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靖淵為避嫌,府中並無幕僚。
可書房之中卻是一卷卷的策論,還有各類治國之法的文書奏折。
蘇綰綰不信這樣的人,會棄百姓於不顧。
可這簡單的兩個字,卻重重砸進了蕭靖淵的心頭,他怔愣地看著蘇綰綰許久,才注意到她肩膀被淋濕,大膽地伸出手臂攏住她的腰後:“卿小姐如此信任王爺,王爺聽來定會高興的。”
“不必誆我,我願意為他什麽都會做,不需要誰來替他說好話拉攏我。”蘇綰綰橫了他一眼,卻沒有避開她攬著自己的動作,隻道,“淵北王疑心深重,我暫時還招惹不起,能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足夠了。”
“王爺並非你所說的疑心深重。”
“那為何會派你過來監視?”蘇綰綰淺淺一笑,抬手徑直捏住了他的下巴,虎口抵在他人皮麵具的交接處,卻沒有撕下來的動作,“不過也幸好他懷疑我,等以後我騙他的時候,心裏也就不會那麽愧疚了。”
口是心非。
蕭靖淵看得清楚,隻是她指尖碰過的地方有些癢,癢得他有些心煩,眼神也跟著冷了下來。
蘇綰綰看見他神色漸冷,方才收回手來,她一路表現得這麽驕縱任性,沒想到還是被洪安和蕭靖淵看見了好的那一麵,到時候要是甩不掉就真的糟糕了!
兩人沉默無言地回到院內,還是蕭靖淵先打破安寧:“要去救阿斌嗎?”
“落入方緒寧手中,可能人早沒了,你若是想調查此事的話,倒是可以去府衙裏走一趟。”蘇綰綰以長袖遮擋喝了一口茶水,又道,“我在酒樓裏打聽到他和京城的人也有所聯係,也許能知道他究竟是在當中間人,還是吃兩端。”
蕭靖淵蹙眉,看來她的調查和思考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深入。
方緒寧當中間人,合作的人就是靖國人和京城某位,要的大概就是聯手解決蕭靖淵,靖國之人肯定不會放過雲南這塊地,京城某位就算想殺蕭靖淵,也肯定留好後手,占住雲南不讓。
若是方緒寧吃兩端,便要看他究竟分別幫兩派做些什麽,方有應對之策。
蕭靖淵看她一派雲淡風輕,問:“若是兩者皆有呢?”
“那就是一場亂局,搞清楚各方需求,再看是先攪局,還是強行破局。”
“如何攪局?如何破局?”蕭靖淵繼續問。
蘇綰綰卻是額角青筋微跳,拍案而起:“去問你家王爺去,我又不是他的幕僚,想這麽細做什麽!”
蕭靖淵沉默了一會兒:“我笨,王爺鮮少與我說。”
你還委屈上了?
蘇綰綰見他一副受氣包的模樣,又忍不住心軟,念在他好歹救過自己好幾次的情分上,又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落座:“攪局,借目的不同讓三方分崩離析狗咬狗,我們趁此機會解決水災疫病瘴氣之事。”
“強行破局,讓蕭靖淵招來大軍,踏平府衙,武力鎮壓,就算殺了方緒寧這不得人心的狗東西,百姓離京城又遠,再捉住官員把柄,將此事埋下去,再解決水災之事,可明白?”
說完,窗外的雨聲漸漸小了下去,蘇綰綰剛想起身去府衙找訓鷹人的消息,就看見洪安拱手向著自己:“卿小姐高才。”
“隻在你眼裏是高才,笨蛋。”蘇綰綰與他擦肩而過,眼底卻滿是笑意,蕭靖淵跟上她的步伐,隻見紙傘之下,她朝自己伸出手來,“過來替我撐傘,舉著怪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