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綰綰身邊沒貼身丫鬟和侍從跟隨,索性白日困在屋中不出。

唯有蕭靖淵親力親為,邊咳嗽邊去一一寬慰難民,又問了些水患之事。

年老者看著蕭靖淵親自遞來的饅頭,淚流滿麵,將曾經的水災之事盡數告知。

“以前水災過去,地上都是成片成堆的屍體,就連溪水都是臭的,喝一口便能要人性命,屆時總是要些身強力壯地將屍體埋了燒了,可饒是如此……這些年的水災,十餘年便有一次疫病傳染……”

“若是沒吃沒喝,易子而食都是有的……就兩掌那麽大的娃娃,入了湯鍋,一天兩個人都喂不飽!”

難民們哭哭啼啼,恨不得將這許多年的辛酸和痛楚都說得清楚。

蕭靖淵的神色還是淡淡的,在那些難民更激動之前,便重新回到了小院中,卻見蘇綰綰就站在門前,看他:“王爺懂得百姓的苦。”

“本王不懂。”

蕭靖淵扶著逸元走上前來,指尖為她攏去耳邊的一抹碎發,“回屋裏,外麵涼。”

蘇綰綰點點頭鑽進了房間裏。

蕭靖淵也回到自己的房間。

一牆之隔的兩個人,各懷心思。

等到入夜,趙水清已經摸到了趙慧蘭的一處小院,借著些許的月光,他還能看見正提褲子走人的仆從,聽得那幾聲舒爽的歎息。

“真是個勾人的妖精!怪不得王爺被她迷了那麽久!”

“如今不也便宜了兄弟們!”

仆從們笑著三三兩兩地走去,哪裏會在乎一個從青樓裏拖出來的女人有什麽清白。

趙水清眼底劃過一絲寒芒,鑽入屋內,就見趙慧蘭如死屍一樣躺在地上,身上隻有碎布遮掩著。

“趙水清你……”

“我可憐的姐姐呐!”

趙水清先一步捂住了她的嘴,擰著胳膊落下兩滴淚來,看著她雙目赤紅的模樣,趕緊說道:“你我的家人都被王妃攥在手裏!我也是沒辦法……今日,王妃就在隔壁的院子,我們一同去解決了她,她便不會威脅我們的家人了!”

看著趙慧蘭眼底的赤紅變成了憤怒,趙水清才小心翼翼地收了手。

饒是如此,趙慧蘭雖然沒有大叫,卻狠狠給了趙水清一個耳光。

“滾蛋!我今時今日受的屈辱,定要蘇綰綰償還!”

她瘋子一樣的拿了碎布裹著自己,朝著蘇綰綰的院子走去。

背後,趙水清捂著發腫的臉,從懷裏掏出一把匕首來,緊緊跟在趙慧蘭身後。

隻要讓趙慧蘭去解決了蘇綰綰,他再解決了趙慧蘭!

整個王府之中,就沒人能製住他了!

趙慧蘭拖著身子撞開了蘇綰綰的房門,卻見黑暗裏的人影勾了勾唇角。

“沒想到啊……你們姐弟都是同樣的貨色……”

“你……呃啊!”

趙慧蘭隻覺得五髒六腑滿是疼痛,而蘇綰綰半露出身子,穩穩地將她接入懷中,目光越過她的肩頭,看著趙水清舉著刀砍來。

月光盈盈落下,照亮了蘇綰綰眼底的笑意。

刀刃落下的一瞬間,蘇綰綰將手裏零散的賬冊塞入了趙慧蘭的手裏。

血光飛濺,趙慧蘭從她懷裏滑落,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