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靖淵聽從蘇綰綰的意思,親自到城郊院落去走一趟。

馬車顛簸之中,蘇綰綰一直小心地捧著水袋,但凡蕭靖淵咳嗽幾聲,便往他嘴邊一遞。

蕭靖淵也算稍微習慣了她親手來喂的動作。

倒像是真的將他當做了弟弟來看。

錦城獨自坐在馬車的一角,時不時看蘇綰綰一眼,她不是在給王爺遞水,就是恨不得將王爺身上披風的每一寸褶皺都抹平,一隻眼更是從未離開王爺。

看膩了。

錦城掀開車簾,與逸元一起去駕車,聲音一壓再壓得跟他說話。

“好端端的,非要王爺去城郊走一趟作甚,難不成真就為了那點子難民?”

逸元冷睨了他一眼:“王爺自有打算,可你也別忘記,我們倆也是奴隸出身,若非是王爺救了我們這點子奴隸,今時今日,我們隻怕成了一捧黃土。”

“我知道。”

錦城神色沉沉,所以他才不希望王爺被人迷惑。

馬車一路搖搖晃晃地爬上山,來到了城郊院落。

蘇綰綰還不曾來過,今日看來,這院子很大,零零散散的屋子有十幾間,如今裏裏外外都躺著難民,後院門口被人攔下,裏麵安放著生了病的人。

“王爺王妃,奴才們特意騰了個小院子來,雖然吵了些。”

有人帶他們入內,蘇綰綰扶著蕭靖淵入了屋內,見錦城又警惕地看著她,駐足在門前:“妾身去隔壁住,王爺出行前,還是不要出半分錯漏得好。”

蕭靖淵扶著逸元往裏走,等門一關,周身淩厲的殺氣就壓得逸元喘不過氣來。

“本王還需你們來做決定了?”

逸元胸腔一疼,差點被壓得喉頭泛起腥甜,順從的半跪在地:“屬下不敢,隻是事情緊急,屬下們怕王爺被王妃迷了心竅!”

門外的錦城也慌忙進來跪著:“王爺身上的藥效還未消失,留下王妃在旁伺候,不如叫下屬們在旁伺候!”

蕭靖淵麵沉如水,內力陡然傾瀉而出,看著兩人霎時麵色蒼白卻不敢出言的目光,心裏的怒火也漸漸散去,恢複成平日病弱的模樣。

“罷了,叫人去將棉被和衣物卸下來,給難民們送去。”

“是!”

兩人異口同聲,匆忙行禮離開。

一離開了屋子,兩個人都有一種重獲新生的感覺。

何時開始,王爺對待王妃便如此不同了。

明明心裏還有懷疑!可卻總是偏心!

一牆之隔外,蘇綰綰察覺到一絲怪異的壓迫,轉瞬間那壓迫又消失無蹤。

“怎麽回事……”

蘇綰綰抬手撫上自己的眼罩。

拜這金瞳所賜,她自己並無什麽內力,卻能清楚感覺到大量內力逸散的壓迫感。

開門看去,隻見錦城和逸元麵色蒼白得出來。

難不成,這兩個人剛才是打了一架嗎?

蘇綰綰剛想關上門縫,卻見錦城臉色一變:“那賬房跑了,我去看看。”

唯一跟來的賬房,隻有趙水清一人。

蘇綰綰想到昨日對趙水清的提點,悄無聲息地關上了門扉。

蕭靖淵雖然體弱,可身邊若有逸元和錦城這樣高手的護著,約莫是不會出什麽大事……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蘇綰綰心裏有了一些其他的想法,又釋然下來。

“沒事,暗箭的話還有洪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