦衣作揖行禮:“王妃!”

“爹啊!”蕭錦衣可不喜歡這種關係,感覺很不好!

蕭原笑道:“禮不可廢,這是你成為隋南王妃後,為父第一次見,該走的禮數,一定要走的。咱們關起門來怎麽樣,別人看不到管不著,但不能在外不講禮數,掉了你的身份、也丟了王爺的麵子!”

道理確實是這樣沒錯,蕭錦衣再不喜歡,也得接受。

畢竟,她來到一個封建時代,總不能拿現代的那套來要求別人。

一行人進了廳內,走了該走的禮數之後,聊了一會兒話。

蕭錦衣看了一眼百裏瑉,見他還真的絲毫不著急,還是她問了出來:“怎麽沒見薑笙?”

問蕭滿堂的。

蕭滿堂愣了愣,不過她會提起薑笙也很正常,畢竟她才是薑笙同門“師叔”!

他答道:“今日你歸寧,一大早我就被爹給逮住了。忙得沒邊,沒注意到他。”

“那他這幾日,可有什麽不明狀況?”蕭錦衣又問。

蕭滿堂有些不解:“什麽不明狀況?我看他也沒什麽問題,昨日我去秘藥閣,他也跟著去了,一直在努力學習你的針術呢。”

提到這個,他就頭大:“你什麽時候才給他講清楚事實!他一直問我,我哪裏懂!”

提到薑笙,百裏瑉的臉上雖然沒有什麽明顯變化,但眸色略略陰了陰。

誰被人這麽陰了一手,都不可能高興的!

而且,心心念念的洞房花燭夜,被人這麽破壞了,他若能諒解,還算個男人?

因此,蕭滿堂問的問題,也是百裏瑉最關注的。

他也死盯著蕭錦衣,頗有“你今天就說清楚”的意思!

被兩道虎視眈眈的目光盯住,蕭錦衣幹笑,道:“行吧,今天說。我們現在去找他!”

盡管是出嫁女回娘家,但她也沒有太生分。

父親也好、弟弟也罷,對她的感情還跟以前一樣!

姐弟倆去找薑笙,百裏瑉就不去了,留在廳內與蕭原談話。

蕭錦衣出去前,他拉了拉她的手,低聲道:“他的性子陰沉,不要逼太緊,以免他劇烈反彈。”

“我知道。”蕭錦衣從他的手勁,大概能明白:他其實還是很緊張的!

這關乎他後半輩子的性福,能不緊張麽?

隻是臉上表現得淡定,還取笑她著急!

來到客苑薑笙住的院子。

薑笙沒有出門,正在房中看九九攝魂針陣的手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