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的他根本沒有覺察到自己的失控,他隻覺得饑渴,他想要力量--就像在公路上那樣想拚命的吸收力量,將佩爾坎蒂的能力占為己有。他以為自己隻是在用吸收力量的方式抑製焰王,卻不知道那樣的效果恰恰相反!
在激烈的戰鬥中,嗜戰的焰王正在漸漸蘇醒,而緋翼本人卻沒有覺察到。從外界吸收來的力量對焰王來說正是最好的食糧,它不會讓他重新陷入沉睡,隻會讓他更加興奮、更加的清醒!
頸部動脈被手指按壓著,大腦漸漸出現了充血現象。耳邊嗡嗡作響,佩爾坎蒂感覺體內的力量在快速流失,就像全身的血液正在被抽幹。
來不及了嗎……
他艱難地保持著清醒,不願就這樣認輸。然而就在這時,耳邊突然傳來一聲巨響。
--轟!--
響聲伴隨著劇烈的大爆炸,他身旁的牆壁居然被炸開了一個洞!
驟變的形勢讓緋翼愣了一下,加在佩爾坎蒂脖子上的力氣消失了。
瞬間,空氣裏的高壓也驟然減弱,佩爾坎蒂的身體恢複了自由,跌倒在了地上。莫名其妙的爆炸讓兩人都困惑不解,不約而同地看著被炸開的牆壁前彌漫著的一大團煙霧。
“--緋翼!”突然,一個尖利的聲音從煙霧裏傳了出來,伴隨著一個纖細的身影。身影奔跑著穿過煙霧闖了進來,居然是雪櫻!
“緋翼!”雪櫻大叫著衝進客廳,一眼就看見倒在地上的佩爾坎蒂,還有站在他麵前看著自己發呆的緋翼。平日裏溫暖的栗色眼瞳已經變成了金色的,那冰冷的顏色讓雪櫻心裏一涼!
“緋翼你這個白癡!”她來不及多想,衝上去就甩了緋翼一個耳光。毫無防備的緋翼整個人都被打得飛了起來,向後重重跌倒在地上。
後腦磕到了地板,痛的他眼冒金星。揉著腦袋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他花了很久才明白過來是怎麽回事,頓時惱怒地大吼起來。
“雪櫻你這個混蛋!幹嘛突然打我?!還有……你,你怎麽穿成這樣?好惡心的裙子!”
“那是佩爾坎蒂的惡趣味!另外,你自己才是混蛋!”猛力撲到緋翼身上,雪櫻一把揪住他的衣領,“看看你都幹了些什麽?!”
“我……?”緋翼有些莫名,抬頭困惑地環視四周,“啊……這,這是怎麽回事?”
經過這一番衝擊,他的眼睛又變回了原本的栗色,失控的焰王力量暫時被壓製住了。恢複意識之後他頓時一頭霧水,完全記不得自己剛才在客廳大肆破壞了一番,又險些把佩爾坎蒂的力量吸幹。
“我……我隻記得自己一走進客廳就對上了佩爾坎蒂,然後我們就打起來了,”他困擾地抓抓頭發,“然後……然後……?”
“笨蛋!想不起來的事情就不用想了!剛才你又失控了啦!”雪櫻惱怒地大罵,同時往他的腦袋上拍了一巴掌,“你真是個白癡!葉翎不是說好了二十四小時之內會跟教會交涉的嗎!你幹嘛突然跑來救我?”
“我……我……對了!這就是葉翎的主意啊!”雪櫻熟悉的聲音讓緋翼終於漸漸清醒過來,記憶的畫麵一個接一個的浮現在腦海中,他氣呼呼地推了雪櫻一把,“可惡,不要老是白癡、笨蛋的叫個不停,你就不能把事情問清楚了再罵嗎?!”
“不管問不問清楚,你都是個笨蛋啦!”雪櫻不服氣地反駁,又問,“葉翎為什麽要怎麽做?你現在的情況很不穩定,一旦戰鬥就很可能會失控,難道他不知道嗎?”
“他可能有他的想法吧,總之他是想借交涉的理由贏取時間,讓我和第三世界的人談談,看看他們對於我和你、以及王後計劃抱著什麽樣的態度。所幸他們都站在我們一邊,而且對王後計劃相當反感。所以大家一拍即合,馬上就來救你了。能悄無聲地的把你救出去當然最好;而如果失敗的話,我們就準備把這件事鬧大,讓整個世界都知道王後計劃的存在,讓教會變成眾矢之的!”
“……這……這都是什麽亂七八糟的計劃?!”緋翼的話讓雪櫻目瞪口呆,“難道如果沒能把我救走,整個第三世界就打算跟教會杠上?”
“是啊,這可是那位詭計多端的葉翎先生的願望,而迪塔他們恰好也是這樣想的。我看交涉隻是葉翎的借口,他一開始就準備借這個機會挑起教會和整個幻焰世界的戰爭!”
“……老天,我以前怎麽沒發現葉翎是這樣一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人?”雪櫻哭笑不得,她沒料到緋翼前來搭救自己的原因居然這麽複雜。
但是--
心裏突然浮現出一絲疑惑,雪櫻覺得有點奇怪。
葉翎應該很清楚緋翼的身體狀況,他比她更不希望緋翼上戰場。明明知道緋翼隨時都會失控,他怎麽會讓緋翼來做這麽危險的事?
葉翎……他到底是怎麽想的?
雪櫻皺起了眉頭。
看著緋翼和雪櫻互相鬥嘴的樣子,一旁的佩爾坎蒂簡直懷疑自己在做夢。
處於失控狀態的焰王、心裏充滿了破壞和殺戮的焰王、囂張傲慢不可一世的焰王……居然被雪櫻的一個耳光就輕鬆打敗了?
緋翼那雙栗色的眼瞳,證明他已經完全恢複了正常。據說整個王後計劃研究團隊多年來苦苦在研究的,如何控製焰王力量的課題,居然被一個小女孩用耳光就輕鬆解決?
直到這個時候,佩爾坎蒂才相信雪櫻的確是貨真價實的焰後。隻有她,世界上隻有她才會滿不在乎地甩焰王一個耳光,不付吹灰之力就把他從失控的狀態裏拉回來!
身邊傳來輕輕的腳步聲,佩爾坎蒂轉過頭,發現是伊斐從牆上的大洞裏鑽了進來。
因為沒有參加戰鬥,伊斐的氣息一絲不亂,頭發和衣服也都整整齊齊,白色的外套上纖塵不染。看見他那*不變的笑臉,佩爾坎蒂頓時火冒三丈--如果不是全身痛的無法動彈,隻能坐在地上,他真恨不得跳起來像雪櫻那樣甩伊斐幾個耳光!
“嗨,你好像被打得很慘的樣子。”看見佩爾坎蒂狼狽不堪地坐在地上,伊斐笑著衝他揮揮手。
“你死到哪裏去了?”佩爾坎蒂咬牙問。
“一點私事,抱歉。”伊斐笑笑,抬頭看了看坐在客廳中央,鬥嘴鬥的正起勁的緋翼和雪櫻,“看起來後好像把王從失控的狀態裏召喚回來了呢。”
“的確如此,但是你和焰後的距離那麽近,難道剛才就沒有發現她?”佩爾坎蒂冷聲問。
“發現了啊,我剛才一直跟在她後麵呢,她完全沒有注意到我。”伊斐笑眯眯地說。
“那你為什麽不阻止她!為什麽由著她闖到這裏來!”佩爾坎蒂頓時氣血上湧,“你白癡嗎?!我花了這麽大的功夫才把她抓住,你居然讓她隨便亂跑?萬一她有什麽三長兩短,你付得起這個責任嗎?!”
他已經徹底被伊斐打敗了,不但想甩這家夥幾個耳光,還想把他打得滿地找牙!
看著佩爾坎蒂一副要氣瘋的樣子,伊斐耐心地等著他把想罵的話都罵完,想念的詛咒也念完。看他終於停下來氣喘籲籲地恢複體力的時候,才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