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戶破開，仍是一身書生裝扮得喬野翻身入內。
他施施然落在地上，笑眼都沒有多看地上的屍體一眼，隻是滿是笑意地看著眼前滿身是血，還在品茶的蘇綰綰，微微低下頭來。
“影子便在外麵，隻是不知你要做些什麽？”
“王爺帶病外出救災，本王妃思念成疾、舊疾複發，臥床不起。”
蘇綰綰那雙金色的眼睛看向喬野，勾了勾唇角，“替我備馬，叫上淩雲和鍾之，隨我跟著蕭靖淵走上一遭。”
斂去了平日端莊溫婉的外表，蘇綰綰今日的笑頗有些駭人。
喬野也陡然斂去了臉上的笑意，低眉順眼地開口。
“堂主，你本意是嫁入王府，奪得辰珠解毒，如今何必要跟著蕭靖淵遠去雲南，而且……淩雲和鍾之的差事還未做完，那狗縣令的一條命，這五日內必得拿下。”
蘇綰綰隻是冷睨了他一眼：“什麽狗縣令的差事，繞路殺了便是，不耽誤。”
“那這滿屋的血腥……”
“叫影子收拾幹淨。”蘇綰綰悠然起身，一條手臂緩緩搭在了喬野的肩上，“帶我去城外更衣吧。”
喬野微微一愣，感覺到那撲麵而來的血腥味，忍不住皺起眉頭來。
可看著蘇綰綰眼底冰寒，他還是恭恭敬敬的彎身將她橫抱起來，由著蘇綰綰勾著他的肩，靠在他的胸膛。
蘇綰綰身為塢祖堂的堂主，總是這般驕縱任性，從來都不將人的性命放在眼裏。
喬野縱身而出，藏匿於無人的角落裏帶著她鑽入馬車。
馬車裏都擺放好了軟墊絨毯，就連果子酒水都一應俱全，裏麵還端坐著兩個年輕的姑娘，等蘇綰綰一落座，兩雙纖纖玉手便探了過去，為她寬衣解帶。
喬野低著頭退了出去，隻將自己當做是車夫，駕車出城去。
“我的藥呢？”
滿是血痕的手臂從身後探出，那聲音裏竟然帶著幾分淺淡的笑意。
喬野的眉頭深深皺起：“您要遮掩眼睛，去追蕭靖淵？”
“是。”
蘇綰綰悄然收回了手，感受著身上的每一寸都被溫熱的布巾擦拭幹淨，眼底泛著森森的寒意。
若不是辰珠藏匿於淵北王府裏，她命人探查了兩年都未有音訊。
她何必私下動了蘇清柔與他人的婚約，借其他太子黨派的人出言，要將蘇清柔嫁於蕭靖淵算是衝喜，再挑撥了柳姨娘，將自己嫁過來。
之後再百般算計，好歹才讓蕭靖淵有了今日的幾分信任。
若是……這一次蕭靖淵殞命於雲南，她也許能得到王府裏的辰珠。
可是，那皇宮之中的……還有其他地方的辰珠，她就拿不到了。
無論如何，他不能讓蕭靖淵就這麽死了。
兩側的女子為她換上了一襲火紅的衣衫，當她聽見出城，踏出馬車時，掀開車簾，饒有興致地看著喬野。
“這衣服是誰準備的？”
“這種衣衫，也隻有他給你挑了。”喬野笑了笑，伸手將她抱了下來，草草為她整理好衣衫褶皺，便將一個瓷瓶遞給她，“服下藥之後，金色瞳仁五六日都會維持琥珀色，可會讓你月圓之日更加痛苦，能不用就不用。”
蘇綰綰聽說是他給自己準備的，隻長長地歎了一口氣，接了瓷瓶。
“記得把長公主的人還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