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賣官位,隻怕是觸及到了蕭靖淵的底線。
此次對府中上下的懲罰,甚至無須蘇綰綰親自動手,一眾女眷都被禁足於院落之中,劉淑人更是被克扣了吃穿用度,怕是這個夏日都要難過。
錦城與蕭靖淵形影不離,蘇綰綰自也不想去自討沒趣,命人送了糕點,便施施然地回到了朝暮院中,提前一日屏退了眾人。
入夜時分,她看著那隻白鴿肆無忌憚地落在窗台上。
“又來了……”
蘇綰綰眼底劃過一絲不耐,卻還是走到白鴿邊,從毛發間順下一張字條來。
“警惕蕭海雲。”
單單這五個字,蘇綰綰的眼便冷了下來,總算提筆寫下回信,綁在白鴿的腿上,將白鴿放走。
夜色濃濃,蕭靖淵仍坐在桌前,捕捉到那隻飛走的白鴿。
眼見錦城就要縱身去攔,抬手攔下:“與本王無關的事情,隨她。”
錦城方才攥緊了指尖,任由那白鴿振翅而去。
臨走的前一日,整個王府都被籠罩在一片寂靜之中,就連嘴碎的下人們都少了些,瑟縮著不敢去觸王爺地黴頭!
蘇綰綰隻是在屋中繼續看醫書,一如往常。
等到離去之時,蘇綰綰早早起身來到蒼暮院,腰間掛著半塊玉璧。
她親自為蕭靖淵更衣,更為蕭靖淵將頭發高高束起,比起平日的病弱溫潤,多出幾分傲氣來,更是不放心的買了些街角的糕點。
“王爺怕是比我還喜歡吃,路上帶著些,也好蓋住湯藥苦澀。”
蕭靖淵挑眉,命人收下。
兩人並肩來到王府門前,眼前雨落如簾。
蘇綰綰戀戀不舍地為蕭靖淵整理好衣領,囑咐了幾句都覺得不太夠,耳邊卻傳來了下人們的催促。
蘇綰綰就已經紅了眼眶,手掌服帖地落地落在蕭靖淵的肩上,輕輕地將額頭覆了上去:“王爺,您一定要平平安安的。”
蕭靖淵握著她的手臂,隱約還能聽見肩頸處傳來的幾聲低低的抽泣。
指尖微蹲,蕭靖淵卻將她拉入懷中,緊緊扣著她的腰際,俯身在她的耳邊落下幾句。
“等本王回來,替本王誕下幾個孩子,可好?”
眼見那如玉的耳尖泛起紅,抽泣聲不再,蕭靖淵才悄然放開了她,指腹擦拭過她眼角的淚珠,轉身踏上馬車。
馬車離去,蘇綰綰隱約還能聽見幾聲咳嗽。
她就站在王府前,靜靜地看著那馬車徹底消失在街角,才折返回去,將自己關在院中,閉門不見人。
門外守著的丫鬟都跟著紅了眼:“王妃多愛王爺呀,剛才我可瞧見王妃哭得的眼睛都腫了。”
“王爺不也眷戀王妃麽,大庭廣眾之下將人擁住,也不怕惹人非議呢!”
而在朝暮院的屋內,蘇綰綰眼底清亮一片,哪裏有半分的纏綿眷戀。
她摘下了眼罩放到桌案上,冷然的蜷縮在床榻上,等著新一輪的折磨到來。
日落月升,一輪圓月高懸。
眼睛的疼痛蔓延到四肢百骸,蘇綰綰疼得腳趾都緊緊蜷著……
戾地,門窗大開,燭火應聲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