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靖淵聽錦城說完,仍一言不發的看著手中的長卷,看不出喜怒。

蘇綰綰如此向著他,為他著想自然是好事。

可每每他想信任她的時候,身上卻冒出無數個疑問來。

她的金瞳為何會被掩蓋?她與水寨梁家究竟是何關係?又為何要千裏迢迢的跟著他到雲南這裏裏來冒險……

她的目的令人看不清,所作所聞的事情卻都是實實在在的為了他。

一如現在,他的人都已經遍布古鎮,卻沒人細致入微的從百姓口中得知這份消息,可蘇綰綰不僅聽進去放在心裏,甚至還又找了個幾人詳細打聽。

究竟是為了什麽?

蕭靖淵緩緩抬起頭來,問錦城:“來時,她便知道本王疑心於她,可為何她還是如此任勞任怨的為本王所用?”

怎麽突然就提到這件事情了?

錦城縱然不解,卻還是認真思考了一下:“可能卿小姐傾心於王爺吧。”

傾心……

單單兩個字,便叫蕭靖淵覺得心間輕顫,麵上仍是一副嚴肅的模樣:“何解?”

“世上哪有人會無緣無故的對人好,卿小姐與您並無恩情,水寨梁家更是與您八竿子打不著,如今卻處處幫襯著您,知道您疑心也從未過多辯解,倒是像極了話本子裏的癡心人呢。”

錦城說的頭頭是道,卻不知這幾句話如千斤巨石砸入蕭靖淵的心間,水花四濺,砸的人久久回不過神來。

蘇綰綰當真是傾心於他?

他不信。

若是她當真傾心於自己,為何當初嫁娶乃是皇帝親賜,而不是她執意強求?

若是真心,為何在王府之中,她困於進退兩難之地也隻是暗中解決,從未與他交心?

如果是真的,她為何不直接說。

她全然不將自己當做夫君依靠!

想到這裏,蕭靖淵的神色漸漸冷了下來:“回淩雲莊。”

錦城見他神色陡然一變,隻以為自己剛才是說錯話,趕緊吩咐人準備。

蕭靖淵心亂如麻,全然不知這種事情超出掌控的感覺,如此煎熬。

蕭靖淵上了馬車回府,還未走出多遠,便聽見蘇綰綰的聲音從巷口裏傳來:“還想叫人過來幫忙,不知死活!”

蕭靖淵剛撩開車簾,便見一條長鞭直直朝著麵門落下。

不過是一條鞭子,蕭靖淵想躲便可躲,可看著蘇綰綰揚起長鞭的模樣,他有一瞬的晃神,不慎被鞭子打在了肩上,啪的一聲脆響。

蘇綰綰呆愣的舉著鞭子,眼睜睜看著蕭靖淵的肩上衣服破開,多出一條長長的血痕來,接踵而至的便是下屬們紛紛拔刀的聲音,還有蕭靖淵不要命的咳嗽聲。

“大膽!竟敢傷了淵北王!”蕭靖淵的下屬用刀刃直指她的鼻尖。

真要命了!

蘇綰綰看了身邊一地的二世祖,又看了一眼蕭靖淵坐著的是方府的馬車,還以為這幾個人又找了外援來,秉持著先下手為強的想法,她直接動了鞭子……

可怎麽是蕭靖淵!

“疼。”蕭靖淵輕輕的說了一聲,身後的錦城早早被他一個眼神製止,乖巧的坐在馬車裏當鵪鶉,剛才王爺為什麽要攔著他擋鞭子?

聽見這淺淺的一聲,蘇綰綰簡直氣不打一處來,徒手揮開刀刃爬上馬車:“就一鞭子而已,疼什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