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聲作響,黑袍男子穩穩踏入房中,手中的長刀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他一步一步地朝著床榻走來,隱約還能聽見那床幔之下壓抑不住地呻吟,還有因為痛苦而發出短促的音節。

男子的腳步一頓,眉頭緊蹙,隻當是裏麵的人在玩什麽把戲,長刀揮出。

眼前的床幔被橫腰斬斷,簌簌滑落。

床榻之中的金瞳迎著月光,妖冶得令人驚懼。

可這隻眼睛的主人卻蜷縮在床榻之上,嘴角還染著一抹殷紅的血,就連掙紮時每一份的痛楚都為她的臉上染上一抹粉色。

看著那一截白皙的頸上汗珠滑落。

男子下意識咽了咽口水,長刀探出,倒不像是取人性命的武器,而是帶著幾分玩味兒的落在她的頸上,漸漸向上。

直到逼著蘇綰綰抬起頭來,豔麗的麵容盡數露在月光之下,如一隻可憐的小獸那般看著自己。

“京城中人皆知你是個瞎子殘廢,竟無人知曉你生得這麽一副好皮囊。”

蘇綰綰疼的眼前視野模糊,可聽著這聲音,很快就想起了那曾經進來偷東西的刺客乞丐,抿了抿嘴,努力用盡最後一分清明去看他。

“你……是長公主派來殺我的?”

“之前是這樣想的。”男子卻笑著挪開了手裏的長刀,坐在那床邊,抬手勾起了蘇綰綰的下巴,看著她蒼白麵容上的一抹桃色,還有這幅滿眼淚光的可憐模樣。

心裏的征服欲突突跳著,男子的聲音也變得低沉下來:“若是與你共度良宵,再將你完好無損的送回塢祖堂,興許……我也不必為長公主做事,還能一親芳澤,豈不妙哉?”

說著,男子朝著那兩片染上血色的唇靠近。

蘇綰綰的眼神有一瞬的渙散,痛苦不堪的金色瞳仁根本沒法用。

但她卻輕輕地笑出聲來,目光越過男子的臉側,看著那黑暗裏藏著的身影,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背叛塢祖堂,死路一條。”

話音剛落,男子隻覺得眼前天旋地轉,他重重地砸落在地,卻看見自己的軀體還斜靠在床邊。

血液飛濺,蘇綰綰臉上的笑意卻更濃,滾回到幹淨的床榻裏側,不去看那已經身首異處的男人。

而黑暗中的人悄然收起了長刀:“明日,喬野會帶著您的影子來。”

語畢,黑影悄無聲息的離開,門窗如被細絲拉扯,嚴絲密合的關了起來。

沒了頭顱的軀體還在不斷地湧出血來。

地上的腦袋睜著眼。

蘇綰綰隻覺得這劇痛像是過了百年,等到天邊微微泛白,落下些細雨來時,她才感覺到四肢身體重新得到了掌控。

她徹徹底底的清醒,卻懶得多看地麵一眼,越過大片粘稠的血液,光著腳踩在絨毯上。

手臂上腿上都被她自己撓得滿是血痕。

她滿是鮮血的臉上,藏不住一雙冷若冰霜的異瞳。

蘇綰綰走到桌前,如無事發生一樣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盞,聽著門外傳來丫鬟的問候聲:“王妃可醒了?需要奴婢為您洗漱更衣嗎?”

奇怪……怎麽嗅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丫鬟吸了吸鼻子,才聽見了蘇綰綰略有嘶啞的聲音:“不必,等到午後再來。”

丫鬟的腳步退去,蘇綰綰才慢條斯理的擦幹臉上幾乎幹涸的血液。

“喬野,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