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妃罵人氣都不帶喘一下,戚飛柔被罵的臉色難看。

“長樂,我是你親娘,我們之間的血緣關係是誰都斬不斷的。”

“難道你的親娘被罵的這麽難聽,你就一點反應都沒有嗎?”

“說得也是。”長樂點頭。

戚飛柔的臉上閃過喜色,剛想借此嘲諷瑞王妃兩句,就聽長樂接著說:“我不該隻聽著,我該給我娘鼓掌。”

“我娘一針見血,說得太有道理了。”

戚飛柔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差點噎的吐出一口鮮血。

“你就閉嘴吧!”長安侯嗬斥戚飛柔,轉頭對著長樂又是討好的笑臉,“長樂,你來,爹有兩句話想跟你說。”

瑞王妃那麽潑辣,他才不會蠢得當著瑞王妃的麵跟長樂說話。

瑞王妃想說話,長樂按住她的手,“看我坑東西。”

瑞王妃眼裏閃過笑意,鬆開長樂的手。

長樂跟著長安侯走去旁邊,長安侯剛要開口,長樂先道:“一句話一百兩,先給銀子再說話。”

長樂清楚,老花找她私聊無非就是想讓她幫忙在衛承宣麵前求求情,別讓他停職太久。

既然是求人辦事,當然得花銀子。

這世上可沒有免費的午飯。

長安侯咬牙,想罵長樂見錢眼開,除了銀子一點感情都不講。

但想著要求長樂辦的事情,隻能咬咬牙忍下去,肉疼的掏出袖袋裏的銀票,“一百兩,給你。”

長樂收了銀票,長安侯要說話,長樂又打斷了他,“你剛才已經說一句了。”

長安侯險些被氣出一口老血,隻得又掏給長樂一張銀票,“你在宣王麵前替我求求情,讓我早日複職。”

長樂收銀票,“好說。但我有言在先,我可以幫你向王爺求情,但王爺聽不聽不關我的事。”

長安侯差點把牙咬碎,又掏了三張銀票給長樂,“你必須要確保我能複職。”

“那我確保不了,你另請高明吧。”長樂施施然的疊起五張銀票塞進袖兜裏走了。

“花長樂!”

長安侯氣的跺腳,邁步追上來,瑞王妃擋在他跟長樂之間,“長安侯,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長安侯咬牙瞪長樂,長樂攤手,“老花,我不落井下石就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你就別想要我雪中送炭了。”

“你這個孽女!”長安侯罵了一聲,怒氣衝衝的甩袖離開,戚飛柔趕忙跟上。

等兩人走遠了,瑞王妃才問長樂,“真的不打算原諒他們了嗎?”

長樂搖頭,“我跟他們親緣淺薄,就這樣吧。”

“以後橋歸橋,路歸路,大家各過各的日子。”

“娘,你會不會覺得我這樣太過心狠了些?”

“怎麽會。”瑞王妃心疼的抱了抱長樂,“你若是當真被他們以親緣給綁架了,不管不顧的去幫他們,我雖然也會心疼你,但可能就不會像現在這麽喜歡你了。”

“長樂,你要記住,感情都是相互的。我對你好你對我好,我們都一起變好,這才是好的感情。”

“而不是打著感情的名義,讓你陷入泥沼,不斷的吸食你。”

長樂跟瑞王妃一起出了宮門,將瑞王妃送上瑞王府的馬車離開。

菊冬上前,“王妃,天色不早了,我們也回吧。”

長樂點頭,“王爺回去了嗎?”

菊冬搖頭,“奴婢沒見著王爺出來。”

長樂看了一眼宮門外停馬車的地方,果然看到了衛承宣的馬車。

“菊冬,你先回去,一會兒會有賞銀送去王府,你給胡伯說一聲。”

“另外你回去後看著點圓圓,萬一他睡醒了就帶他去小宅子那邊看看,若是凜冬帶著人已經收拾妥當了,就讓圓圓自己先選一個房間。”

“那王妃呢?”

“我等王爺,有點事情想跟王爺商量。”

菊冬抿嘴一笑,“好,那奴婢先回去。”

徐瑾坐在馬車的車轅上雕著木頭玩,見到長樂過來立刻跳下車轅行禮,“王妃。”

長樂頷首,“你喜歡木雕?”

徐瑾笑了一下,“屬下從小最大的心願就是成為像沉香大師那樣的木雕大師,可以雕刻出歲寒三友那樣充滿靈氣活靈活現的作品。”

長樂挑眉,“所以你的偶像是沉香大師?”

徐瑾重重的點頭,“是!”

“不僅屬下,好多喜歡木雕的人崇拜的都是沉香大師。就連平陽公主,都是沉香大師的追崇者。”

平陽公主,那時容貴妃的女兒,衛書燁的親姐姐。

她比衛書燁大五歲,早已經出宮立府,住在公主府內。

長樂以前跟著衛書燁去過兩次平陽公主府,或許是因為容貴妃不喜歡她的關係,平陽公主也不怎麽喜歡她。

長樂後來就不跟著衛書燁去平陽公主府玩了,對平陽公主的了解並不多,隻知道她年過二十依舊沒有嫁入,也不知道是何原因。

不過長樂以前去平陽公主府玩的時候可沒聽說過平陽公主喜歡木雕,而且還喜歡沉香大師,這可真是……

長樂轉了話題,“我上馬車去等王爺。”

徐瑾立刻拿了腳凳擺好,站在旁邊護著長樂上了馬車。

長樂在馬車裏,徐瑾就不能隨意的坐在車轅上雕刻木雕了,便收了木雕站在馬車旁值崗。

長樂來等衛承宣是想問問流民的安置問題,她覺得自己可以出點力。

長樂在馬車中等了挺久也不見衛承宣出來,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衛承宣在乾清殿的側殿跟朝中大臣們商議流民之事。

那些流民闖入梨園的事情不大,大的是此事背後牽連出來的事情。

北方出現天災,朝廷去歲就已經撥了賑災的糧款,但逃災入盛都管轄地的流民數量卻如此之多,說明賑災的事情根本沒有落到實處。

衛承宣審問過流民,他們確實收到了賑災的糧食,但那麽點糧食,還都是發潮發黴的,哪裏能填飽一家人的肚子。

而且就連那樣的賑災糧食,官府也隻發放過一次。

但朝廷足足撥了二十萬兩銀子,分到災民的手中不該隻剩那麽點。

說明有人從中貪墨了賑災的銀子,此事必然要追查。

要查,但怎麽查,誰查,同樣又是需要斟酌討論的問題。

到最後終於定下,宮中早已經掌燈了。

衛承宣麵沉如水的走出宮門,沈淮安跟在他身邊小聲道:“定安,你當真要親自去查這次的賑災款貪墨案?”

“我總覺得此事來的太蹊蹺,恐怕不簡單。”

“若不然還是我去吧。”

衛承宣信不過那些世家官員,商討到最後隻能他親自去。

“你去了,死士那邊的線索誰去追查,這可與大齊有關,更不能假他人之手。”

“可是……”沈淮安還是不放心。

“放心吧,我心裏有數。”

“王爺,沈大人。”徐瑾行禮,“王爺,王妃在馬車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