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懷中的茯苓,蘇綰綰倒是想起了府中的柳姨娘。

亦是這般動不動就落下眼淚,輕輕往男人懷中一撲,便能討得幾分好處。

想到這裏,蘇綰綰不禁心生厭惡,愈發覺得她不像是個良家子。

蘇綰綰不過指尖輕揚,便有仆役上前來將茯苓從她身上撕下來,未等茯苓的開口,膝彎後被人輕輕一踹,徑直跪在這碎石小路上,疼得眼冒淚花。

茯苓一驚,難不成……

“卿小姐是想將小女子扔出去抵命嗎!”

兩側仆役開口:“小姐不喜歡吵鬧聒噪之人,姑娘若想暫時在淩雲莊裏待著,頂撞一句,碎一根手指。”

最後幾個字如千鈞巨石砸在茯苓的心上。

她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蘇綰綰,卻發現她甚至都沒多看自己一眼,反倒是懶懶一揮手:“先去把門外的人掃幹淨,再將這女的扔到古鎮外麵去,省得她天天怕人要她命。”

“是。”

仆役們如潮水退去,似乎真的要外麵跟方文歡帶來的官兵一爭高下。

茯苓仍跪在地上,顫顫巍巍著不敢起身,仰臉看著蘇綰綰眼底的淡然,不禁好奇這個人的身份。

這個小姐竟然連知府兒子都不放在眼裏!

這樣的大人物,她怎麽能走!

而且……還有事情沒有做完,她決不能這麽快離開古鎮!

想到這裏,茯苓咬牙朝著蘇綰綰磕頭:“還請卿小姐不要趕小女子走!小女子……尚有事情還需在古鎮裏完成,求求您不要……”

言及此處,蘇綰綰才淡淡瞥了她一眼。

其他良家子被欺侮了,不是要跑就是要回去,倒是沒聽說過還要頂風辦事的。

“不可吃白食。”

蘇綰綰留下這五個字,折返回屋內繼續寫信去了。

洋洋灑灑寫了四五張紙,她才勉為其難地在後麵補了一句,“借你名字一用。”

寫完,她又認認真真地將對方的名字寫上——王慶。

王慶,王卿,倒像是兄妹一般的名字。

與此同時,門外的茯苓顫顫巍巍地起身,退出院外才發現除了丫鬟,仆役們都不在淩雲莊裏,她隻好一路來到大門,卻並未發現方文歡的官兵。

幾個仆役雖然各自不同,可無一例外,手中的長棍都染著血,麵色平淡。

茯苓倒抽了一口涼氣,趕緊捂著嘴逃回了自己的房屋之中,從枕頭下扯出一個刻著雄鷹的口哨來,緊緊握在手中,眼裏泛著異樣的光。

方文歡的人一散去,仆役們便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井井有條的做事。

茯苓眼見天邊一抹殘陽,自告奮勇的去為蘇綰綰布菜:“小女……奴婢伺候卿小姐用膳吧。”

“不必。”

蘇綰綰僅留下了幾個信任的仆役。

茯苓這才黯然的退了出去,卻悄悄附在了門上,側耳傾聽。

門內,蘇綰綰將寫好的信遞給下屬,特意吩咐:“這個訓鷹人一定是要找到的,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手裏一定有……讓他派人來查。”

茯苓沒聽全,蜷縮著身子幾乎整個人都附上去。

一門之隔,蘇綰綰已經走到門邊,目光陰冷將手掌覆在門扉之上。

這丫頭,想做些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