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牢獄之災

自從看到曲明俊剛一站到機艙門口的時候,附近的士兵們不約而同地舉槍瞄準。無論他們知道什麽,還是聽說過什麽,中國軍人的赫赫威名使得每一個人心裏麵都極其緊張。

那個領隊的叛軍軍官有些發傻地看著曲明俊張在身體兩側的雙手,直到曲明俊走下舷梯後,才遲疑地開口,“喂,你們的手……”

“記住,我們不是塔納人,更不是你們的俘虜。”曲明俊隻是淡淡地說了一句話。

那個叛軍軍官臉皮頓時漲紅了,推舷梯過去的兩個叛軍士兵遲疑了一下,把槍背到了身後,伸著手衝著曲明俊走了過去,看樣子是想搜身。

媽的,欺人太甚!曲明俊原地立定,冷冷地看著那個叛軍士兵走到自己身邊。那小子剛剛伸出手想去摸曲明俊的口袋,就被曲明俊迅雷不及掩耳一拉一踹,整個人反擰著就被曲明俊死死按住,他身不由己地跪到了地上,肩膀上傳來的痛楚使得這個士兵嚎叫了起來。

所有的叛軍槍口瞬間指向了曲明俊,吉普車上的重機槍也轉了過來,場麵上的緊張局勢一觸即發。馮邵軍、崔澤、司馬青和王縉他們四個人都繃緊了全身的肌肉,冷冷地注視著周圍一臉緊張地叛軍們。

“N,N,#$@$……”那個叛軍軍官先是一愣,猛然先英語後塔納語言大喊了起來。隨後隻看他頭上的青筋都綻了出來,空著的雙手緊緊攥成拳頭。他狠狠瞪了曲明俊一眼,很生硬地說,“我不認為你們這樣的舉動是善意的,難道你們希望身上被打出無數個彈孔嗎?”

曲明俊緩緩放開那個已經因為肩膀關節被卸掉而疼地涕淚橫流的叛軍士兵,慢慢站直了身體,注視著叛軍軍官。那個軍官一接觸到曲明俊那散著怒火的雙眼,心頭一寒,下意識地連退幾步。直到身子靠到了車門上才才停了過來。

“我再重複一遍。我們不是塔納人,我們隻是受塔納政府邀請來到這裏做顧問的。塔納的政局既然發生了變化,我們隻希望能立刻返回我們地國家。再重複一遍,我們對這裏發生地一切事情並不關心,我們也不是你們的俘虜。我們不希望再看到這樣的舉動,我們視這樣的舉動為對我們的侮辱。”曲明俊深吸了一口氣,平抑了一下憤怒的心情。

“我們必須確認你們身上沒有武裝,否則我們之間無法確立信任!”叛軍軍官拔出了胳肢窩裏麵的手槍,色厲內荏地揮舞著威脅曲明俊他們。

曲明俊簡單地收回了雙手,當著所有叛軍地麵,把自己全身拍打了一遍,巴掌連續著肉的響聲。讓叛軍們緊張的神色和緩了一些。

“這樣可以證明了吧?”曲明俊示意馮邵軍、崔澤他們四個人也照做了一遍,才回過頭來對叛軍軍官說。

“好吧。請原諒我們的無禮!我們隻是希望不要發生任何誤會!”既然曲明俊已經給出了台階下,那個叛軍甲官立刻就軟和了下來。看起來,這小子還真有做外交官的潛質呢。他彬彬有禮地邀請曲明俊幾人登上一輛剛剛開過來地卡車,卡車整個後廂,居然用粗大的鋼條焊接出一個籠子的形狀。

“很抱歉,我們沒有別的運輸工具了。”叛軍軍官看到曲明俊他們燃燒著怒火的雙眼,苦笑著摘下墨鏡。雙手攤開解釋著。

曲明俊還想說些什麽,馮邵軍拉了他一把,率先爬上了卡車。曲明俊這才跟著崔澤他們站了上去。那個叛軍軍官明顯大大鬆了一口氣,命令兩個士兵看好他們後,揮舞著手槍吆喝士兵們登機。

很快,機艙內受訓的那些塔納軍官們就被推揉著趕了出來。叛軍士兵們雖然不敢對曲明俊他們下手,可不代表他們會對著自己的同胞慈悲。一個個大聲吆喝著,稍有不順心上去就是一腳甚至是一槍托。

阿穆拉普的額頭都被打破了。要不是紮比克斯死死拉著他,這小子怕是能當場跟那個叛軍士兵打起來。

塔納政府軍參謀長最後一個麵色蒼白地下了飛機,周圍地叛軍士兵們倒是沒有對他不敬,隻是小心翼翼地把他押送到那個叛軍軍官的身前。

兩個人開始用塔納語言交流了起來,聲音越來越高,越來越急促。曲明俊他們一直注視著這邊。突然,那個叛軍軍官猛地抬起右手的手槍,頂在政府軍參謀長的頭頂,大聲地激動地說著什麽。隨後,就看到那個參謀長咧嘴笑了一下。

“砰——”一朵鮮豔地血花在冒著滾滾濃煙的運輸機背景下綻放起來。那個叛軍軍官一臉陰狠地表情。把槍支插回槍套,大聲吆喝著把所有其他的受訓軍官們全塞到了曲明俊他們這個籠子裏麵。

事發突然,所有人都懵了。怎麽叛軍居然會在機場當場殺人呢?還殺的是在場所有人中的軍銜最高地軍官,他吃錯藥了吧?他一個小小的叛軍軍官,怎麽可能就敢這麽當場殺人呢?曲明俊開始覺得這個小子的來曆似乎不那麽簡單,難道他是叛軍中的領導之一?如果這樣的話,剛才想法製住他就好了。曲明俊思前想後,頗有後悔之意。

如同沙丁魚罐頭一般,不大的卡車後廂被焊接出的鐵籠子內整整塞進去四十多人。阿穆拉普他們想來是聽到曲明俊在艙外的說話了,對於曲明俊絲毫沒有為他們說點兒什麽非常生氣,上車後就捂著傷口蹲坐在一邊,理都不理曲明俊了。

曲明俊自然把這一切看在眼裏,他隻能在心底苦笑一下,這個時候他隻能考慮自己這五個兄弟了。說到底,阿穆拉普他們是塔納人,加上政府軍背景,怎麽也不可能從這次政變中抽身而出。可曲明俊他們兄弟五人不一樣,畢竟塔納誰當權對他們來說都沒什麽實際關係,如果非要把大家楞綁在一起,除了外交影響不說,就是曲明俊他們自己兄弟五個怕是也沒什麽好結果。

讓曲明俊沒想到的是,車隊一路風馳電掣地駛過塔納首都卡拉姆爾,開到了距離首都約有十幾公裏的一處山凹裏麵,七轉八彎後開到了一處有電網高牆崗哨的建築物裏麵,然後把一車人會部攆下車,塞進了這個一看就是監獄的房子裏麵。

這一次叛軍沒人聽曲明俊他們說話,直接圍了上來用槍口威逼著曲明俊他們進了監獄內。不過還好,他們兄弟五個人並沒有被分開,還給安置了一間看起來比較幹淨的靠近窗戶的監房裏麵。而阿穆拉普他們,則是不客氣十幾個人一組,塞進了比曲明俊他們這個麵積還要小的黑乎乎的監房裏。

夜已經深了,根本不聽曲明俊他們抗議的叛軍士兵們幹脆利落地把鐵門一鎖,轉身就走,看都不看一眼。曲明俊他們兄弟五個隻能憤怒地回到屋子裏麵,坐到了看上去像是床的那個鋪著稻草的角落處。

房間不大,高度也一般,建房的材料用的是大塊的像是采自附近山區的石塊,也沒有內裝修,顯得倒是非常粗獷而別有風味。屋子的頂上吊著一個半死不活昏黃的燈泡,勉強算是給屋內打了一個照明,鐵柵欄門外,是一條長長的走廊,對麵是石壁,曲明俊他們無法看到兩側的監房,也不曉得阿穆拉普他們究竟怎麽樣了。

監房裏麵除了他們坐著的地方鋪了一些帶有黴味的稻草算是床,在對角的角落裏麵還放著一個木桶,崔澤走過去看了一下,頓時被臊臭味熏得惡心起來。

“媽的,夠簡單的。稻草加馬桶。還不如咱們禁閉室呢,真拿當咱們當囚犯了麽?”崔澤罵罵咧咧地走回來坐下。

王縉有些沮喪,原本第一次出這種出國的任務,說是當顧問或者教官來,還以為是個美差呢,沒想到一下飛機就成了囚犯,這他媽地人生際遇也太無常了吧?

馮邵軍拍了拍王縉地肩膀,衝著大家勉強笑了一下。訓,沒事,咱們國內也知道咱們到了這裏,就算這幫子叛軍不主動放咱們出去,他們也會通過各種渠道營救我們的,暫時咱們哥幾個就委屈幾天吧。”

曲明俊歎了口氣。搖了搖頭,“都怪我,假如當初我堅持要求飛機在臨近機場降落就好了。”

“這話可不對了,你難道願意現在這樣嗎?這事不怪你,那幫子在咱們那裏受訓的塔納傻蛋們滿腦子樂觀主義,還說什麽肯定是政府軍占了上風,這下好了吧?媽的人家三小時不到就顛覆了你們政府了。這政府軍都什麽破素質!”崔澤憤憤不平。

司馬青咧嘴笑了一下,“算了,左右是沒有辦法!先等著看吧。對了,我肚子可他媽的餓了,這群混蛋難道不送晚飯的麽?”

崔澤皺了皺眉頭,突然大步走到鐵柵欄門口,“哐當哐當……”開始拍打起來鐵門,大聲用英語喊著,“Fd!食物!……”

過了好一陣子。才聽到走廊一頭傳來腳步聲音。崔澤停下拍打伸著腦袋看了一下,嘿,還真有用。一個叛軍拎著一袋子麵包和一桶水走了過來。

這個叛軍士兵沒說話,走到曲明俊他們監房,將麵包從柵欄的縫隙內塞了進去,水桶就放到了門外麵,還遞給了崔澤一個當地特有地長柄勺子似的東西,可以用來喝水。然後他轉身就走,連一句話都不多說。

崔澤沒多想。趕緊招呼自己兄弟們過來吃東西。雖然是一袋麵包,但算下來一個人也就一個多一點兒。不過這東西倒是顯得非常厚實,還硬邦邦的,感覺跟俄羅斯的列巴比較像,看上去倒是比國內賣的小麵包能充饑。

味道不咋地,像是放了好幾天地東西了。曲明俊他們五個人吃的有些皺眉頭,不過還是努力咽了下去。不管何時何地,總得保證自己的體力,萬一發生了什麽事情也好應付。這一點,曲明俊他們五個人非常清楚。再說了,野外生存的時候,血呼拉哧的東西都生吃過,還怕吃不下這麽幾個放了一段時間的硬麵包麽?

吃過麵包,喝過水,曲明俊他們才反應過來,怎麽那叛軍士兵就進來了一次?難道隻給自己送飯麽?果不其然,過了好半天,旁邊的幾個監房也開始吆喝了起來,聽聲音阿穆拉普他們也是在喊著要食品,可惜這次可沒人響應他們了。

渾渾噩噩地過了一夜,也不知道自己做沒做夢。第二天的陽光射進屋子後,立刻讓強迫自己睡著地曲明俊他們醒了過來。早飯時間,叛軍士兵又一次給曲明俊他們送過來一些吃的。阿穆拉普那邊,則是隻送了一些飲水。

曲明俊他們強烈要求跟叛軍頭腦見麵,可惜依然沒人理他們。到了中午,幾乎餓了一天的阿穆拉普他們終於跟曲明俊他們一樣,吃到了一些勉強可以充饑的東西,不過看那形狀和數量,似乎比曲明俊他們又低了一個層次。

“有人嗎?出來一個說話,我們要見你們長官!我們抗議!”曲明俊一天連續在幾個時段都要拍著鐵門呐喊幾次,可惜卻始終得不到回應。媽的,這幫叛軍想什麽呢?國內是不是已經知道了他們的消息,展開了營救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