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之後,蕭靖淵的馬車才踏過薄薄的雨幕而來。
車簾一打開,就聽見幾聲男人的輕咳。
蘇綰綰眉頭微蹙,提裙上前幾步,踩著小凳朝蕭靖淵伸出手去。
蕭靖淵身子一頓,仍握住蘇綰綰冰涼的手,顫顫巍巍地從馬車上走下來。
“愛妃可是在門前等了許久?”
“片刻罷了。”
蘇綰綰撐著他的手,慢慢往府中走去,餘光卻瞥向蕭靖淵身後的刀疤男人。
錦城亦循著她的目光看來,冷眼注視著她的一隻眼睛,拱手道。
“屬下錦城。”
蘇綰綰微微頷首,權當作是認識。
可僅僅是剛才那一眼,蘇綰綰的脊背就竄起一股涼意來。
蕭靖淵的這個下屬,好像跟逸元不是同類人。
入了正廳,蕭靖淵就看見一抹倩影直直撲了過來,往他懷裏輕輕一靠。
趙慧蘭哭得梨花帶雨,一雙美眸都哭紅。
“王爺怎得出去幾日,就染了風寒呐……”
“王爺無事吧。”
劉淑人等人也都紛紛站起身來,一雙雙擔憂的眼掃來。
便是此時,蘇綰綰悄然鬆開了蕭靖淵的手,清了清嗓子說。
“王爺身染風寒,身邊不宜人多圍著。”
趙慧蘭這才抹了眼淚,又施施然地提著衫裙回到座位上去,可一雙眼卻還流連在蕭靖淵的身上。
蕭靖淵回到主座之上坐穩,就聽蘇綰綰站在一旁開了口:“念及王爺身子不爽利,特意解了趙夫人和劉淑人的禁足,也好多兩個貼心人伺候在側。”
“也好。”蕭靖淵略一揚眉,看著蘇綰綰將帕子都擰得變形。
趙慧蘭的眼睛猛地亮了,迎上前幾步:“以前王爺臥病,大都是妾身在旁伺候照顧著,不若……這兩日都叫妾身來伺候著,也好叫王妃脫出手來,處理店鋪之事。”
收回了目光,蕭靖淵掩嘴輕咳了幾聲:“淑蘭最為細心,妥。”
一旁的劉管事當即揮手吩咐:“快去將蒼暮院的側院清掃幹淨,供趙夫人伺候著王爺。”
淑蘭二字,如錐心之箭刺入蘇綰綰的心尖。
除了之前演戲,蕭靖淵甚少叫自己的名字,如今卻叫了趙淑蘭的。
她隻是還沒做好下藥的準備。
今日若不將蕭靖淵推到別人的院子裏。
來日蘇誌遠知道王爺宿在她的屋中,卻遲遲不見蕭靖淵中毒……
定然會對她娘親下手!
蘇綰綰低垂著頭,眼睜睜地看著趙慧蘭扶著蕭靖淵回了蒼暮院。
“王妃還真是心胸寬廣,連夫君都能讓呢!”
劉淑人嫌惡地揮袖而去,之前她還當蘇綰綰有幾分本事,如今再瞧來,那聰慧隻怕都是曇花一現!
蘇綰綰抿著嘴,一言不發地回到主院之中。
小檀跟在一邊幹著急,王爺肯定是知道王妃藏毒,決定不留在王妃的主院。
可一想到被那趙慧蘭平白無故的給搶了去,心裏還是窩火。
“趙夫人縱然得寵,可在府中也不過隻是個妾室、奴才!定然不會分走王爺對您的寵愛和尊重的。”
小檀說得義憤填膺,蘇綰綰隻好擠出個笑臉來。
“王爺不在我院中也好,昨日聽見城門粥棚的人說難民多了些,我這兩日還得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