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綰綰胸腔泛起些許酸澀來,連帶著看蕭靖淵的冷眼也有些受不住。

隻好低過頭避開目光,悶悶地悶地回應了一句。

“是妾身不懂事。”

蕭靖淵也跟著收了手,掩嘴輕咳了幾聲,冷眼看她:“如何不懂事?”

她就隨口那麽一說而已。

蘇綰綰左思右想,解釋了句:“妾身……不該招惹長公主。”

隻換來蕭靖淵長長的歎息聲。

蘇綰綰仰起頭來,便見蕭靖淵已經咳嗽著吩咐人繼續布施,邊隨手將蘇綰綰送來的藥丸放進嘴裏,餘光還朝著她瞥來。

蘇綰綰眨了眨眼,等他忙完,才輕輕捉住他的袖口。

“懂事了?”蕭靖淵饒有興趣地看向她。

“懂事了,王爺若是累了,就坐下來歇會兒吧。”

蘇綰綰忙找人拿了凳子過來,隻口頭吩咐著人做事,不過一會兒就也跟著咳嗽起來。

鄭恒之聽見聲音湊過來,蹙眉:“王妃日後還是不要在簷下吹風,壞了嗓子。”

蘇綰綰愣了一下,趕緊拿了醫書遮住自己的口鼻,點頭算是應下。

她隻是不想一個人待在房間裏而已。

正咳嗽著,一顆冰涼的藥丸就被塞進了嘴裏。

蘇綰綰感覺到那藥丸上微熱的感覺,側過頭去,正看見蕭靖淵收回的手,不自覺地勾了勾唇角,悄悄地往蕭靖淵身邊挪了挪。

蕭靖淵感覺到她耳邊垂落的發絲碰到指尖,側頭看她。

“不鬧別扭了?”

“不鬧了。”

蘇綰綰淺淺笑著,悄悄伸手去碰蕭靖淵的小指,邊說道,“妾身知道王爺已經想拉攏人心,以後也都會日日到這棚子裏來,替王爺拉攏人心。”

難得露出這般單純的笑容。

蕭靖淵的目光描摹著她笑得彎彎的眼,也不知從懷裏拿來捧出半袋糕點來,遞到她的手裏。

緊跟著的錦城和逸元都跟著低下頭去。

他們就沒見過王爺身上帶過這種甜膩的東西。

蘇綰綰看著裏麵的糕點,歪著腦袋看了蕭靖淵一會兒,拿起一塊遞到他的嘴邊:“是這個意思嗎?”

這明明是他喜歡的甜膩糕點。

蕭靖淵輕咬了一口,落了滿袖地糖粉。

蘇綰綰正要低頭伸手去幫他掃去,隻覺得指尖一熱,那剩下的糕點就已經消失無蹤。

她忙抽回自己的手來,眼睛瞪得圓溜溜地看他。

蕭靖淵還是神色自若,隻是小指輕輕勾住她另一隻手,開口吩咐著其他人做事。

蘇綰綰張了張嘴,也不好打斷,一隻手更不好擦手指,索性就這麽將就著斜靠在椅子上,拿起另一本還未被打濕的書來看。

大雨滂沱,城門口的粥棚越來越長。

而不少達官顯貴,都看見了那棚子下指尖相扣的兩人,一人低頭看著書,而另一個卻慵懶的靠在椅子上,親力親為地將整個粥棚都打理得井井有條。

“那是淵北王吧!”

“沒想到淵北王夫婦如此體恤難民,親力親為到這種地步!”

官員們匆匆離開,對此事卻是各有意見。

當日,這條消息便飛到了蕭靖彥的案牘前。

蕭靖彥麵色鐵青,拍案而起:“這淵北王平時不顯山不露水,如今怎的在這節骨眼上關心起難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