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裏修頓徹底淪陷了。

這在整個星際內都掀起了軒然大波,王蟲蟲自空中堡壘上方墜落的短視頻被轉載了上億多次,整個興旺都在激烈地討論著關於他的各種事情。

無論是驚豔世人的容貌,還是手下殘暴恐怖的蟲族軍隊。

恐慌就像輻射一樣迅猛而不可阻止地蔓延了整個星際,雷諾茲丟了一顆主星,甚至還有著導致克裏修頓淪陷的直接責任,太子生死不知,三大人工智能之一希娜失聯,這損失簡直不能用慘烈來形容。

不過稍稍令雷諾茲得到一丁點的安慰就是,在克裏修頓淪陷之戰大放異彩的三皇子殿下了。作為克裏修頓機甲聯賽呼聲最高的參賽者,自然是由無數媒體鏡頭對準了他的。

甚至還有好幾十個電子眼從各個角度準備記錄著為三皇子的風采。不過聯賽還沒有到來之前,克裏修頓就遭到了蟲族的攻擊。因此也就電子眼恰·好將三皇子殿下在這次戰役中的英姿全部錄了下來。

伯特倫就此一役在雷諾茲民眾中,甚至在整個星盟中都贏下了不小的威望。不過這並沒有讓他感到絲毫的高興,“之前你並沒有告訴我雷諾茲會丟掉阿利萊德!”

三皇子的壓抑著怒氣,深藍色的皮膚暗沉沉的,麵目憤怒到有些猙獰起來。他一把推掉了桌子上堆疊著的昂貴古董和名畫。那些東西悉數摔在地上,瞬間成了一堆毫無價值的垃圾。

“三殿下怕是太過高看了我們,蟲族的軍隊哪裏是我們這些小人物能夠控製的?”

幻生絲毫沒有被伯特倫的怒火所嚇到,反而他的語氣中還帶了幾分悠閑和笑意,寬大的兜帽掩住了他的大半張臉,最後露出來那一點點小巧的下巴也被漆黑的麵具所遮蓋,“您要的不過是給那位目空一切的太子殿下吃些苦頭,以及,讓雷諾茲的皇帝看到三殿下您才是可塑之才。

現如今的結果不是更好嗎,最大的絆腳石已經被蟲族碾碎,可愛的四殿下隻是個半大的孩子。”

他歪了歪腦袋,用食指輕觸著腦袋,顯露出無比苦惱的模樣“就當初說好的兩點來看,作為合作者的我們,應該都達到了您的要求,要知道在那樣混亂的情形下,不僅要派人秘密保護您的安危,還要用電子眼拍出您颯爽的英姿——”

“啊……還真是不容易。”

幻生甚至歎了一口氣,但這句話的言外之意在場的兩人都心知肚明,簡直就是明晃晃地在打伯特倫的臉。

眾所周知,雷諾茲比人類還要脆弱的身體讓他們很難在□□戰鬥,甚至機甲操控上有大的建樹。也正因如此,雷諾茲出了一個機甲天才才會如此讓他們感到無比驕傲。

但是實際上,這份出色的天賦並不如表麵所看到的那樣……真實。

人,一旦說了第一個謊,自然後續就會需要無數個謊言。幻生知道的,無論這位矜貴的三皇子殿下多麽憤怒,他現在離不開他們了。

相對於人類來說,雷諾茲的手指更加細長,看起來有幾分利爪的驚悚感,此刻三皇子的手死死地攥緊,甚至發出了咯吱咯吱的聲音,他氣得一拳錘在桌子上。

大概隻有這個時候,這兩位才有幾分兄弟的模樣。

“還請三殿下記得我們的約定……那麽,我就先告辭了。”

幻生微微低頭,然後白色的身影便如**一般地隱沒在了陰影中。

複興計劃的失敗讓紅星的整個高層都震怒了。

但是他們又舍不得殺了艾瑞瑞,畢竟這是耗費了數年才培養出來的最為出色的武器。不過事已至此,隻能用一切辦法去挽回損失的利益。

既然王蟲已經不可能為人類所掌控,那麽作為整個星際的最大威脅,就隻能殺了他。沉木已經廢了,而目前紅星中三個最強的戰力就是

瑞艾沃爾,紅葉和亞默爾。

這麽多年原時努力了無數次,最強的那幾個都是當年那第一批出來的,但那些人最終也隻有瑞艾沃爾活了下來,後麵的雖然也有幾個勉強入眼的,但是一旦跟蟲族首領比起來,就太弱了。

“真少見……”

暗室的門突然打開,一縷刺眼的白光從縫隙中射/入了進來。

纏著繃帶的女孩兒站在門口,她知道暗室裏麵是怎樣的,因此並不會走進來,臉上恐怖的塗鴉在這樣的黑暗中顯得分外恐怖。她居高臨下地看著遠處地上被鎖住四肢的少女,“一向被整個紅星所偏愛的瑞艾沃爾,竟然有一天也會被關到這裏。”

暗室除了處於一片黑暗之外,裏麵的各種環境數值也會隨機改變,還有會致人痛苦的輻射,雖然不會對身體造成嚴重的損害,但待在裏麵的人感受到身體中的每一寸血肉仿佛都被碾碎一般的疼痛。

聽到這話,艾瑞瑞輕笑一聲,她抬起頭,那雙濃墨般的眸子一如既往地澄明,仿佛亞特蘭蒂斯的清澈的湖水,少女的語氣中帶上了幾分感歎,就像是見到了多年未見的老朋友“你還是老樣子啊……紅葉。”

這樣悠閑又高高在上的姿態最是讓人討厭,紅葉原本美好的心情瞬間沉了下去,她加重了語氣“父親很生氣,而且,他對你很失望。”

“嗯,我知道。”

艾瑞瑞的語氣輕飄飄的,好像隻是聽到了什麽很尋常的事,甚至於被關進暗室對她來說也並不是什麽了不起的事情。艾瑞瑞細細地打量著紅葉,而這樣的目光讓後者瞬間戒備起來,“怎麽……突然用這樣的眼神看我。”

少女突然笑了,眼裏帶著善意的揶揄,她說,

“我隻是沒想到小紅葉這麽久都不長個子的,以及你真的覺得臉上畫那種東西很嚇人嗎,我總覺得好傻,簡直就像小孩子為了裝酷,而去專門戴鬼麵具一樣哈哈哈哈哈。”

“……”

——這樣討厭的感覺,絕對是那個瑞艾沃爾沒錯了。

紅葉搞不懂,明明她是來嘲笑瑞艾沃爾的,為什麽最後反倒是她自己被嘲笑了。額上的青筋突突地跳起來,她一抬手,艾瑞瑞的笑聲便戛然而止,咽喉被遏住的窒息感排山倒海一般地撲麵而來。

“瑞艾沃爾,你好像還不太清楚,現在……你已經不是當年那個被整個紅星都捧在手裏的計劃核心了。”

紅葉稚嫩的聲音中摻雜著電子音,在黑暗而空曠的房間中顯得格外詭異,她微微收緊手指,像是在宣告著什麽重要的事情,“我也不再是你可以任意命令和戲弄的部下。”

【這個我當然清楚。】

少女的聲音突然越過空間直接響在腦海之中,紅葉一驚,手上的力量立刻弱了下去,太久沒有和瑞艾沃爾交手,她都快忘記了對方的恐怖之處。

半長的黑發散下來,少女背靠在冰冷的金屬牆壁上,曲著一條腿,半闔著眸子,緋色的唇角微微揚起,顯現出幾分不羈的灑脫來沉重的特製金屬環鎖住了少女的四肢,她就像一隻蟄伏在黑暗中的凶獸,冷冷地注視著麵前的人,“而且,紅葉……”

沙啞的嗓音壓抑著極度的不快和危險,微微顫抖的尾音甚至泛起了幾分血腥氣來“我說過的吧,你若是在對亞爾出手的話……”

艾瑞瑞抬眸看向她,漆黑的眼瞳猶如無盡的深淵

完全沒有任何的反應時間,紅葉眼前的景象仿佛猝然被切斷,僅僅短暫的一瞬間她就失去了對身體的所有感知。

大腦空白了好幾秒,耳邊才傳來巨大的轟爆聲,細細密密的劇痛從後背傳來,紅葉條件反射地閉上了眼,她實際上是個極其怕疼的人,但是等反應過來之後又掙紮著睜開。

就是剛才的角色互換,她被艾瑞瑞捏住了脆弱的咽喉按在了地上,後背抵著的地麵已經凹陷了下去。似乎整個身體都在痛苦地呻/吟著,紅葉疼到甚至忍不住**,少女的手緩緩收緊,她伏下身子,就像咬住了獵物的野獸,她在紅葉耳邊輕聲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些什麽來。”

喑啞的嗓音曳拽出一股恐怖的惡意,恢複記憶之後的艾瑞瑞全然褪去了以往的天真和軟弱,至少剛才,她是真的起了殺心。而這一點,紅葉自然也清楚地察覺到了。

“你……瑞……”

被扼住咽喉的紅葉隻能吐出幾個破碎的字眼,重新帶上限製器的她隻能發揮出三分實力,而且,念力在還沒有凝聚好的瞬間就被對方打散了。

那些禁錮在少女四肢上的金屬環仿佛就像一個裝飾,全然沒有任何束縛的效果。紅葉心下一片駭然,明明沉睡了這麽久,還被關在暗室裏,但是對方的實力竟然好像比以前更加強了。

艾瑞瑞忽然鬆了手,她站起來,單手捂住臉,像是在盡力地平複著內心洶湧的情緒。而在她鬆手的瞬間,紅葉就立刻跟她拉開了十幾米的距離,緊接著寂靜的空間中爆發出一陣劇烈的咳嗽聲。

被人死死掐住脖子的滋味並不好受,紅葉感覺到了背部和腹腔傳來的劇痛,她努力抑製住想要咳嗽的欲望,每一次都是這樣,每一次挑釁瑞艾沃爾都是這樣的慘淡收場。

“等著吧,瑞艾沃爾,紅星的怒火你可承受不起。”

咬著牙放了一句狠話,紅葉就離開了,她的肋骨斷了,得趕緊醫治,不然刺穿了內髒引起感染就麻煩了,甚至,她上次被艾瑞瑞砍得那一刀都還沒好。

【該死。】

“……”

另一邊的艾瑞瑞安靜地站著,門口亮起了紅燈,那是暗室在警告她不準踏出去。

少女平複了許久才把心中那份暴虐的情緒給壓下去,少女不由自主地皺起眉,【總覺得……好像被大王給影響了。】

【大王……】

像是被這個奇怪的稱呼給逗笑了,艾瑞瑞的臉上忍不住浮現出一股柔軟的笑意,她靠著牆滑下來,坐到地上。伸手摸了摸自己軟軟的短發,“嘖,手感差遠了。”

視線忽然挪到鎖住手腕的金屬環上,艾瑞瑞的眼神忽然變得熾熱起來,大概是當蟲子留下來的後遺症,這個色澤,這個重量,這個質感!

【怎麽覺得……好像很好吃的樣子。】

於是,少女當機立斷地咬了一口。

也就在這一刻,艾瑞瑞無比清醒地認識到了自己的種族。

——就是牙有點疼。

少女自嘲的笑聲在死寂的黑暗中響起,她揉了揉腦袋,然後順勢倒在地上,“啊……我大概真的是隻傻蟲吧。”

艾瑞瑞閉上眼,一股難以克製的罪惡感侵蝕了她的心髒,“如果是真的……的話。”

【就——太好了啊。】

作者有話要說:

之前把沉舟寫成沉木了,今天捉蟲完畢~

看到小天使們都想要甜,於是作者菌在這裏說一下,小說甜的前提是男女主要討喜,不然一對渣男賤女再怎麽卿卿我我也是不好看的哦。

我喜歡女主的原因是,她在種族和個人之間的掙紮奉獻,對生命和親情的守護,還有對愛的追求,這些可貴的東西才會讓她成為作者菌的親女兒,王蟲蟲從冷漠到溫柔的變化,從獸性到人性的轉折,以及感受被愛與學會愛人的過程才是最好看也是最閃光的地方。

所以,一個故事要有跌宕起伏,虐是必要的,我不會為了虐而虐,也不會為了甜而甜,我想講好一個故事,塑造好能夠被小天使們喜愛的人物,所以(劃重點)

刀刀和糖糖都會有的,我隻能說後者會多一點,劇情我喜歡一步一步地走,不會快也不會水,小天使們不要急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