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靳夜精神微振,把文件從袋子裏拿出來,一目十行往下看。
視線落在最後一行字上。
結果顯示,孩子和他並沒有血緣關係。
傅靳夜說不上有多失望。
畢竟當時他也隻是抱著試試看的態度去做了基因比對的。
如今的結果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默了默,直接將文件撕碎,丟進了紙簍裏,就當這件事沒發生過。
訂完餐的周深見他的神色不喜不悲的,試探地問道:“傅總,檢測結果是……”
傅靳夜拿過桌上的一份文件,語氣淺淡。
“不管夏初的三個孩子是不是我親生的,他們以後就是我的孩子。”
周深聽明白了。
少夫人的三個孩子不是傅總親生的,但傅總會視如己出。
他和傅靳夜匯報了下午的行程後就出去了。
傅靳夜看著麵前的文件,腦海裏不自覺閃過夏初的身影。
想到阮黎夏說的,夏初在請陳楚淮吃飯,他拿起手機撥通了夏初的電話。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
電流裏傳來女人清悅的嗓音。
“喂?”
“吃飯了沒?”
傅靳夜身體微微後仰,問了一句。
“我剛吃完,你呢?”
“還沒有。”
“怎麽這麽晚了還沒吃飯?很忙嗎?”
傅靳夜修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擊著桌麵。
“當然,我可沒有你那麽有閑情逸致,有時間請偶像吃飯。”
這話有些酸。
夏初忍不住笑了,“是不是夏夏和你說的?”
傅靳夜又不冷不熱迸了一句,“怎麽,你要怪她多管閑事了?”
夏初無語,“我哪有,你少胡思亂想好嗎?我現在正開車呢,先不說了。”
聽到她說在開車,傅靳夜也沒繼續陰陽她。
“開慢一點,注意安全。”
“好,掛了。”
此時,夏初正在去海城第一人民醫院的路上。
也沒多餘的心思理會某人的陰陽怪氣。
因為緊張。
她不知道等下通過張心瑤的治療,會想起什麽。
車子很快到達目的地。
夏初進了醫院,按著指示牌來到二樓的中醫科。
正值午間休息時間,中醫科沒有人。
張心瑤在自己的診室裏等她。
“心瑤。”夏初推門進去。
“嗯,初初,你來了,坐吧。”
張心瑤示意她坐。
夏初深吸口氣,坐了下來。
張心瑤看出她的緊張,笑道:“別緊張,我先替你把個脈。”
夏初彎了彎唇角,她也想放鬆情緒的。
可情緒不可控啊。
“你這麽緊張,我要認為你做賊心虛了哦。”
張心瑤把完脈,收了手打趣了一句。
夏初笑道:“接下來怎麽做?”
“接下來,你就是砧板上的魚,任我宰割了。”
張心瑤調侃了一句,隨後示意她跟自己進裏間。
原來她的診室裏麵還有一個休息室。
休息室內,除了沙發茶幾外,還有一張貴妃椅。
有點像電視裏看到的心理醫生的診室。
“初初,躺上去吧。”
張心瑤示意夏初躺貴妃椅上去。
夏初杏眸一眨:“心瑤,你該不會給我催眠吧?”
“是啊,我會用催眠術加針灸療法幫你回憶起從前。”
她說得淡定,夏初卻驚訝極了。
“心瑤,你竟然還會催眠術?”
“多一門技術,不愁失業啊。”
她插科打諢一通,夏初的緊張情緒倒是平複了不少。
按著閨蜜的指示,她躺上了貴妃椅。
張心瑤開始做準備工作。
除了銀針外,還有催眠用的沙漏。
一切準備就緒後,她看向夏初。
“初初,我要開始了,你準備好了嗎?”
夏初深吸口氣,“好了。”
張心瑤拿起銀針,紮向夏初腦門上的幾個重要穴位。
接著開始用言語引導她回憶。
“四年前你去了一趟F國,告訴我,你在那裏看到了什麽?”
她的聲音緩慢,帶著一絲誘引,越飄越遠。
夏初閉上了眼,纖長的眼睫微顫,隨著她的聲音慢慢陷入了沉睡。
思緒一點點回到了四年前。
她徐徐開口,“我看到了很多人。”
張心瑤問:“他們都是些什麽人?”
“是我認識的人,還有很多不認識的人。”
“他們在幹什麽?”
“他們在參加一場盛大的音樂節。”
一問一答,進行的很順利。
夏初陷入了回憶中。
“音樂節上人山人海,音樂聲震耳欲聾,歡快而激昂。所有人歡聲笑語不斷,隨著音樂聲載歌載舞……”
她說得緩慢,神態平和。
張心瑤安靜地盯著,觀察著她的細微表情。
就在這時,夏初纖長的眼睫下,眼球不安地動了動。
接著臉上浮現出了恐懼之色。
張心瑤連忙問:“音樂節上出事了是嗎?”
夏初的手指不安地動了動,胸口一陣起伏。
“是,有一群蒙麵歹人拿著武器衝進了人群,大肆打劫。人群中一片混亂,尖叫聲不斷。”
重點來了。
張心瑤繼續誘引,“蒙麵歹人隻是搶劫了財物嗎?”
“不!他們搶劫了財物後,還擄走了幾個年輕女子!”
夏初的臉色發白,聲音急促。
張心瑤問道:“其中包括你嗎?”
“是。”
夏初纖長的眼睫下的眼球不斷的轉動著,足可見沉浸在回憶中的她,此時有多恐懼。
張心瑤微一皺眉,在想要不要中止催眠。
可最終還是硬下心腸繼續詢問。
“他們把你們帶去了哪裏?”
“我不知道!”
夏初還在回憶,“他們把我們帶上了一輛卡車,用繩索綁住了我們的手腳,還蒙上了我們的眼睛。我隻記得車子一路顛簸開了很久很久,直到我們被丟進一個小黑屋裏。”
回憶到此,她的手指倏地拽緊,臉色蒼白一片。
張心瑤看著她的神情,想到好友生的三個孩子,隱約能猜到後來發生了什麽。
難道閨蜜的三個孩子,真的是被強了之後生下的?
“接下來又發生了什麽事?”
“接下來,那幫歹人把屋子裏的女孩子一個個拉了出去。我聽到了女孩們的慘叫聲。畜生,他們都是畜生!”
夏初胸口劇烈起伏著。
張心瑤秉著職業操守,繼續發問,“然後呢。”
“然後,屋子裏就隻剩下了我和可欣。我摸到了一把類似刀片的東西,拚命割斷了綁住我們倆的繩子,在一個男人進屋想要帶走可欣時,我用刀片割斷了他的喉嚨,然後我拉著可欣就往外跑。”
張心瑤精神微振,閨蜜果然是個聰明過人的女孩,竟然還抓住機會逃生了!
她嘴裏的可欣,應該是和她一起的同伴吧。
“那你們逃出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