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靖淵眼底掠過一抹異色,趁機帶著蘇綰綰從馬車之上滾落而出。

蘇綰綰這才看清眼前幾個破衣爛衫的男人,就連手裏的長刀都破破爛爛,可一招一式皆是淩厲。

“過來。”

蘇綰綰被拉至蕭靖淵的身後,瞥見蕭靖淵後腰的小刀出鞘,隻接下一擊,手臂便微微顫抖起來。

不一會兒,肩膀上便狠狠受了一刀,鮮血直流。

糟糕,昨夜下的藥還有影響!

蘇綰綰心裏發顫,見蕭靖淵額頭滾落的水珠,陡然用力將他拉到自己身邊,雙雙跌進路旁的竹簍裏,好歹躲過賊人的長刀。

“王爺。”

蘇綰綰翻身至蕭靖淵的身上,抬手攔在眼前。

刀光墜落,卻被一顆石子給打飛,街頭處的逸元手握長劍縱身而來,錦城也從不遠處的屋簷上落下,見蘇綰綰回護的意思,眼底劃過一絲詫異。

“往這裏走。”

錦城帶路,護送二人重新上了街角的馬車。

蘇綰綰第一時間便掀開了蕭靖淵的手,將他受傷地方的衣料撕開,看著那傷口汩汩滲血,可並未傷及骨頭。

若是她昨天沒有下藥的話……

蕭靖淵縱然武功不高,也不至於被人傷這麽一刀。

愧疚泛上胸腔,蘇綰綰有意避開了蕭靖淵的目光,小心翼翼地接過錦城遞來的藥箱,一言不發的為他上藥包紮。

錦城更是死死扣著拳頭,恨不得將蘇綰綰盯出一個洞來。

唯有蕭靖淵還心安理得地坐著,耳邊隱約能聽見雨幕裏傳來賊人的哀嚎聲。

即使是蕭海雲,也不敢在京城行刺。

塢祖堂更不過一個小小江湖組織,有些小打小鬧也定然不敢示人。

那這些人……

蕭靖淵思緒飄遠,時不時才能感覺到那冰涼的指尖擦過傷口旁處,蘇綰綰的頭一直都低垂著,一言不發。

“低頭。”

錦城此言一出,蕭靖淵就拉下了蘇綰綰的肩膀。

蘇綰綰砸在男人的胸膛之上,隻感覺到背後風起,車簾翻飛的聲音甚是清晰。

再一次回過頭去,正看見一具死不瞑目的屍體被扔到蘇綰綰的腳邊。

“呀——”

蘇綰綰驚得縮了縮腳,不自覺地往蕭靖淵的懷裏紮去。

錦城卻安安穩穩地站著還在移動的車架裏,悠悠然地將那長刀從屍首的胸膛裏拔了出來,冷睨著蘇綰綰:“屬下該死,沒想到王妃如此膽小,但這賊人的屍體實在不宜放在大街上。”

說著,錦城的刀尖劃開屍首的衣服,鎖骨處隱約可見一個烙印。

唯有罪人,方才可以在這裏刺字。

蘇綰綰被嚇得不輕,指尖打顫,還是佯裝鎮定地說著:“塢祖堂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沒法兒從府衙裏將這些罪人救出來用。”

“王妃倒是對塢祖堂知之甚多。”

錦城冷冷嗤笑一聲,又大大咧咧地坐到一邊,將這屍體踢到另外的角落裏去,半身是血的看過來,又補了一句,“知道地說王妃是被塢祖堂利用,若是不知道的,還以為王妃是塢祖堂的一份子呢。”

蘇綰綰抿了抿嘴,索性不再多說些什麽。

可被錦城這如刀子般的眼神看著,匆匆給蕭靖淵上了藥後,就分開坐到一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