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綰綰見香兒還戀戀不舍地看著鍾之,不禁想到當初雨霖閣中,香兒也是對鍾之芳心暗許,當即嫌惡地把他推開,“我要躺下睡,你和香兒去給我準備東西去。”

鍾之被推的一倒,香兒趕緊回頭過來扶人。

“愈發任性了……”鍾之低聲嘀咕了一句,扶著香兒的手臂起身向外走去。

等到香兒離開,蘇綰綰和衣躺在絨毯之上,腦海裏翻來覆去的都是那一日落崖時,蕭靖淵緊張的神色。

她想都沒想過,蕭靖淵會對自己露出這樣的神情來。

分明他對自己不是情竇初開,第一份悸動落在長公主蕭海雲的身上,又被自己之後登門,斷了情緣。

如今更是對岑雪涵百般維護,不肯懷疑。

他就一顆心,掰成這許多份,又如何會如此濃烈?

這麽想著,蘇綰綰的心重新平緩了下來,感覺到脊背傷口結痂時傳來的癢癢感覺,隻覺得即使身下有絨毯,也難受的緊:“王慶,我們既然逃離了蕭靖淵的人,不若找個城鎮落腳吧。”

“撐不住了?”王慶朝她走來,見她躺下時,麵色慘白,額角滿是汗水,蹙眉道,“這附近隻有一個小鎮子。”

“去鎮上吧。”蘇綰綰疼的牙根直顫,再這麽風餐露宿下去,睡都是睡不著,身上的傷口也不用好了。

王慶蹙眉:“是天水鎮,我本想繞路的。”

聽到天水鎮三個字,蘇綰綰的身子不自覺地顫抖了一下:“不去。”

王慶沒有多說什麽,隻見天邊有鴿子飛來,抬手接下:“是喬野的信鴿,想來是王府裏的影子出了什麽事情。”

“打開看看。”蘇綰綰抬頭。

王慶隻看一眼,臉色就跟著冷了下去:“劉靜嫻惹事,學士府施壓,皇帝那邊連著派了兩次太醫來診病,影子已經沒辦法,服藥作了重病模樣,如今已經傳開,淵北王妃病重,命不久矣。”

蘇綰綰眼神一暗:“果然,我們在雲南逗留的時間太長了。”

王慶則揚眉:“不僅如此,蕭靖淵那邊也收到了王妃病重的消息,正快馬加鞭地準備回京,若是他先回去……影子隻怕是……”

蘇綰綰咬牙,強撐著不適從地上爬了起來。

“真是冤冤相報,我饞他府裏辰珠,他便百般的來折磨我!啟程,回京,走最快的路!”

“要路過天水鎮……”王慶提醒。

蘇綰綰的身子隻是僵硬了一瞬,冷眼:“那也要去,反正那些事情都過去多年,就算去了也無人知道。不過為了避免我們兩隊人馬撞上,所有人都喬裝打扮,扮做商賈。”

語畢,塢祖堂一行人也準備啟程趕路。

頭頂上,烏雲蔽月,天色將變。

與此同時,蕭靖淵的隊伍正在趁夜趕路,遠遠看著山腳下的城鎮,岑雪涵的眼睛漸漸亮了起來:“這裏就是天水鎮,是近路,更能多買兩匹馬,趕路更快。”

“連夜入鎮吧。”蕭靖淵已經等不及,策馬前去。

岑雪涵眼底卻露出譏諷的笑意,喃喃自語:“京城裏外的貴人,就沒多少秘密能躲過我的眼睛。”