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斌生氣,可一想到那接二連三的毒藥,頓時乖巧如鵪鶉,自上而下的一一掠過。
背後的蘇綰綰靠著打了個哈欠,手臂隱隱發酸,身子也疲乏的厲害。
掩蓋金瞳的藥物藥性愈發霸道凶猛,拖累她精氣神都不太好,而這手臂發酸,隻怕很快就要下雨了……
窗外果然烏雲蔽日,雷聲滾滾。
她隻好輕叩桌案,思慮著該怎麽提點蕭靖淵,此事與蕭琮雲有關?
看著眼前方緒寧的文房四寶,她心底陡然有了些想法,喊道:“阿斌你過來看看這個,是不是賬冊?”
“哪兒?”阿斌回過頭來,隻嗅到一股甘甜的香氣,轉瞬間沒了意識。
蘇綰綰將人接住扔在軟榻之上,找了幾個方緒寧的墨寶,像模像樣的模仿起來,寫下寥寥數語:“太子殿下放心,下官必定妥帖辦好此事,絕不讓蕭靖淵活著走出雲南半步。”
等到墨跡幹涸,她又將這信紙燒了一半,隨意的扔在炭盆裏,一針紮醒阿斌。
阿斌隻覺得刺痛難忍,回神便看見手臂上插著根手指長的銀針,嚇得舌頭打結:“你你你怎麽……”
“好好說話!”蘇綰綰輕輕敲了一下他的腦門,“剛才你轉身就朝我撲來,砸在椅子上沒了聲響,我才給你施針的。”
阿斌才發現自己坐著,而蘇綰綰站著,他怎麽會去撲這個妖女呢!
可到底是自己理虧,他隻好扶著桌案站起身來:“興許是我被困久了,人也乏著。”
“正好你找證據醒醒神。”
蘇綰綰馬上占據了椅子,將他推到書架前。
阿斌一口氣差點兒沒上來,額角青筋突突的上下翻找,找到最後兩個書架的時候他才發現有一本書有問題:“這書拔不出來。”
“我看看。”蘇綰綰湊近一看,發現這書架之後竟然暗藏了個小門,扣住那書卷,往裏兩推,再一抽,就見一個小門打開,裏麵放著個渾身透黑的木盒。
阿斌探手就要去拿,卻被蘇綰綰拍開手。
“血腥味重,不是什麽好東西。”說著,她從懷中掏出繡帕來,裹著手將木盒從暗門裏拿了出來,放在桌上打開,撲麵而來一股濃厚的血腥味。
“嘔——”阿斌捂著嘴往外跑去。
“沒出息。”蘇綰綰長歎了一口氣,隻見那木盒裏隻放著一顆藥丸,以銀針將其撥開來,血腥味馬上被濃重的藥味所替代,令她麵色一沉:“拿天山雪蓮養蠱,倒是聞所未聞。”
銀針一勾,隻見最內部放著一個蟲蛹。
就算這樣的藥是奇術之一,也絕對不能幫方緒寧生孩子的。
那為什麽訓鷹人還想讓他收集人血呢?是為了殺人以作威懾,還是以殺大慶人取樂?亦或是……
為了他自己。
“啪——”蟲蛹見光,竟是裂開一條細縫。
蘇綰綰冷眼,取出一根粗針,朝著那細縫裏狠狠刺入,看著鮮血汩汩而出,麵色微寒的走出了書房,也拽住了門外嘔吐不止的阿斌:“去將此邪物告訴淵北王,讓他來處理。”
“你怎麽不去?”
“我還有要事要解決,你母親的藥方我早就給了,並未食言。”
說罷,蘇綰綰勾唇淺笑,目光落在牆壁上一道清冷的身影上,周身的氣勢霎時冷了下來,淡聲吩咐:“淩雲,帶我去一處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