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王爺與唐鳴達成了共識,而下河縣令亦沒有上報她被擄的事情。
看來王爺和太子都想讓下河保持原狀,暫時不想讓京城的人介入。
蘇綰綰看著梳妝鏡中的自己,淺淺一笑:“而如今長公主與太子決裂在即,若是她的人知曉我在下河受傷,定然會在此事上大做文章,如此一來……雖可以讓下河整治,卻斷了王爺的計劃。”
身後的珊瑚沒怎麽聽明白,麵上疑惑,手下的動作卻還未停。
倒是唐熠聽得明白,眉頭深深皺起:“既如此,王爺為什麽不撤走,索性讓上麵派人去整治下河呢?”
蘇綰綰隻是淺笑著拿走了珊瑚手中的金釵,換了根玉簪隨意戴上,起身走到唐熠的麵前,無奈看他。
“王爺不出麵,下河永遠逃不過太子或長公主一方,隻要這兩人的勢力過去,便是你兄長那所謂的山匪盡數被屠戮,下河仍舊是魚龍混雜。”
蘇綰綰從桌上拿了一柄折扇遞給他,又道,“唯有王爺才可改變現狀,而且你這侍從衣裳也太不配你了,拿了這折扇去找劉管事,去後院做個教書先生,請個小院住下吧。”
說罷,蘇綰綰方才踏出門外,叫小檀跟著自己去前廳。
小檀在外也聽見了蘇綰綰的安排,邊看著蘇綰綰腿上的傷口處,邊說:“那唐熠就是個蠢笨的書呆子,王妃叫他去當教書先生,豈不是誤人子弟。”
“蠢笨點的,也有蠢笨的好。”
蘇綰綰挺直了脊背向前走去,叫人看不出受傷的痕跡來,邊囑咐小檀,“一顆心是好是壞,才最為重要,他哪怕能教習良善忠誠幾個字,再多教人識字懂禮,便也足夠。”
小檀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嘴角卻忍不住上翹。
這丫頭,明明就在意唐熠的事情,偏偏嘴上是個不饒人的。
蘇綰綰無奈一笑,剛來到正廳,便見趙慧蘭恭敬行禮:“王妃安。”
“免禮。”
蘇綰綰連個眼神都沒有給趙慧蘭,徑直地落座於主座之上,假意掩嘴輕咳了幾聲。
看著蘇綰綰那副強撐的模樣,趙慧蘭眼底的笑意更濃了幾分。
“妾身本不該打擾王妃養病的,可如今天災不斷,四處都是流離失所的難民,京城中官眷都紛紛去寺廟中為難民祈福,可如今我們府上……卻還無人操持此事。”
說到這裏,趙慧蘭竟是露出幾分局促的神色,可憐兮兮的掉了兩滴眼淚:“妾身也想替王妃多分擔些,可此事妾身出麵到底不妥,隻能請……王妃您看看該如何解決了。”
小檀神色一寒,王妃的身子還未好,又這麽遠遠地出門一遭,更別提外麵還有許多山匪和難民,若是出了什麽事情可怎麽是好。
可她著急,蘇綰綰卻還是一臉的雲淡風輕:“趙夫人說的是,我這就到王爺跟前通稟一聲。小檀,你現在就命人準備起來。”
“妾身隨王妃一同去吧。”
趙慧蘭也趕緊站起身來,甚至自顧自的要為蘇綰綰撐傘。
蘇綰綰臉上淺淡的笑意總未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