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撒嬌的女人最是好命。
蘇綰綰懸著一顆心緩緩落下來,想蕭靖淵若是執意再討要一個理由,亦不過是層疊的謊言,她騙得累,也不想叫自己這病秧子的郎君受騙的心累。
“王爺,卿小姐身邊的高手太多,門路不清,當真無需再問清楚嗎?”
逸元的聲音刺破這平靜,想他也算是武藝高強,一路尋摸到文墨店裏想要聽個究竟,可甫一踏入巷子,蘇綰綰便像是心有所感的走了出來,叫他出來。
肯定是有高手在她身邊幫忙!
蕭靖淵抬首:“她並無傷害本王的心思。”
“可她定然是誆騙王爺,初來淩雲莊時,她的仆從們武功莫測,卻都待她恭敬有禮,動作整齊劃一,哪怕是長公主一手**的紅綃營都不見得有如此默契,卿小姐生母乃是醫藥梁家,生父是城中知府,如何能為她尋來這般有本事的下仆。”逸元聲聲擲地有聲。
蘇綰綰眉間擰了個淡淡的‘川’字,到底是她準備不周,本想以塢祖堂的身份而來,卻沒想到半路改了身份,導致這謊言青黃不接的,圓不回去。
可,王卿的身份圓不回去。
與她蘇綰綰有何幹係!?
於是蘇綰綰坦然地望了回去:“逸元大人咄咄逼人之前,應當先權衡一番利弊。想想究竟是我這不露真容的身份重要,還是……染上疫病的百姓性命重要。”
逸元瞳仁微微收縮,冰冷的眼底滿是冰霜,殺意驟現。
蘇綰綰脊背一涼,正當她意欲喚淩雲來救命時,卻見逸元神色微變,周身的殺意和逸散的內力盡數被撤走,蕭靖淵的聲音也到了。
“到此為止。”蕭靖淵抬手將身邊沒骨頭似的蘇綰綰扶好,淡淡道:“與風戚寒約定就在三日之後,於疫病有所造詣唯有卿小姐一人,此時的確不是議論身份的好時機。”
逸元垂下頭去,拳頭被捏得哢嚓作響:“屬下知道。”
蕭靖淵為了百姓,連她這種漏洞百出的身份都可以容忍,想及此處,蘇綰綰朝著逸元得意一笑,從蕭靖淵身邊離開:“王爺如此信任,王卿絕不辜負。”
語畢,她微微一拱手,悄然退出。
逸元此時緩緩抬起頭來,正撞進蕭靖淵眼底的一片寒色裏:“王卿不會害本王,她與左家的關係都是小事,而今還有不少難民湧入古鎮,疫病才是最重要,你雖忠心,卻也要顧念大局。”
逸元點點頭:“那屬下可還要去跟著卿小姐?”
“護她周全,那左老在本王的眼皮子底下渾水摸魚……究竟是何人給他的膽子呢?”蕭靖淵意味深長地看了逸元一眼。
逸元眼神微變:“王爺您早就知道左老行事有異,為何秘而不宣?”
蕭靖淵揚眉:“左老處處被王卿壓製,而雲南一行,王卿總歸是站在我們這邊的,她不會與雲南一流同流合汙,也唯有她一人,的的確確是在治療疫病。”
看著逸元臉上露出釋然的表情,蕭靖淵不自覺地勾了勾唇角,想到剛才蘇綰綰那微微一抬下巴的得意模樣,想來她也是吃準了自己這一點,才敢恃寵而驕,公然隱瞞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