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之看著手裏的腰牌,手直打顫。

“堂主,有了這腰牌,我們可以把整個塢祖堂都挪到京城裏去。”

“讓你看繩子,沒讓你看腰牌!”

蘇綰綰把他的手摁在繩子上,感覺到他手心裏的汗水,補充道,“這繩子看起來是不錯的,別被你的手汗浸濕了。”

鍾之的眼皮子隨之狠狠跳了一下,抹去手汗,專心致誌地幫忙解決繩子的問題。

兩人就蹲在角落的樹幹底下,對著繩子直到夕陽西下。

蕭靖淵途中稍事休息,等搭起火堆後,他也隻是吃了兩口甜膩糕點,看著角落裏窸窸窣窣的兩個人。

岑雪涵坐在蕭靖淵的身邊,卻覺得這個以前相識的人愈發陌生。

若是放在從前,蕭靖淵都是一副與人和善的模樣,即使生了一張冰冷的臉,可平日行事得體,行走坐臥滿是貴氣,哪怕稱一聲翩翩公子亦是可以。

可現在,她隻看見蕭靖淵的疏離。

“淵哥哥。”她低低地喚了一聲,揪著蕭靖淵的一片衣角,“是不是雪涵這幾日做錯了什麽?”

蕭靖淵回首:“你自有目的,何必來問本王?”

岑雪涵心裏咯噔一聲,難不成,他都知道了?

不過轉念一想,之前黑衣人提醒自己露了馬腳,聰明如蕭靖淵怎麽會沒有發現!

她心亂如麻,片刻之後才垂下眼來,幾滴晶瑩的淚珠簌簌落下,悄然貼近蕭靖淵的手臂,在他離開之前就將人抓住,壓低了聲音。

“王爺……是你不知我的苦衷,若非是有舊怨,我怎會如此心狠手辣地去害人!”

“什麽仇怨?”蕭靖淵問。

“淵哥哥應該知道,我娘親是善奇術之人,災禍滿身而死,爹爹為將我藏起,幼時便將我送到尹褚大人家中長大,與淵哥哥相識也是在那時,天寒地凍時,我還救下你的一條性命,可你離開之後,我因娘親未登族譜,沒有正當名分,隻被安置在城郊別院。”岑雪涵說的委屈,隻死死的扣著蕭靖淵的袖口,“我努力不讓娘親的奇術就此失傳,可災禍也隨之上門。”

蕭靖淵蹙眉:“和王卿有何幹係?”

“那災禍登門,為了娘親的奇術典籍,給我種了毒,需以古物之靈氣為藥引治療,才能活下去。”岑雪涵無奈一笑,伸出自己的手臂來,其上竟附著了一片焦黑的痕跡,低聲道,“那人單名一個裴字。”

“王卿的師父,就叫左裴!我怎能不恨!”

又是左裴……

蕭靖淵看她手臂上的焦黑痕跡不似作假,麵色微寒。

如果真是這樣,岑雪涵如此對付蘇綰綰,的確是有原因。

“事情尚未有定論。”蕭靖淵為她將袖口拉下,鄭重說道,“就算那人真的是左裴,可也與王卿無關,若你再想給她下藥,本王亦不會輕饒。”

岑雪涵嚶嚶哭泣:“可我恨啊……如果不是那個人,我不必將娘親生前的奇術交出去!而且我也不會承受這樣的毒物!”

蕭靖淵深深的看著她良久,想到幼時天寒地凍裏,自己遇刺,生命垂危,若非是岑雪涵外出,頂著刺客將自己帶回,今日他也不會好好站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