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我,或者殺了賴全,就不會死這麽多人了!”

風戚寒的聲音穿透過整個古鎮。

已經踏入駐軍範圍內的蘇綰綰忍不住回頭看去,看著風戚寒即使跪在地上,脊背仍然挺得筆直,總是帶著幾分溫和的眼底,血色染就,帶著滿眼的死意。

蘇綰綰遠遠聽著,看著風戚寒被羈押離開,駐軍如水掠過整個古鎮,洗清所有的血跡,衝散所有的叛黨,井井有條的處理著戰鬥之後的事務。

好像雲南之亂和疫病之事恍若隔世。

對於蘇綰綰來說,唯一有所改變的,似乎隻有身後這個重傷的人。

蘇綰綰不敢耽誤,一路帶著蕭靖淵鑽入了駐軍軍中,幾番詢問之下才在駐軍後的山林之中找到了一處僻靜安全的地方。

“都退下。”蕭靖淵吩咐附近的駐軍們離開。

蘇綰綰為他解開衣袍,露出滿是刀傷劍痕的軀體來,她在指腹上沾著蕭靖淵的血,隻這一瞬,她作為大夫的手狠狠抖了一下,就連動作都沒有平時那般的嫻熟:“你怎麽把自己傷成這樣,還徒手接箭!這條命不想要了!”

蕭靖淵看著她眼底劃過的一片慌亂,悶悶的笑:“你若來的沒那麽及時,怕本王隻剩下一具屍體了。”

“胡說八道!”蘇綰綰心有餘悸的嗬斥。

如果她當初被困在營地裏沒有出來,如果當初她深入林中並未遇上逸元。

駐軍不會出現,蕭靖淵會死在這裏。

隻要一想起這件事情,她就忍不住的渾身冒汗,一想到他可能會死在這裏,心裏像是被誰狠狠挖走了一塊似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湧上心頭。

蕭靖淵見她目光陰沉著垂下頭去,忍不住抬手抹開她眉間的溝壑:“本王好好的,可別哭。”

“誰哭了!”蘇綰綰氣急敗壞的扯開他肩上的衣袍,布帛撕裂的聲音格外清晰,足夠掩蓋她言語之中的些許哭腔。

蕭靖淵無奈,隻安靜著隨她為自己療傷,從旁的湖裏打濕了袖口為他清理血跡和傷口。

蕭靖淵看著她格外認真的模樣,心想,剝去了王卿這層身份,她仍總是一副乖巧可人的模樣,指腹不經意擦過他的傷口,下一次動作隻會更輕,更小心。

隻可惜,當初在京城中時未見她真正模樣,錯失了許多與她交心的機會。

等回到京城之中,他定會加倍對她好。

蘇綰綰頭也不抬的為他療傷,過了一會兒才察覺到傷口裏源源不斷的流血出來,男人眼底迷蒙一片,取而代之的是滾燙的掌心落在她的頸上。

“中毒了嗎?”蘇綰綰也並未看見什麽腐爛的血肉,摁住男人的手腕。

“熱。”蕭靖淵額頭滲出汗水來,忍不住抬起身子,靠在蘇綰綰的肩頭,磨蹭著她頸邊的一抹寒涼,“你比較涼。”

蘇綰綰抬手摁住他的後頸,感覺到那滾燙的溫度,抬手抵在男人的丹田之處,感覺到男人身子狠狠一顫。

卻並沒有看見蕭靖淵側目而來,眼底滿是欲念,齒尖收起,強忍著獵物身上打上標記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