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之被拍了兩下,歎氣:“小的這就去。”
“乖崽。”
蘇綰綰笑說了一句,鍾之就踉蹌了半步,淩雲的臉色也冷的嚇人。
但礙於身份,兄弟倆隻好忍下這幾句稱謂。
一家六口分著烤兔,男人還想往老人家嘴裏塞上一片,卻聽得蘇綰綰幽幽說道:“你老母親胸中鬱卒著一口氣,不上不下,吃多死得快。”
男人手臂一顫:“那……那該怎麽辦?”
“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將這口氣放了,再以藥物疏通即可。”蘇綰綰緩緩站起身來,走到包袱裏麵掏出一把纖長鋒利的小刀來。
小刀不過一掌長,刀刃是難得雪白鋒利,刀柄卻是樸實無華沉甸甸的黑。
這刀一出來,蕭靖淵的目光便落了過來,眼神裏帶著幾分探尋:“絕非凡品。”
“創世之初,聽聞大陸上還有人修道成仙,而後靈力散去化作青山綠水,創世靈石散落成辰珠遍布各處,而這僅剩的靈力,不是依附於古物,便是被善奇術之人把玩於手中。”
蘇綰綰自顧自的解釋,拎著那通體雪白寒意四散的刀,施施然半跪在那老婦的身邊。
男人趕緊將自己的老母親給拉了回來:“不要過來!”
“我好久沒動刀子了,讓你老母親給我試試,如果不試,不過就是後日升天罷了。”
蘇綰綰撇撇嘴,心想自己好不容易發發善心,人家防自己跟什麽似的。
真令人不開心。
而床榻之上的蕭靖淵也起身,走到她的身邊,擒著她的手腕將她拉過來:“那你是討了先人的巧,找到了附有靈力的古物,還是善奇術之人。”
蕭靖淵目光深邃,凝黑瞳仁裏的深潭幾乎要將蘇綰綰吞沒。
善於奇術之人,無論放在哪裏都是香餑餑。
可她卻不想真的替蕭靖淵去想百姓的事兒,隻想為所欲為先讓自己活下來。
如今被蕭靖淵以探尋的目光看著,蘇綰綰心裏沒有半點懼意。
“兩者皆有。”
蕭靖淵的手指驀地鎖緊,將她的手腕掐得生疼。
錦城這邊提防著淩雲,卻見淩雲還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繼續添柴燒火堆。
怎麽看,這個女子都不像是正常人!
奇術都失傳多久了,能被她這麽個年輕小輩給學去嗎!
可蕭靖淵卻緩緩地放開了她:“能救?”
蘇綰綰斜眼看地上抱著老母親的男人,又將這刀收了回去,複而拉住了蕭靖淵的袖口,笑聲盈盈:“淵北王為難民獻策,為大慶獻策,不知今日……願不願意掏了銀錢給這老婦治病呀?”
“缺錢?”蕭靖淵冷眼而視,覺得繼續給這丫頭笑臉,似乎也沒什麽意思。
“錢不嫌多。”蘇綰綰扯了扯他的袖子,看著上麵那金色的暗紋:“這玄黑金狼的袍子不錯,抵這老婦一條命如何?”
“王爺……”逸元總覺得這女子太過詭異。
可蕭靖淵卻揚了揚眉,當真解開腰帶,將這袍子交給了她:“治吧。”
蘇綰綰接了這袍子,徑直地穿在身上,寬大的袍子拖曳在地上她也並不在意,隻是喊了一聲:“淩雲,辦差。”
“是。”淩雲頷首,一把將那男女都拉扯到身後,將幾個小孩兒也攔住。
刀刃從袖口滑落,蘇綰綰半跪在地,一刀插入了老婦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