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城腳下如飛,身後背著的還是個身輕如羽的蘇綰綰,不過一會兒便來到了營地。

暫留得營地是山林之中的一片空地,正中點燃著巨大的篝火,足以照亮四周,幾個小棚子靠著樹幹搭建起來,零散於四處。

一落地,蘇綰綰就從錦城的脊背上爬了下來,額頭上浮起一層薄薄的汗水。

“多謝。”蘇綰綰找了個樹幹坐下,半步不想挪動,“幫我把淩雲叫過來吧,他就算受傷了,也能帶著我到處走。”

“沒有人抱著你走,就不行嗎?”蕭靖淵的聲音從山林裏傳來,比起白日的一身玄色衣袍,夜裏他肩上多了一件滾金邊的黑袍,彎身到她身邊,“怎麽弄成這樣?”

錦城趕緊解釋:“她沒走幾步就氣喘籲籲,歇腳之時我同她說話,她把一句話說得起起伏伏,氣息不穩,屬下怕出事,就將她背回來了,還請王爺恕罪。”

蘇綰綰剛想反駁說是累的,蕭靖淵已經半跪下來,將她打橫抱起,朝著篝火旁的小棚裏走去,四周的喧鬧霎時冷了下來,一雙雙探尋的目光掃來。

蘇綰綰自己都愣了一下:“我……我就是累的,沒病。”

蕭靖淵不答,隻是將她安置好後,坐在一旁等著她緩過神來。

蘇綰綰觸碰到身下的絨毯,目光掠過其他幾個小棚子,卻見那些小棚子各個都沒有門簾,地上隻鋪了些幹草。

看來蕭靖淵對待自己是不同的,倒也沒那麽無情。

隻是……一直不說話未免也太尷尬了。

蘇綰綰輕輕撞了一下他的手臂:“錦城告訴我,今日的賊人是左老派來的人,我心中有幾個猜測。”

“說。”蕭靖淵對錦城使了個眼色,讓他過來。

錦城了然走到兩人麵前,盤腿坐下。

“原因無外乎有二,一來此疫病本身就是靖國之人帶來的,並不想我製出解藥,於是借了左老的名義要來殺我,之後鬧大此事,順勢逼左家傾向於靖國。”蘇綰綰解釋。

錦城則是不解:“左家落寞,左家傾向靖國有什麽好處?”

“左家隻是醫術落寞,可在采買藥材這方麵,在雲南算得上是一家獨大。如果左家不想背上叛國的罪名,直接倒戈向靖國,到時候我就算有藥方,你們又要去哪裏買到藥材呢?”

說著,蘇綰綰從角落的小包袱裏拿了一卷手寫的小冊子來,上麵整齊寫著她之前買來的藥材都是從何而來,幾家藥鋪皆是掛著左家的門牌。

錦城算是明白其中的利弊,又問:“那還有一個原因呢?”

“隻是左老單純地想殺了我,至於原因,我不能說。”蘇綰綰露出無奈的神色來,快速往小棚子裏一鑽,“我的猜測到此為止了,先睡了。”

四周靜默下來。

而蘇綰綰已經厚臉皮的拉上了簾子,哼哼了幾聲就沒了聲響。

錦城隻覺得一口氣堵在喉嚨裏不上不下著難受,第二個原因究竟是什麽!

蕭靖淵則是冷臉而視,剛想起身,又聽見蘇綰綰問:“淩雲能來嗎?”

“不能。”蕭靖淵將身上的黑袍脫下,扔進她的小棚之中,“此處有本王的人,足夠。”

自不會讓他的王妃遭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