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雙手抱頭?做夢!

“哐當——”帶著嫋嫋回音的鐵門被塔納共和國的叛軍粗魯地關上,一把足有拳頭大小的鎖和小孩手臂粗的鐵鏈連在一起,將柵欄門鎖的結結實實。

曲明俊看看屋內的自己的四個兄弟,再看看外麵,從不畏懼的他在心中產生了一絲荒謬和憤怒混合的心理……

傍晚著陸帶有曲明俊他們近四十人和部分設備的運輸機的在機場就被叛軍武裝包圍了,除了兩輛架著重機槍的吉普車和兩個連的叛軍士兵外,距離跑道的外側還有兩台坦克用115毫米口徑的主炮遙遙瞄著這裏。

曲明俊微一沉吟,就想趁著這幫叛軍短時間內還不能進入飛機的時候,先一步到駕駛艙向江安傑匯報一下他們在這裏麵臨的危險局勢。

他剛要舉步,突然聽到了尚未完全停息的發動機居然開始加快了轉速,機頭開始緩緩轉向。該死的,那兩個飛機駕駛員是不是被嚇瘋了,麵對這麽近距離的火力瞄準,他們居然敢再次發動飛機?

“嗵嗵嗵……”一陣重機槍的巨響傳進了機艙,宛若雷鳴一般,震得曲明俊他們耳朵生疼。駕駛艙突然傳出了一聲短促的慘叫,然後曲明俊他們所有人就感覺到了飛機產生了劇烈地顫抖,駕駛艙門下麵一陣火花閃過,機艙內的燈光突然熄滅了,曲明俊心中頓時一沉。

外麵的槍聲停止了,飛機也停止了移動,曲明俊他們望向機頭,從駕駛艙門裏麵,一陣膠皮燃燒的味道和短促連續的輕微爆炸聲音傳進了機艙,過了一會兒,一陣濃煙從駕駛艙門縫下麵湧了出來,頓時讓離得最近的塔納共和國參謀長嗆咳了起來。

完了,駕駛艙完蛋了,飛行員也完蛋了,跟國內的聯係,也同樣完蛋了。

“@#$@#@$……”運輸機外麵有一個通過擴音器放大的聲音傳了進來,說的是塔納語言,曲明俊不解,轉頭望向了翻譯。

結果曲明俊隻是看到了翻譯兩眼翻白,眼珠望著艙頂,雙手展開,手心向上,嘴裏喃喃自語。曲明俊認真地聽了一下,像是在念“阿敏”這個音節。什麽意思?難道在祈禱麽?曲明俊不解地轉頭,看到塔納共和國的參謀長隻是麵色慘白地捂著嘴鼻咳嗽著。

“阿穆拉普,他們在說什麽?”曲明俊一把拉過旁邊已經閉上眼睛的阿穆拉普,壓低了聲音問著。

“讓咱們雙手抱頭,出去投降,否則他們就要開火了。”阿姆拉姆一臉淒慘地表情,“他們還說我們的政府已經被推翻了,讓我捫不要心存妄想,不要抵抗。”

曲明俊一皺眉,剛想說點兒什麽,突然旁邊的紮比克斯開始抽泣起來,嘴裏還嘟嘟囔囔地說著曲明俊他們聽不懂的塔納話。

旁邊一直沒做聲的崔澤他們四個人臉色也很不好看,如果還有武器在手,未必他們就沒有一拚之力,可像現在這樣赤手空拳地被包圍了,又能如何呢?中國顧問小組的五個人,包括曲明俊,心頭都開起了憤怒卻無可奈何的感覺。

“哭個屁啊!”崔澤一直湊在艙門的窗戶上望著,聽到紮比克斯的抽泣聲,突然火大了起來,走過去一把拉住紮比克斯的脖領子,順手就把他拎了起來,崔澤的嘴巴幾乎都湊到了紮比克斯的鼻子上了,他怒罵道:“現在咱們都還沒死呢,你他媽的給誰哭喪呢?”

崔澤一急,用的是中國話在罵紮比克斯,自然得不到紮比克斯的回應了,周圍的軍官們都愕然著望著崔澤。

馮邵軍走了過去,輕輕按住了崔澤的手,崔澤這時候才反應過來自己失態了,狠狠地一把把紮比克斯推到了艙壁上,轉身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雙手無意識地開始摳著指甲。

阿穆拉普突然蹦了起來,大聲地用塔納語言嚎叫了起來,頓時有幾個塔納軍官也跟著站了起來,揮舞著雙手跟著阿穆拉普嚎叫著。然後阿穆拉普很輕蔑地看了軟坐在地上的紮比克斯一眼,轉身就衝著艙門衝了過去。

他要幹什麽?要出去拚命嗎?曲明俊的腦子立刻高速運轉起來,看阿穆拉普那一臉寧死不屈的表情,再看看後麵幾個人漲紅著臉憤怒的表情。他是要送死嗎?這狗日的,赤手空拳地,你以為你是蘭博還是超人?

阿穆拉普剛衝到曲明俊身邊,就被曲明俊一個反身別臂給死死壓在地上,曲明俊的怒吼也響了起來,“你想死不要緊,難道你要拖累飛機裏麵所有人嗎?用你的腦子好好想一想,你現在衝出去跟送死有什麽分別?”

“嗵嗵嗵……”又一陣槍聲響起,曲明俊不假思索地就把阿穆拉普壓在了身子底下,其餘的所有人都趴伏了下來,剛才還喊著口號的幾個人像是突然沒了勇氣,趴在地上麵色蒼白地惶恐地望著艙門。

“@#$@#@$……”又是一陣擴音器傳出來的聲音,而且聽起來這個聲音似乎不耐煩極了。聲音剛落,“嗵嗵嗵……”的重機槍聲音就跟著響了起來,這時候曲明俊才聽了出來,原來這兩次射擊都是對空射擊,並沒有對準飛機,想來是叛軍在警告和示威吧。

不能在等下去了,否則大家都得死在這個機頭已經著火的運輸機裏麵,這時候駕駛艙燃燒的熱氣已經傳到了機艙裏麵,各種皮子塑料燃燒的毒煙也越來越濃,這麽下去,就算叛軍不炸毀飛機,怕是大家都得悶死在裏麵。

“不能再這麽等下去了,總得先出去再說!”曲明俊感覺到身下的人不在掙紮後,扔下了也開始絕望著流淚的阿穆拉普,快步走到了還在喃喃祈禱的翻譯和呆滯的塔納政府軍參謀長身邊,低聲快速地說著。

塔納政府軍參謀長聽了翻譯的話,慘笑著揮了揮手,嘟囔了一句,再也不動了。

翻譯告訴曲明俊,塔納政府軍參謀長說的是,“完了,全完了,你看著辦吧。”

媽的,什麽叫我看著辦?當初討論要不要直飛塔納的時候你怎麽不說讓我看著辦?曲明俊一頭怒火,可又沒處發泄。隻能恨恨地瞪了塔納政府軍參謀長一眼,拉著翻譯就到了馮邵軍他們身邊。

簡單商議後,馮邵軍他們四個都同意不能這麽呆下去了,既然這幫於塔納軍官們沒了主張,那隻好由曲明俊他們出頭了。

“我們,我們會不會被抓起來?”王縉看曲明俊剛想起身,突然低聲問了一句。

曲明俊聞言又緩緩蹲了下來,看了看馮邵軍,兩人眼中全是抹不去的憂鬱神色,“我想應該不會吧,就算是叛軍掌握了政權,他們也不會輕易得罪中國的。最大的可能是我們也跟我們大使館的人一樣,被他們驅逐出境才對。”

曲明俊如是說,一來是給王縉安心,二來也是給自己打氣。沒錯,就算是叛軍篡取了塔納的政權,可是他也得考慮來自中國的援助和壓力問題,沒來由地得罪中國這樣的大國,他就算獲得了政權,也不可能馬上得到國際社會的承認。那樣下來,他們費心巴力地武裝奪權又有什麽意義呢?

王縉默默點了點頭,說了一句,“小心!”

“嗯!”曲明俊笑了一下,和馮邵軍一起站了起來,兩個人公別站到了艙門口的兩邊,看了看自己身後有些哆嗦地翻譯,曲明俊定了定神,讓馮邵軍拉開了艙門。

“哐——”一聲響,艙門被拉開了,塔納的軍官們下意識一個閃身,躲開了門口射進來的那橘紅色的陽光。窗外,殘陽似火,正在緩緩西落。

曲明俊沒有貿然露出頭去,隻是高聲用英語喊了一聲,“我們是來自中國的援建人員,我希望得到你們安全的保證和和平的對待。”然後讓翻譯翻了出去。

艙外一片沉寂,已經湊到這邊靠近機尾窗口的崔澤看到,外麵圍上來的人員有些麵麵相覷,然後都望向了西邊的那輛吉普車。中國人這一年來在塔納共和國各個方麵進行的援建,還是贏得了塔納共和國所有人的讚揚和好評,就算是這幫叛軍的士兵們,也不得不承認,他們對於中國這種兄弟一般的無私幫助,還是心存感激的。

車上下來一個戴著貝雷帽的叛軍軍官,脖子裏麵圍著在塔納共和國相當普及的帶有民族特色的紅方格圍巾,還戴著一副墨鏡。

他慢慢走到離艙門有十幾米的地方,沉默了一下,高聲用英語開始說了起來,“我們知道你們是中國的軍人,請你們雙手抱頭,不要攜帶武器,不要做出任何危險的動作,請你們下機,你們如何安置,我們的長官會做出指示的。我可以保證你們現在的安全,請你們下機。”

那就下吧,至少還能保證安全。可是,要雙手抱頭麽?這種屈辱的動作怎麽可能出現在中國軍人的身上?曲明俊深吸了一口氣,既然對方也有懂英語的人,能夠直接交流就好,那就不用翻譯在跟在身邊了。

曲明俊示意翻譯躲開一些,他看了自己四個兄弟一眼,張開雙手,慢慢走到了艙門口,這時候一個簡易地鋼筋紮成的舷梯放被兩個叛軍士兵放到了門邊。

曲明俊慢慢張著雙手,但並沒有按照叛軍頭目的指示,雙手抱頭,而是張在兩邊,如同展翅的鷹阜一般,慢慢走了下去。他的身後,馮邵軍兄弟四個做著同樣的姿態,慢慢地跟了出來。

雙手抱頭麽?做夢去吧,老子可不是你們的俘虜,老子們是驕傲的中國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