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全眼見大軍壓境,勝算無幾,許多落子籌謀變成了如今的死局,滿眼的不甘心。

如果淵北王沒有來雲南,他早已經是榮華富貴享受不盡!

可偏偏,他卻輸給了他這麽一個病秧子,和風戚寒那個孬種!

今日就算是死,他也要拉他們二人陪葬!

他的目光越過羽箭,鎖定在蕭靖淵和蘇綰綰頭,指尖冒血也渾然不知疼痛,箭弦緊繃欲斷,他才指尖一鬆,三箭齊發中箭弦應聲斷裂。

陡然,賴全的餘光瞥見一柄長劍刺來。

“賴全,到此為止了!”

賴全聽見風戚寒在喊自己的名字,一劍刺斷了他胸腔裏的那根心弦。

而那離弦之箭勢如破竹,刺破人群,筆直的朝著蕭靖淵而去,蘇綰綰瞳仁微縮,三柄羽箭,想要躲開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等她反應過來之前,身子已經下意識的推開身後的蕭靖淵,任由羽箭朝著她的麵門和心口射來。

電光火石之間,王慶拉弓兩箭齊發射下兩箭,仍有一柄朝著蘇綰綰而去。

“綰兒!”

王慶大喊,蘇綰綰沉重的闔上眼,意料之中的疼痛卻並未傳來,緩緩睜開眼睛,正看見銳利無比的染血羽箭尖,還有一隻滿是鮮血的手。

“蕭靖淵……”蘇綰綰不可置信的感覺到腰間收緊的手臂。

他怎麽沒有躲開,甚至還敢徒手去接離弦之箭!

“哢嚓——”

蕭靖淵手背青筋突突,一用力,手裏的羽箭應聲斷裂,長臂收緊,幾乎要將蘇綰綰勒入自己的懷中,眼神冰冷如霜:“不會武功,你就敢來擋!”

男人的聲音嘶啞而低沉,蘇綰綰隻覺一股無形的壓力壓得她喘不過氣,一時竟莫名心虛不敢回應,卻見風戚寒將賴全斬落下馬,高舉手中的長劍,與駐軍們手中高舉的旗子交相輝映。

“賴全已死!雲南之亂也該結束了!放下武器,尚有一線生機!”

風戚寒渾厚的內力加上這些字字句句,如天外之音傳遍整個戰場,人群之中很快混亂起來。

“我不想死!我隻是想吃口飯,留妻兒一條命!”

“賴全也是和你風戚寒以前並肩而行的同伴!你竟然要拿同伴的血,來爭你自己的地位!”

“我投降了,別殺我!”

“你剛才殺了我的兄弟!我不會放過你的!”

賴全一派的人亂成一鍋粥,殺紅了眼的叛黨看著朋友們的屍首,手中的武器還未停下,染血的武器叮叮當當落了一地,放下屠刀,舉起屠刀的人們還在爭鬥。

風戚寒看著還有人在自相殘殺,上前幾步將他人手裏的長刀抽去:“結束了!都結束了!”

“他殺了我的兒子!”也不知是誰在喊,仍有性命在被終結。

風戚寒紅了眼,鑽入人群一個個的將爭鬥的人分開,一眼眼的看著滿地叛黨和百姓的屍體,隻有衣甲仍潔淨的駐軍如城牆朝他們壓過來,騎在馬背之上,居高臨下的看著滿是血的風戚寒。

“你也是叛黨首領之一,羈押。”為首的鄒將軍聲音漸冷,眼底入不得半分血色。

風戚寒仍死死的扣著手裏的長劍,無可奈何的被駐軍的人扣住肩膀,狠狠摁在一片血水之中,雙膝跪地,他脖頸之上青筋突突,看著眼前鋪天蓋地的駐軍,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

“為什麽……為什麽你們不早點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